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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刑部巡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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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姚捕头来到县衙的,是何昌瑞的老同学卫嘉。
  这两人十来岁起就同在京畿的私塾读书,后来又一起进入太学院。卫嘉在太学院只待一年就进入刑部当了编撰官,何昌瑞整整待了三年才任了实缺。
  两人多年同窗,无论成绩文采,何昌瑞一直被卫嘉压了一头。在何昌瑞心目中,卫嘉实在是生平一大劲敌,甚至想要远离卫嘉也是促使何昌瑞到这偏远的响马县来的原因之一。
  可惜就算来到了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响马县,何昌瑞还是没能摆脱卫嘉的魔影。几天前,何昌瑞收到卫嘉的来信,说目前在戍州公干,想在四月十七这一天到响马县来探望他。何昌瑞原本想让卫嘉看看在自己的治下响马县是多么的安居乐业,没想到居然出了十年不遇的人命案。
  内厅之中,何昌瑞看着卫嘉身上的六品便服感觉心里一股火正在燃烧。
  刑部巡检使是太祖皇帝首创的官职,职能是在大华各地巡查各类案件卷宗,依托千万个实例来改进朝廷的法典。巡检使是个苦差事,出京之后在各地游走,往往一年半载才能回京。
  正因为苦,又成了晋升的热门岗位,当朝宰相当年就是从巡检使的位置上起步的。何昌瑞刚刚任职七品,卫嘉已经是六品。以巡检使的晋升惯例,也许两三年之后他就能补从五品的刑部员外郎,而何昌瑞说不定还在这里耽误年华。
  羡慕归羡慕,何昌瑞在卫嘉面前问来唯唯诺诺发不起脾气。卫嘉好像对他在响马县的生活十分感兴趣,问了不少问题,何昌瑞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把响马县的情况听了个大概之后,卫嘉将在戌州、贺州几个县里的所见所闻讲给何昌瑞听。这是何昌瑞感兴趣的话题,他空降到响马县,人生地不熟,在州里又没有根基,对其他县的施政方针不了解,卫嘉的话给了他许多启发。谈话的氛围逐渐好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求学的时光。
  聊到深夜,卫嘉突然问起姚捕头所说的案子是什么。何昌瑞心里大骂姚劲是个傻瓜,又不敢隐瞒,只得把几天前的人命案讲出来。
  “我记得戌州府的档案里评价响马县是多年的'良善之乡,连婆媳吵架都没有,怎么你来了一个月竟然出了人命案?”
  这句话从收到卫嘉的来信时就在何昌瑞的脑袋里不断的预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像根棒子重重的敲在何昌瑞头上。
  他正要辩解,卫嘉道:“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害我?这话怎么讲?”何昌瑞大吃一惊。
  “昌瑞啊,为兄自从任了巡检使,走了不少州县,看过的卷宗比人还高,要我说这种嫁祸的事不在少数!”
  “请卫兄指点迷津!”听到这样的惊人之语,何昌瑞终于真心实意的叫了一声卫兄。
  “举个例子吧!十几年前天下刚刚平定不久,各地还有流匪。某州甲乙两个郡的郡守有宿怨,到了年底该向朝廷交税责时,甲郡差了几千两银子。甲郡郡守竟然联系了一伙匪徒劫走了乙郡的税银,跟匪徒五五分账,来补足自己的缺。乙郡郡守因此被降级远放到极北之地,没过两年就郁郁而终了。后来这伙流匪的头子落网,把这事供了出来,才让这一桩冤案平反。”
  “竟有这样的事?”
  “人心难测啊!如今你是一县之主,跟在太学院里成天读圣贤书可不一样了,得有防范之心啊。”
  何昌瑞摸不着头脑:“我是朝廷派的官员,在本州无冤无仇,怎么会冲着我来呢?”
  “那可说不准,你从京城下来,谁知道有没有占了本地官员的位置,误了谁的前途?”卫嘉露出关怀的神情:“所以这事是不是针对你,还要再仔细辨别。既然我来了,肯定是要帮你的。”
  “怎么帮?”
  “可否让我加入你们办案?”
  何昌瑞突然警惕起来,跟卫嘉相识了这么多年,被他忽悠着干了不少蠢事。什么扔先生的戒尺,偷考试的试题,都是卫嘉出主意,他来背了锅。
  “那可不行,朝廷明文规定巡检使是文吏,做的是文书工作,怎么能查案呢?”
  “我还不是帮你……”
  过去的黑历史逐渐苏醒,何昌瑞对卫嘉的怀疑几乎要超过对破案的渴望,他已经是县令,不是被卫嘉骑在肩上打仗的少年跟班了。
  他正要辦解,卫嘉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摸出一封书信:“差点忘了,有一封京城卫小姐的来信……”
  何昌瑞一把夺过信件,恨恨地道:“依你依你!“他能考进太学院,被院长视为人才,又怎会是个笨蛋。这么多年对卫嘉言听计从又无可奈何,还不是为了那位卫小姐。
  这一晚两个老同学抵足而眠,在县衙的其他人看来,实在是两位情谊深厚的老友。
  第二天一早,何昌瑞叫来姚捕头,要他带着卫嘉前去查案。卫嘉看了无数的案卷,却没有亲自查案的机会,就像一个练习了两年半的剑客找不到目标来施展自己的剑招。在别的地方他不敢提这个要求,其他官员不仅不会答应他,说不定还会向朝廷参他一本‘逾矩行事’。
  卫嘉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去义庄查看尸体。那具尸体在义庄放了三天,原本准备今天下葬,现在则等着卫嘉看了再埋。出事的第二天仵作就解剖了尸体,发现腹脏都黑了,应该是被毒针之类的兵器杀死。尽管放了些防腐的药物,这具尸体也不可逆转的有了腐烂的痕迹。
  卫嘉丝毫不怕熏人的臭气,在义庄中详细的查看了尸体,不像是个从没查过案的新手。死者肩上破皮的地方引起了卫嘉的注意,他向姚捕头仔细询问当初发现尸体时这处伤口的样子。
  查验了尸体之后,卫嘉由姚捕头带着把跟尸体相关的地点都看了个遍,把盛景客栈的人问了个遍。
  “越山商队……肩头伤口……”在回县衙的路上,卫嘉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案子:“死者是越山人!”
  进了县衙,卫嘉拉住何昌瑞回到后院的房间,风风火火地从自己带来的大包袱翻出几个大书本,在其中查找一阵,突然指着书页对道:“在这里!”
  “这是我摘抄的戍州州府案卷,十年前几个越山盗贼潜入我国境内作案,偷了好几家富户,还杀了一人,后来被虎岩郡府抓住判了斩刑。这一案例后来被延用作外国人在我国犯案的标准,偷盗者,杖二十囚五年,杀人者斩。”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案子记录了越山人的一些特点,看这里‘……盗贼四人,均着褐衣,肩上有山形刺青……’这些越山人的肩上都有刺青,而死者的肩上被人削去一块皮肉,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结合之前客栈伙计的口供,对死者是越山人的推论,何昌瑞心里已经信了五分:“这么说,这个案子不是冲着我来的咯?”
  “就算不是,你不想破案吗?”
  何昌瑞感觉自己上了当,却又无法反驳,他知道又被卫嘉牵着鼻子走了。
  两人合计一阵,何昌瑞本想叫人将本案案卷呈报州府,再请求州府派人追赶越山商队。卫嘉认为这不是上策,如果真是越山商队内讧杀人,又在眼皮子底下将他们放走,那岂不说明何昌瑞是个昏官。他刚刚就任,万万不能在州府里留下个坏印象。
  卫嘉建议堵住仵作的嘴,先将案子定为外乡人暴病而亡,暂缓上报,在县衙外贴出替死者寻亲的告示以平息百姓议论。另外再派人携带公文快马加急追赶越山商队,如果追上了就地寻求当地官府支援,将他们拿住审问。像这样双管齐下,不管这事最终是什么结果,对何昌瑞的损害都不大。
  听了这一计,何昌瑞感觉这个未来的大舅哥对自己还是好的,不枉十几年来给他做牛做马。
  派谁去追越山人成了问题,何昌瑞舍不得放姚捕头走,他是响马县的万事通,何昌瑞还指望他在本地消除杀人案带来的影响。余下的几个老捕快,卫嘉又想借去过一过查案的瘾。
  思来想去,何昌瑞决定把这事交给新丁童林,毕竟凭着猜想就破案希望相当渺茫,一个新手去办这事,成了功劳他拿不走,没成他也不丢脸。
  童林倒是喜出望外,他爹一辈子没出过响马县,他进衙门的第五天居然有了千里走单骑的机会,孤胆神探铁血名捕,一条成名的大路似乎正等待着童林闪亮登场。
  ****************
  齐云正式同意保护吉纱一行之后又过了十多天,这支临时组合的队伍已经走出贺州地界,即将进入燕州。在那一晚遇袭之后,旅途变得风平浪静。西镇军每日定量走五十里,越山商队总是在起程后不久稍稍掉队,到了傍晚又能赶上来。
  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两边的人越来越熟络。吉纱几乎每天都在吃晚饭时送些食物过来,齐云自己不吃,却没有禁止军士们食用。长期行军要保持士气,齐云并不想表现得太过苛刻。
  一来二去,不少军士都跟吉纱说过话。在他们眼里这个美貌的异国女子和蔼可亲,性格爽朗,又自然有一股高贵的气质,无不对她抱有好感。苏邡跟齐云讨论过吉纱的这种魅力,一致认为她具有天生的领导力。
  在越山商队这边,吉纱要求大伙无论多辛苦也要跟上西镇军的步子。有西镇军在旁,大伙都觉得性命无忧,再联想到完成任务后的高额悬赏,大家也说不出什么了,像一群牛羊对吉纱听之任之,哪怕天天风餐露宿也没人反对。
  又过了十多天,到了燕州的鱼龙渡,渡口前是横跨太华五州的瀚江。由于江面太宽搭不了桥,平时都是靠木舟渡河。此时本来天色还不太晚,因为突然下起了雨,艄公纷纷收船休息,只得等待明日渡河。
  鱼龙渡口是穿过瀚江的主要通道,渡口旁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片聚落,客栈、餐馆、集市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西镇军依照惯例不进客栈,在离渡口两里之外扎营。这渡口没有城墙,郊野跟村落连绵一体。这种情况下原本越山人可以找个客栈投宿,但吉纱还是坚持让大家挨着西镇军露宿。
  平时大家都是赶路到天黑才休息,今天早早扎了营到有些发闲。吉纱察觉到了这种普遍的情绪,眼看雨渐渐小了,她赶紧让人在两个营地之间清理出一块空地。空地清理出来后,雨已经完全停了,越山人就近在树林里砍了几棵树,在空地上升起篝火。
  齐云观察到越山人的动静,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就在他准备吩咐大家生火做饭时,吉纱过来邀请西镇军一起共进晚餐。齐云正要推脱,吉纱不等他说话,就拉着苏邡往空地走。齐云不好当众斥责苏邡,只好叹了口气,同意了吉纱的提议。
  篝火之旁,堆满了合德从渡口餐馆里买来的好酒好菜。等西镇军士全都围坐过来,吉纱高声道:“今天天公不作美,没能赶过河去。不过趁此机会我终于有时间宴请大家,以感谢各位西镇将士对我们的照顾。现在酒菜已备好,咱们也别讲什么礼数,敞开吃喝吧!”
  吉纱说完,西镇军士纹丝不动,都看着齐云。
  齐云道:“吉姑娘的好意,咱们受之有愧,大伙赶了这么远路,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只是菜可以吃,这酒嘛……”他边说边观察众人的反应,只见有些喜欢饮酒的军士喉头不断吞咽。
  齐云看了苏邡一眼,苏邡心领神会,站起来阻止到:“齐校尉,咱们西镇有例,战时行军严禁饮酒,这酒是万万不能喝的。”
  齐云道:“战时行军确实是不能饮酒,只是咱们在自己的国土上也没打仗,这条例好像不太适用。”
  苏邡假意劝道:“齐校尉,不能开这个口子。”
  齐云问:“兄弟们,你们想不想喝酒?”
  “想!”士兵们倒也诚实,不少喜欢饮酒的人都老实回答。
  “苏校尉,你看能不能破个例?”
  苏邡恼怒地扭过头去:“唉,就依你吧!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声。
  齐云道:“我看有的弟兄喜欢喝酒,有的不喜欢,那就劳烦不喝酒的兄弟们留神营地周围的动静,如果我们在燕州还被人偷了营,那不得被其他军镇的人笑话一辈子,大伙觉得如何?”
  “领命!”军士们齐声回应齐云。
  吉纱等齐苏二人演完红脸白脸,派出自己的人开始向西镇军士劝酒。一场热热闹闹的大联欢在鱼龙渡口旁展开。
  酒过三巡,除了哲黑、合德等几人刻意控制,越山商队的伙计全都醉了,在西镇龙精虎猛的军士面前,平日酒量最大的人也是不堪一饮。
  旷野之下,南边是鱼龙渡口星星点点的灯火,东边是宽阔的瀚江静静地流淌。风从江面掠过,挤进豪饮的人群中,将空地中心的篝火撩动得噼啪作响,为两支队伍这一趟跨越千里的旅程助兴。
  一坛酒喝光了又开一坛,开坛的速度跟不上喝酒的速度,空坛子很快推成了一座小山。酒过三巡,喝酒的人大多数都醉了,酒也快见底了。
  吉纱命令哲黑打开商队的木箱,将其中一箱越山特酿拿了出来。这些酒是运给太华京城越山行馆的,供越山使君用来招待贵客。每次商队往返都会带一箱酒,合德从没动过。
  等酒拿来,吉纱又让侍女小令跳舞助兴,这一举动让本来快要偃旗息鼓的宴会再次攀上高潮。小令以一支娇俏曼妙的‘云上舞’让所有人如痴如醉,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小令竟然拥有堪称大师的舞蹈技巧。
  合德笑呵呵地看着小令,只觉得这舞姿在哪里看过,突然灵光一闪,猜出了吉纱的身份。
  一年前越山国在西边与季桑国的战事中取得大胜,国王在国都举办了盛大的庆典,整个明山城热闹非凡,合德当时也在围观群众之中。庆典最后,王室的明月公主头戴面具,在广场上为凯旋的将士献上了一支舞。那舞蹈的动作跟小令略有不同,但舞者的身形跟吉纱起码有九分相似。
  越山王室并不姓吉,但合德在心中几乎已确认那就是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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