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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耶律卜忠用着实厉害,不过放了几句话,区区三日不到,便教千机众寸步难行了。
千机分部里,已有人预感不妙。
那耶律卜忠用的第二道悬赏一出,千机众就完全被打散了。城外的消息进不来,城里的消息出不去。
如今别说是出门探听消息了。对那些狂热的民众而言,哪儿有个风吹草动,都恨不得连根儿地一并拔起。
况且,最要紧的,还是饮食。禁足一日两日,倒不妨事,可储备的水、米,总有吃完的时候。
炊夫们有些不安:“各位师兄,如今的食粮饮水,不足十日了。”
众人都面带郁色。
这时候,他们倒想起了若鼎辉。
一番询问,若鼎辉倒不太在意:“十日之内应有变数。”
众人面面相觑。
若鼎辉反倒卖了个关子,大摇大摆地就走了。此事容后再秉。
且说姬元烈、梦芝二人,自南皮别了灵羽,一路且游且走,从平原南下,借道PY。
停宿陈留时,已是二月。
中原在后周显德皇帝治下,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姬元烈不由得感叹:“真乃一代明君。”
彼时显德皇帝四女儿寿安公主的驸马张永德已受封“殿前都点检”。
南线便捷报频传。
显德三年南征,郭荣带着赵匡胤、李继勋等人一路势如破竹,擒杀刘彦贞于正阳,大败皇甫晖等人于定远,连破滁州、六合、扬州,横扫淮南、江北,更有直指金陵之势。
连番输阵,吓得南唐保大皇帝李璟三个月之内便已求和两次。
兵锋正盛,唯独刘仁瞻坚守寿州,后周久攻不下。
那寿州,便是寿春,乃是极为重要的粮道关口、交通枢纽:北通青、徐,南达庐江,西可沿淝、涡率水军北上直逼开封,东可沿淮水而下直达黄海。
因此后周不得不打,而且是必定要陷城的要害之地。
不料,显德三年七月,刘仁瞻偷袭李继勋,大胜,烧毁了许多攻城器械。
而南唐援军到了紫金山,南唐齐王李景达也屯兵濠州,与刘仁瞻互为犄角。
战况逐渐胶着。但郭荣身为君主,不可久在沙场。
于是向训建议郭荣暂时收缩兵力,优先拿下寿州,获允;又大开扬州府库分发百姓,严明军法,不扰民众,颇得扬州民心。
水师监军陈觉霸占濠州军政大权,以至于军中上下皆畏惧陈觉,不敢反抗。李景达虽为主帅,却毫无作为,渐渐军心涣散。
林仁肇水陆并进,支援寿州。张永德率水、路两军屯兵下蔡,大败南唐水军。
显德三年年末,赵匡胤兼任殿前都指挥使。
如今已是显德四年,寿州仍是未下。即便如此,寿州受李重进等人围困一年,城中粮草将尽。
且不管淮南战况如何,中原一带始终太平。
却说姬元烈夫妇住在陈留客店之中,尚是逍遥快活。住了一、二日,又动身南下,欲往汉水坐船,沿江而上。
走到襄阳时,已过了清明。玩了几日,正要前往渡口,梦芝却兀地拉住姬元烈,要他先走。
“芝儿,却是为何?”
梦芝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只是立在原地,也无动作。
姬元烈便要拽她,只是手刚刚抬起,背后就飞出来一个人,一掌向姬元烈打去。
“淫贼,还不滚开!”
却是个女子。
姬元烈可不惯着,只双指运力,并做一剑,对着声音来处,发了一道纯阳剑气,也不管那是男是女,看也不曾去看上一看。
梦芝大呼:“你们别打,别打!师父,莫伤了烈哥哥!”
姬元烈反而侧目。
那人硬生生接了这一指,却只在空中用脚点了几下,便轻轻落到地上。
来的是个白发女子,矮姬元烈半个脑袋,与梦芝一般高。
女人各有各的魅力,这白发女子五官也算清秀,不过对于姬元烈来说,芝儿总是最美的。
却听得梦芝拉住姬元烈,急切问道:“汉子,你可有伤着?”
姬元烈还未开口,却只听见那白发女子又气又笑又无奈地说道:
“你这鬼灵精!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老娘!老娘毛都没挨着你家汉子,你家汉子可是结结实实地打了老娘一指纯阳剑气!哎哟——我这胸口儿哦——还不过来给我揉一揉。”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快,听她口气,倒像个年方二八的豆蔻少女。
梦芝脚尖儿点地,一步一顿,一下,就蹦到了姬元烈身后。
气得那白发女子直跺脚,一插腰,就瞪着姬元烈背后的梦芝看。
梦芝只敢探个头悄悄瞅。
白发女子也不管了,问姬元烈说:“小子,从武当山哪个臭道士那儿学的本事?”
姬元烈倒也不恼,只轻轻拱手,说:“见过前辈。晚辈少年时曾师从宝慎真人,如今已下山多年,不算是武当的人了。”
白发女子微微点头:“原来是宝慎老哥。可我从没……哦!你就是姬元烈。”
“正是在下。”姬元烈反倒有些奇怪,这白发女子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九,竟称呼已是耄耋之龄的宝慎真人为“老哥”。
“难怪你这纯阳内力如此深厚。你的《武当纯阳功》已有八成火候了吧。”白发女子自言自语,又不等姬元烈答话,反去问他,“我那小孙女儿这些年可好?”
姬元烈不解。
“哦,我是说,你嫂子。”
“嫂夫人,已,已经去世了。”
白发女子大惊失色,冲上前去就就这姬元烈衣领子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嫂夫人她,……前辈,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与芝儿要回巴州,不如与我们一同回去,听大哥细说其中端倪,可好?”
梦芝听得这混账话,气得牙痒痒,一把就往姬元烈腰上拧。
疼得姬元烈咬牙皱眉吸凉气儿,又不敢动,又不敢打。
倒把白发女子逗乐了:“你们俩呀,真是一对儿冤家。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这名震江湖的‘云踪剑’,当年刀砍斧劈的厮杀,眼都不带眨一眨的,如今竟还有这样的表情。”
梦芝探头,想要去看,却被白发女子瞧了个破绽,一把就揪了出来。
“嘿嘿。你这鬼精灵,可被老娘逮着了吧!哈哈哈哈!”
梦芝嘴儿一瘪,俏眉儿下吊了个白眼儿,还泛着光。那样子,倒让姬元烈傻笑起来。
“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梦芝抢着说:“她呀……”
还没说完,就被白发女子一下揪了住耳朵,好容易才挣脱了,便不敢再说话了。
却听得白发女子发嗲:“小女子年方二八,公子叫我小秋便是。”
唬得姬元烈一愣一愣。
梦芝护崽儿似的把姬元烈挡在身后,面色不善地盯着白发女子,小嘴儿一嘟,小脸蛋儿一鼓,桃花眼儿一眯,就差打人了。
那样子逗得白发女子哈哈大笑:“你瞧你瞧,这妮子,还以为老娘要跟她抢汉子呢!”
又用双手揉梦芝一鼓一鼓的小脸儿:“你看你看,你这脸蛋儿,鼓得像个河鲀儿似的,哎哟,这嫩肉,捏一捏,一弹一弹……”
姬元烈只觉有趣。不料梦芝见他只顾着看,狠狠跺了他一脚。
“嘶……那个,前辈?……”
“做啥?”
“你……你是?……”
“哦。老娘叫辛剑秋。”
姬元烈恍然大悟:“原来是蝶谷的飞花掌门当面。”
“不说这些。何时启程?”
姬元烈看向梦芝。梦芝很无奈,只摊了摊手。
“前辈,不是晚辈不愿意,只是事关重大……”
辛剑秋眉头一皱。
姬、梦二人只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
“哎。要是别人,敢这么和老娘说话的,早被老娘一掌劈死了。罢了罢了。你可知道,《巫乐阵前舞》?”
“知道是知道……”不过姬元烈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知道就好。当年巴王协助周武王姬发讨伐帝纣,献了此舞。此舞经过改编,被分为《巫乐》《阵前》两章,一同收在了西周的礼乐目录中。周携王姬余臣被杀,其子姬墀逃亡巴、蜀时,带走了《阵前》,后来传给了星谷的庚家。而周平王姬宜臼手里的《巫乐》,流落到了我蝶谷。庚、辛本就是一族的两家。自东汉末年起,两家便有时常交流心得的习惯而已。”辛剑秋微微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至于月曦,应是我孙女儿那辈的了。”
唬得姬元烈一会儿瞅瞅辛剑秋,一会儿又瞅瞅梦芝。
看得梦芝面色羞红,又气又恼,小拳对着他胸口就打了过去。
辛剑秋只笑。
姬元烈招架不住,只能解释说:“芝,芝儿!我只是羡慕前辈驻颜有术而已。”
梦芝更气了:“你这只看脸的混账,不就是想说本姑娘显老?啊——,看本姑娘不打死你,呀呀呀呀……!”
那辛剑秋玩心大起,还要添一把火,竟当着梦芝的面,调侃姬元烈:“小哥儿,小女子不论多少年,都是这个样儿呢,干脆把这妮儿甩了,和我好呗。”
气得梦芝挡在辛剑秋面前,大骂:“你这不知羞的千年老妖女,不要脸的万岁枯树皮,头发都白了,还学人家钓凯子!你,你再来,我,我可打你!”
辛剑秋捧腹大笑。
姬元烈也在一旁看戏。
笑了一阵,辛剑秋见差不多了,又安慰梦芝:“好啦好啦,芝儿,老娘会看上这毛儿都没长齐的家伙?”又轻轻拉梦芝的手腕。
可刚一碰到,辛剑秋的脸色却突地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