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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童笑了笑,对于这句可能引起天下时局改变的疑惑话并没有予以太多明示,只是一句似同市井泼皮的无赖话脱口而出:
“我做北燕王,那你做北燕王妃,如何?”
小女娃薇明月虽才六岁,但世事一些道理也都懂上一点儿,顿时被这句话羞得面红耳赤,抓起身旁一直贴身不离手的云锦绵枕砸了过去,完事还不忘补上一句。
“想的美,等你再经南阳,我定让我爹把你吊起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自然是打你一顿!”
稚童单夜白莞尔,抱着扔在自己身上的云锦绵枕淡淡道:
“南阳太守薇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我爷爷的门生。若你真觉得自己的爹有胆量把我给吊起来,那他就为何没胆量在我把你强抢在手后派兵来追讨?”
薇明月愣住了,良久这个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女娃一下哭出了声,哇哇哇极是伤心,这泪水中说不清到底是害怕多些还是寒心多些。
“好了好了,我就是吓吓你你还当真,薇宫是我爷门生,真相较起来我还要尊他一声‘伯伯’,出了南阳后他曾派五百南阳卫紧紧跟随过一阵儿,然后见我对你没歹意便撤兵了。”
听到这个小混蛋这句话,女娃才止住了哭泣,睁着红红的大眼睛气鼓鼓瞪着单夜白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将手侧另一个云锦绵枕砸向他。
两个不过龆龀之年的孩子打打闹闹让那个恬静少女显得格格不入,少女笑了笑将纸条放在了楠木小桌上。
见这位名“山鬼”的眠月宫大丫鬟看完了纸条,单夜白收拢玩性平静问道:
“可看出了什么吗?”
山鬼轻轻点头,开纸条一用手指点了两下,“皇帝口谕,虽多是亲近白话语但该有的都有。句一与句二斥你不经传报便私自出京,嬉笑谩骂间可让少主人坐实了‘欺君’一大罪状。”
刚刚还自觉“帝王家”也就那么一回事儿的女娃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小手揉搓成一团。
“那皇帝陛下会不会降罪给你家少主人?”
看见女娃薇明月在听到“欺君”后比自己这个正主还要来的着急,单夜白无奈将云锦绵枕硬塞回去,然后看向少女山鬼。
“所以句末的‘学好本事快滚回来’是我这位皇帝舅舅的最大宽容,他允许我逃避一时,但想逃避一世那就异想天开,到时该封王封王,该就藩就藩,躲不掉的。”
“封王就藩?传言是真的!”,女娃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眼睛一亮,脸上表露出一种愤世嫉俗中带着些许羡慕的表情。
不过很快就是幸灾乐祸,非常同情地拍了下稚童单夜白的肩,“我说你这膏粱子弟怎么会无缘无故大老远要跑去西塞苦寒之地玉京,结合纸二上‘震北大柱国安老将军从观北关千里南下赴京’来看,原来你是在跑路。”
“看来你还不笨。”
“那当然,震北大柱国安崇义,宣武三大征中他经历大小战役不下一百次,光按军功来算他足以被封为北燕王,可常言功高震主,先帝没封他只封了另三个还不算太耀眼的异姓王,现在皇帝陛下转过头封你一个黄口小儿当北燕王,安崇义肯定不会答应,他来京八成是找你麻烦。”
单夜白听了薇明月的话后摇头淡淡一笑,“我们来赌上一局,赌安崇义到京城到底想干什么,如何?”
“赌注是什么?”,看面前这可恶稚童一脸的没安好心,女娃多了个心眼。
“你若赢了,我立即自己把自己吊起随你处置,若你输了为我代笔三首诗词,以后再在京城混我也好附庸风雅一回。”
女娃松下口气,自以为豪爽的一挥手,“好啊,安崇义到京找你晦气毋庸置疑毕竟都吓得你不敢见他,我赌了。”
“安崇义…我赌他会进宫面见一下圣上,然后是满腹热情要接我去北燕。”
“怎么可能?”薇明月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瞪大眼睛,“先不说你抢了他本应拿的王位,就论你是文官集团当之无愧的领袖单仲的孙子,他也不会放过你。”
单夜白笑而不语搞得神秘,两指掐起纸三复看纸上文字良久才开口:
“南水祭酒,出关战秋收,胜;赴京。”
有颗江湖梦的薇明月不再去想这姓单的破事和庙堂的争斗,激动道:
“这祭酒从前没听说过,莫非是新入江湖的新人?厉害呀,一入江湖便胜大周武榜第五的女剑仙秋收,秋收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可通万物杀万物的通玄强者!”
女娃这崇拜样可是让单夜白好一顿白眼,从来没接触过江湖的稚童转头十分恭敬地向少女山鬼请教:
“祭酒是何许人也?”
山鬼,虽年芳二八却似有不浅的世道经验,秀眉微凝柔声悦耳:
“是薛思归薛大家的亲传子弟,江湖上可能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因为十年前她闭关不问世事,据说是欲以无情道来修苍生道,问心问天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山鬼也不清楚。”
少女山鬼大慨是觉得自己不能掌握更多信息帮助少主人,表情略显愧疚。
“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山鬼姐了解不多也必自责,我呢对什么祭酒啊江湖啊并不感兴趣,多嘴一提都只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聊。”
稚童单夜白无所谓的轻声安慰,随后一挥衣袖三张纸条被他扫进手中揉成团,山鬼会心打开桌边的红泥小炭炉。
纸团入火炉,慢灼成灰屑。
官道上,五马马车徐徐而行,豪奢阵仗引来不少本地士绅与世族的注意,不免有人在暗中窥探。
打着出京游历名号的单夜白既是选择五马驾车便就没打算过掩盖身份,那些窥探也就十分顺利的有了结果。
得知是圣上亲外甥,宰辅之孙的单小公子亲临,没人敢有太多的动静。
一路上出奇的顺畅,过城过市都无人阻拦,又行一日一夜临近蜀地,有飞鹰传信。
以为是京城来信的女娃薇明月迫不及待想知赌约结果,却发现单夜白面沉似水。
“怎么,是我赢了?”薇明月扑闪扑闪着大眼,问单夜白。
面色多少带点阴雾的单夜白很快舒眉,将信纸放在楠木桌上后极为懒散地脱靴半躺。
“呵,赢个鬼,是有乐子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