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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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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艰难地挣开眼,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浑身的疼痛使他动弹不得,他努力抬起自己的胳膊,终是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抬腿就要走,未意识到自己脚也是软的,摔倒在地的声响惊动了外面守卫,男人竭尽全身的力气爬起,躲在近处的椅子后,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到鼻头,又从鼻头流至下巴。守卫掀开帘子,发现男人不在床上,急忙退了出去。男人见守卫慌张离开,这才舒了口气,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俘,此刻应是在瓦剌人的毡帐中。毡帐外马蹄声响震耳欲聋,男人掀开帘子,映入眼中的是大片青青草原。男人看着比他还高的骏马,瓦剌汉子骑着它自由驰骋,嘴里有股血腥味,竟是又晕了过去。耳边传来守卫的呼喊声,他想回应,可留给男人的只剩黑暗。
  另一边,莫小忧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却依旧是男儿装扮。她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一家名为“醉红春”的店前。“醉红春”是莫小忧特意向客栈小二打听到的,听说里面美人成群,个个都娇艳欲滴。她来这儿的另一个原因是,打听消息怎么可能错过青楼这个重要地方呢。
  “来啊,客官,快请进啊!”只见一妖娆女子走到莫小忧面前,伸出手臂环上她的腰,一脸灿烂笑容,却在女子马上要抚上她的胸时,莫小忧一把推开女子,径直向屋内走去。屋内灯火辉煌,各行各色的人齐聚一堂,未等莫小忧坐下,就传来一阵笑声,莫小忧循声望去,就看见老鸨迎上前来。老鸨是个年龄不算很大的中年女人,虽眼角已有细纹,但还是可以感受到那风韵犹存之姿,莫小忧暗暗打量着。
  老鸨的手帕抚上莫小忧的脸,另一只手招呼身后的美人们:“哈哈哈,客官,哟,新人呐,来来来,这儿的姑娘随你挑。”
  莫小忧也不惧:“来,姑娘们,陪小爷我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正当莫小忧喝得尽兴之时,看见有人影闪过,此人身着浅灰长衫,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腰间的令牌,“吴门”二字夺人眼目。
  吴门?有趣!既然被我遇见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莫小忧心里暗笑。
  莫小忧伸出手刮了刮面前美人的脸:“美人啊,刚过去的那位公子,你可认得?”
  美人的玉腮微微泛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一点,莫小忧看着面前美人秀挺的瑶鼻在整张脸上搭配合宜,不由得感叹自己要是个男人就好了。莫小忧又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小声嘟囔道:“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莫小忧眯起眼,看向美人:“说来听听。”
  “他呀,可是我们‘醉红春’的常客。”
  “这我倒是看出来了。”
  莫小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美人见状,赶忙将莫小忧杯中的酒满上,然后接着说:“听说,他是吴门掌门人的大儿子,叫,叫什么吴华,曾经是吴门最得意的弟子。只不过,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沦落至此。”
  “哟,还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莫小忧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衫。“走,前去看看。”
  莫小忧走到吴华身侧,冲美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美人睫毛微颤,不舍地离开了。
  莫小忧无奈摇了摇头,这一举动,倒好像她真是一个撩拨美人春心萌动,却无法负责的风流客,她整理好衣衫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嗯?兄弟是认错人了吧?”吴华一挥手,却是连眼也未抬,就否定了莫小忧的话语。
  莫小忧也不恼:“怎会认错?你不是吴华大哥吗?”
  “我是吴华,但我何时收过你为小弟?”吴华似是喝的有些糊涂,连带着说话都不太清楚,勉勉强强能够听清。
  “大哥,这是不记得我了吗?曾经您可救过我呀。”莫小忧话锋一转。“定是大哥您啊,救人无数,怎会记得完全嘛。”
  其实,莫小忧早在南门时就听说过吴华的名声,说他乐善好施,扶贫救弱,所以莫小忧才称吴华为恩人,想要以此消除他的警惕。
  反正他帮了那么多人,总不会记得具体都是谁,莫小忧心里这样想到,不由得放宽心。她看着面前这个喝地醉生梦死的男人,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吴华抬起头来,想要仔细打量下莫小忧,但酒水使他迷迷糊糊,他大笑道:“小弟快请坐,陪大哥我喝一杯。”
  莫小忧举起手中酒杯,朝向吴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知不觉,天渐渐暗了下来,月色初登大雅之堂。莫小忧见时机来到,刚想准备开口问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动静打断。
  “没想到,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吗?”叶即枫一脸笑意走向莫小忧。“哟,这位是?”
  莫小忧耐烦地撇过头,说到:“和你无关。”
  本姑娘差一点儿就要问到关键信息了,你这叶疯子来的可真是时候!莫小忧的脸色似是要吃人。
  莫小忧抱拳道:“大哥,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改天再聚。”
  正欲离开,便听到有人尖叫,说有人坠楼了。从“醉红春”二楼掉下来的男子身着青衫,远远地,莫小忧只瞧见那人腰间也佩戴有一令牌,上头写着“吴门”二字。一抹熟悉的背影挡住了莫小忧的视线,身侧的吴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竟不顾别人的目光,冲上前去。莫小忧本想在一旁看戏,毕竟,在青楼这种地方,两男看上一女,为追美人,针锋相对,激烈争吵中,其中一人将另一人失手推下楼的戏码时常上演。可看到吴华刚刚匆慌的模样,莫小忧便猜测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待莫小忧走近,方才发现,叶即枫已经早她一步到了男子身边,他蹲下,手在男子的鼻下试了试鼻息,随后摇了摇头。吴华愣在原地,看着叶即枫撩开青衫男子的肩膀的衣裳,男子的肩膀上赫然纹有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
  “他竟是影卫。”叶即枫声音十分的小,但处在他身旁边的吴华和身后的莫小忧却是听的一清二楚。这句话使吴华醒了酒,他诧异地看向叶即枫,想要问些什么。这时,官兵冲进“醉红春”,将现场围了起来。醉红春内充斥着美人们的尖叫声和些许咒骂声,官兵倒是十分冷静地将青衫男子抬走后,便再无动作。官兵走后,醉红春又恢复了往日里热闹的场面,丝毫看不出刚刚这里死了人。
  莫小忧见今天应是没什么收获了,准备离开醉红春,却看见身侧的吴华紧随叶即枫出了青楼,将叶即枫堵在醉红春楼旁一处隐蔽的巷子里,莫小忧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并未出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影卫这等朝廷秘闻你是怎么知道的?”吴华见叶即枫不回答,又继续道:“今天我师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吴华说着就要动手,而叶即枫借着天黑,在吴华未出手前便将吴华打晕了,过了好久,莫小忧还是没听到叶即枫离开的声响,悄默探出头来,就听有人说话:“还不出来吗?”
  叶即枫倒是未料到跟在后面的是莫小忧,他接着说:“把他带回客栈,他需要冷静一下。”叶即枫指的是倒在地上的吴华,莫小忧皱了皱眉,还是顺着叶即枫的意思,和叶即枫一起将吴华带回了客栈。
  吴华眼中满含泪水,他躺在客栈的床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时婉,婉儿,不要离开我…………”
  叶即枫围桌而坐,他拿起吴华腰间的长剑,仔细端详着,那是一把青灰色的长剑,在青灰之中,隐隐透出一股窒息的暗黑来,剑质如雨后杨柳般的阴柔而明润,剑把还雕着青龙,青龙之口穿着剑穗,穗上泠泠绣上“时婉”二字。
  “时婉?时婉是谁啊?”莫小忧轻轻地用手绢擦去吴华眼角留下的泪。
  “不知道。我猜测,可能是他媳妇儿。”叶即枫拿着手中的剑在空中挥舞几下。“确实是把好剑。”
  莫小忧提醒到:“哎?这是人家的佩剑,你可不能打什么坏主意。”
  叶即枫撇撇嘴:“我只不过赞美一下这把剑而已。”
  叶即枫二人从吴华房内出来,便瞧见楼下东方林双与一女子聊得正火热。
  “东方,你,这是开窍了?”叶即枫赶忙迎上前去,就着东方林双坐下,然后,他端起面前茶壶,倒出茶水,一饮而尽。
  东方林双一本正经地询问到:“开什么窍?”
  “没,没什么。”叶即枫摇了摇头,继而面向井若芯,嘴里念叨:“这位美人儿,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井若芯莞尔一笑,点点头。
  “你,你,你是井,若……”叶即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倏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正是,看来,你比东方观察的要仔细啊,东方都没认出来。”。
  “东方?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叶即枫转身看向身后缓缓从楼上下来的莫小忧。“不对,那今天的莫小忧,也是?”
  井若芯将刚才在吴门发生的事情尽数对叶即枫和莫小忧二人道来,叶即枫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莫小忧一眼,心里想:可怜的东方啊,人家不记得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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