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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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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若芯身上这装扮好几天未换了,本来就是想着以男子身份,更为方便行事。这会儿有机会儿换下,她迫不急待穿上女装,后而往吴门赶去。
  吴门作为规模仅次于南门的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容小觑,从吴门在城中分布的位置就可以窥看出它的重要性。涞阳城最中央是吴门,其它所有的建筑都是围绕着吴门而建,就连知州府的占地面积和吴门相比,都要略逊一筹。而知州府建在涞阳城的东侧,倒显得有些不甚起眼。
  吴门外面十分宽敞,没有树阴遮挡,井若芯沿外墙摸索着,发现后院的墙比较隐蔽,便选择从后院翻墙进了吴门,刚落地,正巧看见一个侍女端着盥洗盆从旁边出现,趁其没注意,井若芯赶忙钻进旁边的草丛里,然后一路尾随侍女到了吴掌门的门前。
  却见侍女敲了敲面前的门说道:“老爷,夫人,水,打好了。”
  “小英,给我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吴夫人打开门,特地往两边瞧了瞧,在没有看到其它人后,才将侍女手中的盥洗盆接过去。
  井若芯见吴夫人将门完全关上了,悄悄行至门前,借微弱的灯光,从窗缝向里望去。
  “老爷,魔教近来如此猖獗,我们该怎么办啊?”吴夫人端着盥洗盆到了吴掌门面前,脸色不怎么好。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吴掌门语气并不友善。“只要魔教不来涞阳城,江湖再动荡也不会危及我吴门。”
  听至此,井若芯对堂堂吴门掌门人所表现出的目光短浅十分不屑,正欲离去,就听见偏院有人喊道,“抓贼啊!”,不禁被搞得一头雾水。这是哪个毛贼?这么会挑时候!井若芯心想着,而此时吴门侍从们眼见就要到了这边,惊慌中,听屋里动静吴掌门似乎已经走到了门前。千钧一发之际,井若芯不知道被谁一下拉进草丛中。
  井若芯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听到身侧那人说到:“不想被发现,就别出声!”
  那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井若芯的耳中,井若芯觉得这人声音好生耳熟?正准备转身,就瞥见吴门的侍从们已分散开来搜查,想来一会儿就要朝这边来了。井若芯警惕地盯着他们离开的地方,嘴里小声道:“他们一会儿就会查到这边,我们得先抓紧逃出去。”
  想到身后那人毕竟刚刚帮了自己,井若芯对他的信任多了一份,怎么说也得帮这人逃出去。
  “抓紧我。”
  “啊?噢!”
  井若芯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一个轻功上翻就带着她跳到了墙外。井若芯惊讶于那人的身手,忙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自己以为的毛贼竟是自己已经见了两回的东方林双,想说的话终又是咽了回去。突然,墙那边的声响越来越近,火光越来越亮,东方林双拉住井若芯的手腕,向前跑去。
  不知是跑了多远,二人累地气喘吁吁,井若芯缩回还被东方林双握住手腕的那只手,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竟是小偷?”井若芯着实是没想到,路上还出手阻止匪贼的人竟会是个小偷,不过,万一,人家是劫富济贫呢!想到此处,井若芯便也不再计较他“小偷”的身份了。东方林双还未意识到,自己在面前这个姑娘眼中已是个小偷的身份,而且人家还不在意。
  “你认识我?”东方林双并没解释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偷”,只忽地将脸靠近井若芯的脸,似乎是想从中看出点儿什么。
  “你未认出我?”井若芯不由得佩服莫小忧女扮男装的技术,她见面前这个人并不像坏人,便也不再瞎编。“我是井若芯,我们之前见过的。”
  井若芯解释到,自己姑娘家出来行走江湖,男儿装方便些,之前若是有冒犯之处,还希望东方林双不要放在心上。井若芯与东方林双二人并肩走着,向福来客栈前进。
  东方林双突然发问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东方少侠可听说过井家庄?”
  东方林双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井铭庄主之女?”
  井若芯不解于东方林双的反应,好像他与自己的父亲早就认识一般。
  “怎么?你认识我爹?”
  “家父与井叔叔是故交,这次出来,家父特地叮嘱我,要我前去拜访井叔叔。”
  这回轮到井若芯好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东方林双微微点点头道:“家父东方壕。”
  “爹爹曾写信和我说,说这次路途凶险难测,若是有事可以去找东方壕叔叔,他有办法助我们度过难关,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了”
  “这么说,今天你身边的那位,公子?”
  东方林双想起井若芯身边的那位白面小生莫小忧,皱了皱眉,却未停下脚上步伐,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公子?不不不,她确实是南门掌门人莫中天之女。”
  东方林双更不理解了,为何白天时分,莫小忧极力否认自己认识莫中天呢。
  井若芯特地将“坏人”二字咬重说出:“她啊,肯定是怕遇上坏人了呗。”
  东方林双默不作声,留得寂静孤寥。就算怕遇到的是坏人,那为何会不认识自己呢?井若芯意识到东方林双可能和小忧以前认识,便也不再逗他。井若芯脸色变得严肃,有些事不能怪小忧,莫小忧她是记不得一些事情了。东方林双还想问些什么,井若芯却以“自己也不太清楚”为借口,将东方林双的话堵了回去。
  这些事不急于告诉你,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将我所知仔细道来,井若芯暗暗想。
  虽说是不记得,可哪里又会不记得,井若芯记得十分清楚,那是小忧六岁那年。莫小忧跟随莫言世出去采药,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莫小忧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全身多处烧伤,血液黏在身上,衣服有的地方已经被烧成炭灰,手指甲里、头发上满是泥污,嘴唇干裂发白,就像是刚从沼泽地里爬出来的。当时,莫小忧的气息微弱,是毒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醒来的莫小忧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性格大变,也不记得她最敬爱的爷爷莫言世了,甚至和莫言世有关的一些人一些事也不记得。
  莫小忧是一个人回来的,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莫言世去了哪里,是否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但莫小忧还记得爹爹莫中天,记得井若芯,记得毒爷爷,唯独忘记了疼爱自己的爷爷莫言世。毒爷爷说莫小忧可能是在消失的日子里,遭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选择性封住自己记忆,选择封存了和爷爷莫言世有关的一切。
  过了好长时间,南门才向外传出消息,说莫言世已不在世了。南门掌门人莫中天为莫言世立了一个衣冠冢,下葬那天,莫小忧没流泪,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面前的所有都与自己无关。但当莫小忧看着面前南门的人们泪流满面时,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沉沉地,压得莫小忧喘不过气。莫中天本是想给莫小忧治疗,看看她能不能恢复记忆。老毒物则提醒到,莫小忧既然选择忘记,那一定是经历了她承受不了的事情,恢复记忆的同时也会想起那些难过的日子,这真的好吗?
  莫中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她不似从前那般乖,比从前要调皮,要更会惹事,要更任性。她会带着自己的唯一的弟弟莫子期偷偷去爬树,却在莫子期从树上下不来时,自己立在一旁不出手帮忙,还会嘲笑莫子期是个小笨蛋。
  但她也没变,她还是她,她会在路见不平时,拔刀相助,她还是记得好多事情的,少了这一件两件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小忧一直快快乐乐的,莫中天宁愿莫小忧一辈子都不要想起。
  其实,后来莫小忧会在听到某一句话时,突然想起以前有人也这样说过,却记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说这话时具体又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问身边的人,他们意味深长地说是自己的爷爷莫言世。他们会告诉她,以前爷爷莫言世有多疼爱她,但她自己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有时候,莫小忧都怀疑他们或许是记错了,说的可能不是自己。
  井若芯那时七岁,也就比莫小忧大了一岁,在经历这件事后,她变得成熟,是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那段日子,井若芯常去看莫小忧,她总会刻意避开莫言世爷爷的话题,即使莫小忧撒娇求她,希望她能给自己讲爷爷莫言世以前的事。。
  时间冲淡了这一切,莫小忧渐渐不再对以前好奇,开心地过着每一天,还在莫中天的帮助下,认了隐世高人流云霄为师父,流云苏为师兄。
  井若芯眼底透露着悲伤,她叹了口气,自知有些事情就该随风而去,东方林双跟在她的身后,月光皎洁如初,静静洒落在路边,路面上的影子一高一矮,月光荡起的涟漪,久久不曾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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