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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桥市。
尽管时间已经来到22世纪,这座城市依旧在一定程度上保留着旧时的典雅,四处聚落的小楼穿插在婆娑的树影之间,一条横跨城市的轻轨从城市的中心穿过,而位于城市中心的地方,更是坐落着一座绿岛,黄桥市的穿城轻轨也是这里的一大特色景点,更有评论家将这条轻轨称为黄桥市的绿色桥梁。
刚下动车,刑狼就被这座城市大面积覆盖的绿化吸引了,她本以为这里会更像某些覆盖着黄土的高山那样,穿过绿岛的凉风吹在脸上,让她感到甚是惬意。
张添臣对着手上的地图开始寻找此行的目的地,那是靠近黄泉市外围的一座小别墅,也就是最上黄泉的父母目前的住所。最上黄泉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两个星期之前,其父亲最上川,日籍,当时正在厨房做饭,其母魏清欢,中籍,据她所说,当时看到最上黄泉将一个旅行包搬运上二楼,然后就失去了踪影。
“从哪开工?”刑狼不知从哪掏出个贝雷帽戴在脑袋上,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
张添臣指指地图上宅邸的位置,摇了辆计程车。
这里的大部分计程车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设计,不过悬挂系统倒是跟上了时代,即便在黄桥市起伏的地势上穿行,乘客最多感觉到轻微的摇晃。路途中,刑狼将车窗打开,乐呵呵扒在车窗上兜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添臣对此嗤之以鼻,司机倒是乐呵呵看着,叭叭叭介绍起这座城市。
下车后,宅邸前一个看着兹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尧sir那边已经打通了关系,最上川很早就在门口翘首以待。
“二位,先进来吧。”
最上川正值中年,额上的鬓角染上霜白,看起来这两个星期没少受煎熬。他领着二人进入这栋两层的小别墅,蹑手蹑脚把门关上。
“不好意思,我内人刚刚睡着,哦,你也知道的,这几天我们压根没睡好觉。”
最上川坐在沙发上,开始轻轻讲述最上黄泉失踪的过程。
一个月前,最上黄泉按例进行第四次GFE检测,每次精密的GFE检测的价格都十分昂贵,也只有国家级的运动员才会每隔三年检测一次。前三次最上黄泉的GEF浓度都在正常人的平均水准上下波动,而第四次却发现GEF浓度达到的普通人的56倍。世界射击委员会和相关组织开始对最上黄泉的过往进行调查,并对前三次GEF检测的真实性做出质疑。
权威机关需要的是证据,而民众和媒体要的则是一个解释,其中抗议声音最大的还是昔日那些最上黄泉的手下败将以及他们背后的团队。
最上黄泉出道那几年,挫败了当时许多种子选手的自信,并且一度成为赛场上对手的绝望之一,许多选手的骄傲和努力,与她的天赋相比好像根本不值一提。她的架势稳的像深潭底的冰水,视力甚至可以捕捉苍蝇的翅振,她的身体可以浑然天成的将后坐力倾泄的一干二净。
在得知第四次GEF检测结果后,不少败给最上黄泉的运动员甚至当场痛哭涕零,因为击败他们的不是一个天才,而是一个怪胎。
集合抗议的民众声称要最上黄泉给他们一个解释,可即便是最上黄泉本人也不能理解56倍的GEF是什么意思,她陷入了错愕和深深的惊慌之中,将自己锁在京都的公寓内。又过了两个星期,最上黄泉变装逃回黄桥市。
最上川和魏清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满心欢喜的迎接女儿的突然回归,却发现最上黄泉满目憔悴,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和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然后将自己锁在二楼房间内,最后在一个晚上悄然消失了踪影。
“和我们所了解的基本没出入啊。”张添臣思忖片刻,他注意到这间房子的后方被树林包围,再远一点是一座被植被覆盖着的山坡。
魏清欢这时从二楼走了下来,最上川连忙上去搀扶住妻子的身体。尽管魏清欢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不难看出来和最上黄泉有几分相似,她有些错愕,似乎不知道家里迎来了客人。
最上川附在她旁边耳语了几句,魏清欢露出几分犹疑:“你们...真的是来找黄泉的?”
她会有所质疑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这是要将自己女儿的下落寄托给两个不知道深浅的年轻人。
“相信他们吧...只有他们才会懂黄泉的想法。我相信黄泉不会有事的。”最上川揽着妻子的腰,轻声安抚。
“唉...这孩子。”魏清欢听懂了最上川的言下之意,也许在GFE事件过后,最上黄泉与他们之间已经诞生了一道难以言述的隔阂,“那就拜托你们了。”
她想了想,最后妥协了。
天色渐渐晚去,最上川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张添臣却拒绝了,尧sir已经帮他们订好了酒店。
去酒店的路上,张添臣突然出声问刑狼。
“喂...我说...你有没有觉得,那间房子,好像有人一直盯着。”
张添臣对视线一向很敏锐,只要是被人看着,他就会有不适的感觉。
“我没啥感觉,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感觉了。”
刑狼不明觉厉的点点头。
他们彼此又恢复了沉默,继续向酒店的方向前进。
另一边,最上川家附近的树林中,一个黑影正观察着别墅,看到张添臣二人离去后,黑影站起身,也消失不见了。
次日。
张添臣先是调取了最上黄泉家的闭路电视,反复观看最上黄泉失踪的那个晚上。
画面中,一个少女拎着旅行包走上二楼,魏清欢看到了想要来帮忙,最上黄泉拍开魏清欢的手,在女人错愕的目光中关上大门。
倒带。
最上黄泉出现在客厅,站在窗边看向窗外。
倒带。
最上黄泉从屋外回来,张添臣注意到她两手空空。
“这个黑色旅行包里面是什么。”张添臣疑惑道。
最上川和魏清欢摇摇头。
张添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倒带至最上黄泉第一次回家的时间,发现她手中并没有那个黑色的旅行包,他再以64倍速查看这间房屋内所有的监控录像,最后突然按下暂停。
启示录的红色箭头赫然指着黑色的旅行包。
这是旅行包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客厅里,一个书架的旁边。最上黄泉拉开书架,在书架底下摸索一阵,把旅行包拖出来藏到沙发的下面。
张添臣来到客厅里,在最上川夫妇异讶的目光中拉开书架。刑狼到书架后方查看一眼,发现书架的底座并不是实料,而是中空的设计,看来之前旅行包就藏在这里。
“你们还有印象么,这个书架是什么时候买的。”
“很多年前就放在这里了,只是这个底下能藏东西我们也是第一次发现。”最上川实话实说。
“那你知道这里原先放着什么吗?”刑狼抬眼看向最上川,眼神里说不出的味道。
“...你们知道吗。”最上川心里发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来告诉你吧,我的鼻子可是很灵敏的,你今天早上刷牙用的是哪种牙膏,早餐吃的是什么口味的包子,我都能闻出来。”刑狼将目光转向书架后方的暗格,“这里有尼龙塑料的味道,是那个黑色旅行包的材质,还有存放很久的金属的味道,还有...火药的味道。”
刑狼说着,压低喉咙间的声音,像是找到危险制品蓄势待发的警犬,她严肃起来的目光透露出狠戾,让最上川背后发凉。
“你们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在这里藏匿了枪支?她是射击队的啊!她是射击队的,会有射击用的训练器材也能说的过去吧。”最上川还在试图为最上黄泉辩护。
“训练的器具有必要藏在这种地方吗。”张添臣打碎了最上川最后的幻想,“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从刚进入这间别墅里,就感觉有人在远处窥视我。按照我的猜测,最上黄泉...她一定就在这附近。”
一定就在这附近,藏匿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冷静的架着一只枪械,用她无与伦比的射击技术,瞄准着她想要射击的东西。
最上川瘫坐在沙发上,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你没有证据啊,你...说你感觉有人在窥视你,你说黄泉她在这附近,你没有证据啊?”
张添臣转过身,背对着最上川:“坐在椅子上看。”
“你说什么?”最上川站起身。
“站起来看。”
“你在说什么?我当初就不该信那个女的,她给我发来邮件,还给我出示什么证明。”最上川的声音夹杂了些许愤怒和不满。
“看着我的肩膀。”张添臣没有理会最上川的话,只是冷静陈述着。
最上川突然意识到张添臣在说他的目光焦点,坐在椅子上看的是他,然后站起来看的也是他,现在愤怒地注视着张添臣肩膀的也是他。
他再一次看向张添臣,确认他的角度没法看到自己,然后将目光移动向张添臣的脚踝。
“站着,看着我的脚踝。”又对了。
最上川试着半蹲下身体平视张添臣的腰脊。
“半蹲下身体,平视着脊梁,或者弯下腰微微抬头,看的都是脊梁。还要再试试吗,我尤其讨厌别人盯着我,不过这次例外,只是为了让你信服。”张添臣平静道。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相当愤怒。
因为在房子的外面,还有一个人正在窥视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