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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平日里阴郁的少年,那个不苟言笑的少年,为什么要露出过这种可憎的神情呢。
尧sir细细回忆着。
她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脊髓弥撒。
明明只是个都市传说罢了。
尧sir这样想着。
她又看向张添臣的表情,她又不禁萌生出“果真只是个都市传说吗?”这样的想法。
在张添臣的视线里,融化的黏胶质感的黑色箭头正攀附在电脑的显示屏上,从四面八方螺旋簇拥着指向照片中的最上黄泉,会诞生这样的箭头,那一定是脊髓弥撒的线索了。
一定是,也只可能是。
他盯着屏幕,视线几乎要将屏幕烧穿。
许久,张添臣才收回视线:“喂。她失踪了对么。那么我要去找她。”
“随你的便。”尧sir知道这家伙一旦定下主义再难更改,索性也就妥协了,她在网上帮着订了张前往黄桥市的车票,那里是最上黄泉最后一次被发现的地方,也是她的故乡。
“你订的怎么是双人票?”张添臣疑惑道。
“找人可不只是你的专业。”尧sir不以为然道。
“我和你明了说吧,这是我的私事。”
“我也和你明着说吧,你给我听着。”尧sir也不知道怎么的,动了说教的念头,“你知道脊髓弥撒是什么吗?你知道脊髓弥撒在哪里吗?你动用了启示录的眼睛也找不到它,因为它根本不存在,只是个都市传说而已,你连脊髓弥撒是个人,还是个组织,还是像厄尔尼诺那样的一种灾难都不知道,你只是知道这个名字,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大好光阴都浪费在寻找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里...?”
“如果我不去寻找,那就不会人会去寻找了。”张添臣的回答,尧sir已经听了无数遍。
次日,在动车上,张添臣看着右手边软座上呼呼大睡的刑狼,陷入沉思。
想想也对,尧澄欣那种咖啡怪人宅女,怎么可能愿意出差。可是把刑狼卷入他寻找脊髓弥撒的私事中,真的好么。
随着通往黄桥市的动车慢慢启动,斑驳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熟睡的少女脸上,她蜷着的睫毛动了动,像在抗议阳光,却又始终不舍得睁开眼睛,犬耳样的刘海向着两边软茸茸趴下去,跟着车厢微乎其微的晃动一起一摇晃着。
在同一节车厢里,一个导游正在向旅客介绍着黄桥市的历史,看样子这个旅行团的目的地张添臣二人正好相同。
有一条奔涌着的长河横跨中原,蜿蜒通向海口。当年为权贵修建陵墓的时候,一只运送石料的队伍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如果因为他们的过失导致陵墓的竣工时间延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执政者的责罚。为此他们决定寻找一条捷径,而那条捷径需要通过长河的一条支流。可当他们到达那条长河的支流对岸,却发现从远处望起来似乎只有短短几十米宽的支流真正暴露在他们眼前时,宛若一条天堑。他们本想寻找船只渡河,但是在连绵的大雨下,河流水势汹涌,连一截枯木都漂不过去,更不用说船只了。
“那他们一定完不成运送石料的任务了吧。”旅行团里一个年龄较小的孩子问到。
导游继续絮絮说了起来。
那只队伍的命运,似有上天眷顾,他们找到了那条横跨冥河上的黄桥。
至于黄桥的传说,还要从更早的时候说起。中原地区曾经有一个偏僻的乡镇,一年雨季,当地人经常宰杀牲畜,向神明祈求风调雨顺。有一天夜里风雨交加,洪水淹没了整个村庄,在洪水的后半夜,人们看见了一条本不该出现的黄桥。上,一开始迷信的村民以为那是怪力乱神中的奈何桥,于是纷纷逃窜,可当他们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来到了黄桥之上,桥的一边是淹没了的村庄,另一边则是已经消退的,露出点点霞光的天空。于是村民壮起胆向着桥的另一头前进,等他们踏上坚实的土地,发现已经身处在远离村庄几百米远的山坡上,而那座黄桥也不见踪影。
于是他们向神明叩首膜拜,以此感激上天的恩泽,同时那些声称踏上黄桥的人们还惊喜的发现,有顽疾在身的人,已经恢复健康,甚至是一些不治之症的人也已经痊愈,因此他们越发相信这是一座神明的黄桥。
那只运送石料的队伍,唯一能解释他们的按时到达的缘由,有且只有他们找到了那座传言中的黄桥。因此当地人们越发相信真有黄桥的存在,谁若能踏上黄桥便可获得健康的身体,甚至将当地改名叫黄桥镇。多年下来,这里已经发展成黄桥市,甚至在市中心真的有黄桥公园,当然那里的黄桥只是后人建筑的景观。
“哎...如果真的有黄桥就好了。”之前那个出声发问的孩子叹息一声,他的妈妈慈爱地抚摸向他的脑袋,目光看向男孩黯淡的眼睛时,露出勉强的微笑。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原来如此,有视力上的缺陷,所以会抱有那样的幻想来这边旅游么。
张添臣对人的视线相当敏感,他注意到这个男孩的目光涣散,于是心中便明了了。
幻想么,会相信一个传说么,只是寻求心理上的安慰么...
他漫无头绪的想着,同时也意识到脊髓弥撒——
脊髓弥撒...?脊髓弥撒?那究竟是什么,它是什么,它真的存在么。
还是说,那也只是自己捕风捉影的妄想?
他突然脊背上生出一阵凉意。
不,那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脊髓弥撒一定是存在的。无论它是什么,它必须存在着。
如果它不存在,“那种事”就不会发生,如果它不存在,自己的憎恨该存放在哪里?
脊髓弥撒...脊髓弥撒....
张添臣的视线里,崎岖蜿蜒的黑色箭头再一次包裹上眼球,最后从四面八方向着地心指过去。
只要他想起脊髓弥撒的事情,启示录就会指向可能存在的线索,又或者在线索断裂的地方指向地底。
地底下,究竟有什么呢?
启示录究竟想把什么展示给他看呢?
不知不觉间,张添臣的手摸到个软趴趴的东西,并且还在攥紧。像是有了发泄口,张添臣下意识加大力度。
手感好像还不错?于是他继续用力。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刑狼颇为不满的抬起眼睛,张添臣的手正掐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而且还在有一茬没一茬的使劲。
“你干啥啊?到饭点了吗。”
刑狼皮糙肉厚,这种程度对她来说也只是有点痒痒。她穿着与身材极不匹配的褐色风衣,里面则是一件隐约勾勒出身体曲线的灰色针织衫,深色热裤下,羊毛混纺的裤袜包裹着紧致的小腿,足上踏着一双黑色乐福鞋,俨然一副十足的英伦范,好像这次出差对于她来说真的只是一次旅游。
张添臣突然意识到,如果刑狼保持沉默,或者有意端庄的话,她还真的能称得上一位可人的淑女,而就在刚刚他用有些微妙的力度掐了一位淑女腰间的软肉,而且有那么几秒中他甚至沉沦在那微妙的触感里。他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神情,招手喊来路过的乘务员。张添臣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缘由现在应该在某所大学里上课,而不是在一趟列车上掐着刑狼腰上的软肉。至于刑狼,她加入十三科的过程更加微妙,就目前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脱离十三科,她到了社会上能不能正常生活都难说。
像是表达歉意一般,张添臣要了两份简餐,将一份推给刑狼,自己则是开始梳理最上黄泉的线索。
最上黄泉,自幼展现出惊人的射击天赋,第一次GFE(GodFactorEnrichment)即上帝因子富集检测中没有发现上帝因子的富集,被判定为非能力者。第一次崭露头角是在十二岁时参加十四岁以上的少年组,并在省赛中获得冠军,次年参加全国大赛,连续三年夺桂获得三冠王,期间大小奖获得无数,十七岁登上世界比赛的舞台,险胜当时被称为世界射击第一人的一名选手夺得冠军。
在一个月前第四次GFE检测时,最上黄泉检测出大于正常人倍的GEF浓度,已经足以判定为能力者。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她的射击成绩,已经被世界射击委员会全部取消,她的个人风评也从亚洲第一射击才女沦为用能力作弊的欺诈者。
两星期前,其父最上川报警声称最上黄泉失踪,经过一周的搜寻后,警方将最上黄泉列入失踪人员名单,这事情在经过报道之后便不了了之。
有人认为最上黄泉是顶不住外界舆论的压力,躲藏了起来,或者抑郁自杀了,但失去明星光环之后,已经没有相关人员愿意跟进这些琐事,对于非自然能力者之间的事,社会中大多数普通人更多还是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最上黄泉消失在媒体和群众的视线里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一段时间后只会变成饭后杂谈,又或者...经过某些网站的发酵,变成下一个都市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