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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负剑游 第二十章 神秀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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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州城,净灵台。
  龙蟠虎踞于神秀山,门廊之高,仿入云海。极天下土木之盛,走水游龙。如一尊庞然大物坐镇整个东北州江湖,四百多年屹立不倒。
  同时,矗立于天下f所有习剑之人的心中,成为无数人的心魔。
  遥遥相望,其上上书个烫金大字“净灵台”,其势之雄伟,千丈之外赫然醒目。其内之人皆为神仙一流人物,男男女女,青衣负剑,丰神俊朗,不似人间俗世。
  千门万户,雕梁画栋,九转回廊,大气磅礴至极也不过如此。层层叠上,危楼耸立,鳞次栉比,蔚为壮观。阶上而行,分九阶,每阶两千四百抬,顶上之行,不可拟话。
  穷极想象,仍有遐想。
  相比较前山的恢宏大气,神秀山后山则冷清了很多,整个后山仅有一间屋子被镶嵌在石壁之中,上书“净灵”二字。寥寥几位仆从再次清扫落叶,其余再无他。
  此处为净灵台禁地,任何弟子没有允许不得入内。
  此时,一青衣女子,手提尺青锋,头戴授金青色发冠,英气非凡,目不斜视,表情冰冷,在一路几位仆人的惊讶的注视下去往那净灵阁。
  来到门前,那青衣女子于此驻足,整理了下衣衫与发冠,许久之后弯腰恭敬作揖到底。
  “老祖宗,您找我?”
  此时,一个中年人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天之上,悠远宁静,却又如春雷炸响一般令人振奋。
  “小钰啊,不必多礼,进来吧。”
  被唤作“小钰”的青衣女子顿了顿,随即回答了“是”便缓缓起身,径直走入那木屋之中。
  屋内,烛火摇曳。在昏暗处,一中年人,白衣白发,端坐于蒲团之上,在他的面前是茶盏与酒壶,身后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幅字,上书“神秀峰奇,剑之神奇”八个大字而在字的旁边则斜挂着一柄剑,不知有多久未曾使用过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净灵台李钰见过老祖宗。”
  “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都说了不必多礼,来坐到太祖爷爷身边来,让太祖爷爷好好看看。”
  白发中年人笑着打趣道,听闻此言的青衣女子李钰这才笑着坐到了白发中年人身边。
  四百年前,那时的南黎还被叫做大黎,定都河东东郡,此时之江湖与如今之江湖可谓是大相径庭,侠以武犯禁屡见不鲜,朝廷整治前朝沉疴,无暇顾及。兴,百姓苦,衰,百姓苦,乱,百姓亦苦。天下苦弊久矣之时,有一年轻人,身穿白袍,如手提清风,脚踏朗月,横空出世。自称灵州苏阂,受命天地与人间江湖定规矩。众人一笑了之,无一人信服。而仅仅过了年有余,这名自称灵州苏阂的年轻人真的凭借自己一人一剑将整个江湖整治的服服帖帖,无一人胆敢质疑。后其欲开宗立派,整理江湖长治久安,当时大黎王朝文宗皇帝李渊得知此事将灵州神秀山往南百里划给苏阂用于开宗立派,并亲自题字“神秀峰奇,剑之神奇”送往灵州净灵台。
  其实文宗帝李渊并不是没有派人查过苏阂的底细,可一直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而当时建国不过几十年,根基不稳,如果有人能够帮忙整治以武犯禁的江湖人更好不过,如果这人是毫无野心的江湖那就更好了,索性便送给他一个顺水人情。事实证明文宗帝的决断是正确的,只要净灵台屹立一天,江湖便有规矩可言。
  李钰面前的的中年人正是四百年前的传奇剑客,那个一直活在f所有习剑之人心中的传说,苏阂。
  “小钰,今年多大了?”
  李钰端坐一旁,喝着茶杯中新沏的一杯,听到一旁的中年人问话后立马放下茶杯说道:“回太祖爷爷,再有两个月便二十有一了。”
  “二十有一,二十有一。”中年人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有婚配?有无良人?”
  青衣李钰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回太祖爷爷,还未曾婚配,不过……”
  中年人笑着指了指:“那就是心有f所属啦?是怎样的一个惊世奇才能入小钰丫头你的眼。”
  听到这里,李钰不由得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四百年的阅历,小丫头的一笑一颦,心中f所想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不等青衣女子回答,苏阂继续说道:
  “江湖之远,觅得良配实属不易,只要是心之f所向便是你剑心f所至,大可不必在乎其他。”
  青衣女子微微颔首说道:“多谢太祖爷爷。”
  片刻之后,苏阂一伸手,斜挂于墙上的长剑颤鸣不已,将自己送到了白发中年人的手中,在李钰不解的目光中他轻轻掸去剑鞘之上的灰尘,“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剑气充盈四周,木屋内顿时冷了几分,中年人双指一弹,长剑嗡嗡作响,不绝于耳。
  “此剑名唤“含沙”,是你太祖爷爷我曾经的佩剑,数百载沉浮,目睹一代又一代人剑道大才崛起与陨落,今次我便将它赠与你。”
  李钰猛然站起身,长跪不起。苏阂这次并没有阻拦,只是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
  “你啊就是礼数太多,不像那小家伙,虽然天赋一般,但却极对我胃口,见到我总是老家伙长老家伙短,毫无顾忌。”
  青衣女子抬起头,表情略有柔和,她问道:“太祖爷爷,那人是不是拿着一柄破旧铁剑。”
  “哦?你认识他?”
  苏阂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一位年轻人后辈,提着一壶劣酒,肩头扛着一柄破旧铁剑,来到这净灵阁,两人酒过巡,苏阂说:“我用我墙上这柄剑与你再换一杯酒喝,如何?”
  少年拿起放在双膝上的破旧铁剑,说道:“剑?我有。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不过他是我苏詹的剑,老家伙,要喝酒直说,我再去弄几坛过来。”
  回到如今,中年人笑着说:“将手中破旧铁剑视若珍宝,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青衣女子笑了,笑得那般轻松。中年人看着她,将手中的含沙放到她的面前说道:“下山去吧,身为一名剑客,江湖才是你们最终的归宿。”
  李钰接过剑,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的光芒。缓缓退出净灵阁,她将自己手中原本的佩剑丢入木屋外的沉剑池,带着老祖宗的剑下山去了。
  新康帝十年,夏至,山上有剑仙,山下行江湖。
  与此同时,渝州城外,送君湖旁。
  一位身穿红衣的少女,在湖边练刀。此刻她满头大汗,手臂,脖颈之上满是刀痕,有几处甚至还在流淌着鲜血,可是她却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依旧一刀接着一刀挥出,一阵阵劲风吹过,一道道迅猛的刀罡如平地起龙卷般裹挟着威势在地上划出道道沟壑。
  “噔!”
  手中的长刀猛然脱手,钉入她身前那棵老柳树之上,少女茫然站立原地,不断的喘着粗气。片刻之后她将长刀拔出,继续着她的练习。
  “你就这样练刀?空气可是不会还手的。”
  一位少年,身后背着一个灰色布袋,手中提着一柄破旧铁剑,剑鞘是他自己做的。
  少女停顿片刻,随后猛然回头,脸上浮现出笑容。
  “要不你陪我练练?”
  “荣幸之至!”
  说完,少女左手托刀,纵身跃起,一个翻转便朝着少年当头劈下,少年不慌不忙,微微闪身躲过刚刚那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击。少女站定后,左手刀诡异的绕着身体旋转一周,少年轻蔑一笑,自认稳稳能够躲过一劫,谁知少女右手轻轻握刀,向上猛地一撩,少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拿起手中的长剑,挡住这一记诡异的上撩。
  “子青,这一招好险。”
  少年笑着对少女说道,少女见他笑,自己也笑了,随后将刀随手往后一抛,刀自行落入插在一旁地面的刀鞘之中,分毫不差。
  “哥,你舍得出来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听琣姨说你整天就是发了疯似的练刀,我这做哥哥的不放心,担心你走火入魔。”
  少女将自己头上的手打落,随后说道:“我希望你能放心,你妹妹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两人都笑了,将什么天煞孤星,什么玄女星转世都抛之脑后。
  两人来到坟茔前,里面埋着的是他们的挚友。
  “苏乞儿,阿莹,谢谢你们,管他娘的天命如何,我定会冲出牢笼,那老头想我仅凭借他的几句话就让我认命?那我就让老天看看,他的安排有多可笑!”
  话音方落,此刻的玉宇楼内,此前与几人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猛然睁开眼,吐出一口鲜血,他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对着穹顶咆哮着。
  “且算你赢过这第一局!你别得意,来日方长,谁输谁赢犹未可知呢!”
  破败城隍庙内,祭拜完周莹与苏乞儿的兄妹二人来到此地,将供桌下的一块石板搬来,只见石板下是一个可容一人躲藏的空间,此刻里面放着一本书与封信。
  “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东西的,是苏乞儿留下的吗?”
  少年点了点头,将书与信从中拿出。书还是那一本少年之前学过的《扶摇剑势》,而封信则是分别给人的。
  少年将那封《子青亲启》递给自己的妹妹,望着苏乞儿给自己与周莹的信,心中五味杂陈。。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慢慢的打开了那封给自己的信件。
  “子庚吾弟,见字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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