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蔡之翰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他突然出现一个兄弟,名叫蔡之翱,着实让他始料不及。而他通过这一点,更加确信父母一定是犯罪分子的高层头目。
他仅存的希望也荡然无存。
不多时,王崇德又重新赶回来了,带回来两条消息:
第一,根据辽东都司并山东布政使司的户政信息,蔡之翱本居住在山东,后来移居辽东,两处住所已破败,人不知所踪。
第二,连环碎尸案中,将娈童尸体悄悄带走的人,经过与山东布政使司画像对比,此人正是蔡之翱。
“老鸨那日说,‘曾有一男人乔装,带走了娈童,后来娈童却死在屋中。’原来老鸨说的是真的?”
韦孝宽回忆着之前的证词,心中顿时觉得惊慌,原来他们遗漏了这么多的信息。而案子也并没有彻底结案。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返回旧院,重新勘探娈童的房间。
赶到了旧院后,旧院中人生嘈杂。韦孝宽、蔡之翰一行人风风火火闯上二楼,差点撞上几个嫖客。嫖客骂骂咧咧引来打手、堂倌,这些小厮们一看来人是番子,便立刻退下了。
“大家都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犄角旮旯处没有翻出来的!”
韦孝宽指挥着手下的人,不停地在房间翻来翻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引起了旧院中众人的注意力。他们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纷纷挤在门外,探头往里面看。
蔡之翰一行人急着找出尸体,没空搭理这些人。任凭这些闲人叽叽喳喳,锦衣卫们也不生气,实在是没空顾及。
突然,一个人在床下翻出来一个木箱子,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蔡之翰立刻凑上前去,用匕首撬开木箱子上的封条。三下五除二,很轻松地就去掉了。
刚一打开木箱子,一阵刺鼻的尸臭便飘到众人的鼻子里。门外看热闹的众人自然也是闻到了,立刻一哄而散,生怕尸体跟自己粘上关系。
不用多加思考,蔡之翰便已经确定,尸体并非一两天。
木箱子之中,娈童的尸体已经被全部缝合起来,还给遗体穿上了花衣服,脑门处又贴了张回魂符,手腕处还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
蔡之翰刚想伸手去拿小盒子,却被韦孝宽一脚给踹开。
“小心,里面有古怪!”
伴随着那一脚,韦孝宽也在嚷嚷着。
蔡之翰还没来得及生气,就看见那个精致的小盒子里蠕动了一下,随即就被里面的东西给顶翻倒地。
蔡之翰定睛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条蜈蚣。
这条蜈蚣竟然不怕生人,径直爬过娈童的身体,随即一溜烟的便钻进了娈童的鼻子中,紧接着便消失了踪影。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这玩意儿的?”
蔡之翰冷汗直流,待反应过来时,迅速地后退了几步。
韦孝宽笑着解释,他一眼就看出来精致的小盒子,乃是苗人蛊术常用的蛊盒,所以他就长了个心眼儿。没想到,里面还真藏了条蜈蚣。
锦衣卫正愁着无处寻找呢,如今却送上门来,这不得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趁着这个功夫,韦孝宽捉来老鸨问话。
老鸨方才一听番子又来搜查,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待定了神,立刻收拾细软跑路。还没来得及,就被韦孝宽捉来问话。
“你老实回话,木箱子究竟谁人藏匿的?”
韦孝宽睁大了眼睛,嘴边两撮胡子翘起来,吓得老鸨颤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回老爷的话,我……我不知道……”
老鸨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让自己遇到?
之前先是来个神神叨叨的苗人蛊师,不由分说便闯进这个房间。好不容易让他进了房间,谁知道噼里啪啦半天,不知道干什么。
现在番子又找上门,在房间中找到了木箱子,木箱子中藏着尸体。这不是明摆着有人陷害自己嘛!
“你不老实?哼,待你到了诏狱,所有刑具来上一遍,我看你还说不说!”
韦孝宽说着话,便要用铁链将老鸨锁起来,带回诏狱审讯。
诏狱是个什么地方,她还不知道?
吓得她当场求饶,赶紧将苗人蛊师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可不管有没有关系,先说出来拖延再说。再者,那个神叨的苗人可是这一段时间,唯一一个进入这个房间的人。
“除了这个苗人,可没人进来过呢!”
老鸨趴在地上,两只手死死攥住桌角,生怕被锦衣卫带走。
听见老鸨的话,众人彻底沉默了。
事情已经解开了,自然是这个所谓的苗人蛊师干的。
想要捉拿苗人问话自然简单,难的是他背后究竟谁人指示?
韦孝宽将贴在娈童脑门的镇尸符取下,低吟道:“我倒是认识一个苗人蛊师,多年前他曾去过成府行骗,行骗未遂,进了衙门吃过一些苦头。据我推测,柴元亨煮尸汤恐怕也是他拾掇的。”
“这么说来,恐怕是柴元亨发现娈童的尸体并无药效,自然觉得累赘,所以才会甩给苗人。而苗人又害怕我们追查到他,索性就主动送上门,以摆脱嫌疑,以及衙门的追捕。”
蔡之翰顺着韦孝宽的话说了下去。柴元亨偷走娈童的尸体,如今又归还,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骆芷蓉却猜测:“那蛊师将娈童的尸体装扮的如此精致,到底是如何从柴元亨手中要来的尸体?”
韦孝宽打断还在继续嘀咕的骆芷蓉,打了个哈欠敷衍道:“找到他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嘛!”
说干就干,韦孝宽毛遂自荐,主动撑到出去搜捕苗人蛊师的下落。而蔡之翰与骆芷蓉返回衙门,向骆养性禀告详情。
“那个……大爷们!老婆子可以走了么?”
老鸨尴尬一笑,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
骆芷蓉嘿嘿一笑,随即就是一拳上去,将老鸨给打晕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蔡之翰很是不解。
骆芷蓉耸耸肩:“太聒噪了,打晕带回衙门,好好审讯一番就是了。”
蔡之翰白了骆芷蓉一眼,便不再理会,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快到傍晚的时候,韦孝宽气喘吁吁地跑回南司,顾不上喝一口水,就着急忙慌地拉着蔡、骆二人赶往城外。
走在路上的时候,韦孝宽这才说明情况。原来,他在城中丐帮中打探到,最近从遵化城来了一个苗人蛊师,说是上承天恩,特地从苗地赶来京城普渡众生。
韦孝宽自然不信这些鬼话,从怀中掏出蛊师的画像,直接问是他么?那些乞丐们纷纷点头,说正是此人。
听见乞丐们的话,韦孝宽顿时就乐了。
“为什么?你发现不对劲儿了?”
骆芷蓉用手拖着脑袋,好奇地问。
“这个蛊师姓叶名羊甫,本是一名还了俗的道士,因为四处行骗被抓进了衙门。羁押了一段时间后,衙门便放了他。他当时保证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谁知道……”
韦孝宽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给骆芷蓉急得不得了。
蔡之翰替韦孝宽说了下去:“谁知道叶羊甫重新换了个身份,扮起了苗人,还是蛊师。先是去遵化城行骗,正巧这时柴元亨急着为妹妹治病。因此,二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煮尸汤一事。”
韦孝宽听罢蔡之翰的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说他真是个神探,什么事情都知道,真是太厉害了。
蔡之翰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推理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就照着韦孝宽的脑子,哪里能打听出多么复杂的事情呢?
……
既然打听清楚叶羊甫的基本情况,韦孝宽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刻返回衙门通知众人。
不多时,三人骑马已经到了城外一座破庙,破庙周围几无人烟,落叶遍地,显得异常凄凉。
三人站在庙门口,“咣当当”用力地敲门。
下一刻便传来一阵怒骂声:
“他妈的谁啊?敢坏你爷爷的好事?”
声音过后门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胖子,虽然三十岁不到,却已经秃顶,再加上肥胖臃肿的身材,显得年纪非常衰老。
“何人打扰本仙师做法?”
蛊师看清三人的身份后,随即闭上双眼,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身后还出现一个半裸着上身的女人,一看见蔡之翰的腰牌,立刻吓得瘫软在地,夺门而出。
骆芷蓉看见女人的反应,自然是猜到了蛊师刚才在做什么事。正因为蔡之翰三人匆匆赶来,“咚咚”敲门声,吓得蛊师差点断了命-根-子,这才骂骂咧咧地出来开门。
而韦孝宽是认识这个蛊师的,只见他双手夹住长刀,“咔嚓”一声就将刀刃给夹断了,随即冷冷地说:“叶羊甫,你少他妈的跟老子装腔作势的,还不认识老子了?多年前你被抓进衙门,要不是老子对你手下留情,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韦孝宽的这番话很有用,直接让蛊师愣在原地。
随即蛊师恢复了嬉皮笑脸,立刻将几个人迎了进去:“三位老爷恕罪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谅啊!”
韦孝宽冷哼一声,便不再提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