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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芷蓉说完之后,所有人彻底地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起初蔡之翰以为,这是骆养性与骆芷蓉父女俩提前商量好的。可当他看向骆芷蓉时,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再将目光移动到骆养性身上时,他也是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官防印信都已扔在地上。
骆芷蓉紧缩的瞳孔,让蔡之翰更加确信。
这一切都不是开玩笑。
王崇德首先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质问:“请问你们南镇抚司在搞什么把戏?”
骆养性苦笑着摇摇头,“从昨晚你们抓捕蔡之翰,直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衙门。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们又哪里有机会玩把戏呢?”
说完,骆养性起身来到女儿身边,厉声呵斥:“冒失成何体统?快将来龙去脉说清楚,让我们的王千户知道。”
原来,昨日骆养性派女儿骆芷蓉去监视柴蔚欣,同时也为了防止柴氏姐妹想不开。等到了后半夜,柴氏姐妹也没出什么意外。
“然后我就回来了。天亮时刚刚进城,就远远看见蔡之翰,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城外走去。”
骆芷蓉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同时眼神也时不时地朝着蔡之翰所在的方向瞥去。
当骆芷蓉碰到了蔡之翰后,自然要问蔡之翰做什么去。蔡之翰含糊不清,只是一直说他奉了佥书骆养性的命令,即刻赶往辽东都司。
“当时,我还感觉到很奇怪。奇怪父亲为何会派遣蔡之翰去辽东,如今看来,那个冒牌货是急着出逃!”
骆芷蓉将目光收回了,将她与冒牌货蔡之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冒牌货并不愿意与骆芷蓉进行过多寒暄,毕竟他现在着急逃跑。所以,当他说自己要赶紧出城,可是没有通关印信,一直无法出城。
骆芷蓉当即自告奋勇,直接带着冒牌货去了五城兵马司。当骆芷蓉自报家门,又将兵马司的长官暴打一顿后,冒牌货这才顺利出了城,不知所踪。
“编吧,你就接着编吧!”
王崇德哪里相信?认为这是骆芷蓉联合骆养性,一起欺骗自己,想要瞒天过海,将蔡之翰顺利保下来。
骆养性直接略过王崇德,走到韦孝宽身旁,立刻嘱咐:“你去兵马司找来证词。”
韦孝宽领了命令,便火速赶往城外。
骆芷蓉也是感觉很奇怪:“难道蔡之翰是赶在我前面回来的?不可能啊,我送他出城后一刻也没耽误,直接就到了这里。”
骆养性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坐下,不要那么激动:“倘若蔡之翰出了城又在芷蓉前面赶回来,那兵马司处一定有记录,待韦孝宽回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稍安勿躁,诸位!”
王崇德皱起眉头,一脸的不高兴:“你们又要折腾什么?要我说,还不如直接给蔡之翰抓起来,甭管他冤不冤枉,先来一遍刑具再说!”
“这可不行,冤假错案可不能干!”
骆养性赶紧出口拒绝。
“俺们锦衣卫还能如此心慈手软?在老百姓中还有名声?”
王崇德被骆养性的拖延战术搞的火大。
待大家都去忙碌,骆芷蓉悄咪咪地溜到蔡之翰的身旁,打趣地说:“菜饼,你是不是会分身术?‘唰’地一下出了城,‘唰’地一下又回来了。”
蔡之翰郁闷不已,哭丧着脸:“我分明没有离开衙门一步,何时能出城?又说什么‘分身术’,都是哪些江湖骗子教的你这些?”
纵使他现在如何解释,都不能让骆芷蓉相信。反正归根结底,还是冒牌货太像,以至于大家都不敢接受。
还没等蔡之翰反应过来呢,骆芷蓉突然掏出脚腕处的匕首,又夺来他的胳膊,“刺拉”一声,就给他的胳膊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哎哟……”
蔡之翰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刀给疼到了,立刻叫喊了起来。
“你就这么动手了?老子是真货!”
当他反应过来时,看见涌出的股股鲜血,立刻皱起了眉头。
看见蔡之翰急了,骆芷蓉莞尔一笑,没心没肺地说:“以防下次还有人冒充你啊!这样不就留了记号了么?”
“敢情疼得不是你啊!”
蔡之翰忍住牙根处的疼痛,赶紧撕下衣服的一角,迅速包扎了起来。
对于骆芷蓉的这个方法,他气的简直要吐血了。
这是什么牛马主意?
看着骆芷蓉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也没了脾气,根本生不了气。
过去了大半天,韦孝宽气喘吁吁地回到衙门。还未及进门,就被王崇德、骆养性二人拉了过去。三人不知道窃窃私语了什么,随即王崇德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哎呀,之翰小兄弟啊,是我误会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另外,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与你并无关系,还请小兄弟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满脸奸笑的王崇德拍拍蔡之翰的肩膀,说了几句抱歉地话,就直接放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放了我?
蔡之翰此时一脸的迷惑,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骆养性确是一脸严肃地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同时又喊韦孝宽随后。
在帘子拉下来的那一瞬间,蔡之翰的目光与骆养性诧异的眼神交汇,让他感觉到很是莫名其妙。
既然王崇德都说不是我了,而且与我无关,为何骆养性还是这种表情?
蔡之翰心里想着,顿时就打起了问号,难道又出了什么叉子?
骆芷蓉在旁边不停地安慰蔡之翰,希望他能够放松心情,不要有太大压力,也不要想太多了。
“嗯嗯,我知道的,毕竟现在已经弄清楚了!”
蔡之翰苦笑着摇摇头,随即故作豁达的说。
“你说,”骆芷蓉将手指头伸进嘴里,呢喃道,“父亲拉韦孝宽进去是说什么事呢?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呢?”
蔡之翰耸耸肩,他并不想关心这个,他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
老子究竟清白没有?
待骆养性从房中出来后,脸上的愁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云淡风轻。
“蔡之翰,恭喜你啊,这次证明了你自己的清白,果然没有辜负本佥书的期望。同时,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地休息一阵子,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才是!”
听着骆养性的话,蔡之翰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给我放假?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蔡之翰开门见山,直接问。
骆养性沉思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骆芷蓉在城门碰到的蔡之翰却是“冒牌货”。
此话一出,众人一顿惊愕。
“这……你确定么?”
蔡之翰愣愣地问。
骆养性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便是默认了。
蔡之翰又是一脸诧异。
世间竟然真的有人会易容术?
又或者是有和自己一模一样之人?
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便消失不见,毕竟这个设想实在是太过于大胆。
看着蔡之翰激动地样子,骆养性伸伸手,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先听他把话说完。
这个冒牌货在京城之中犯下惊天大案,已经在各县衙都留下了案底。当然,让韦孝宽怀疑是冒牌货的原因还有一个。
如果蔡之翰真的会分身术,那从城外返回衙门,为何兵马司处没有出行进城记录?
对于这个疑点,韦孝宽进行了深入的摸排,最终调查出来冒牌货周边犯案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这个情况,才让众人彻底发现冒牌货的真实身份。
“你知道么?这个冒牌货,乃是你的同胞亲兄弟蔡之翱!”
骆养性说完这话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什么?”
蔡之翰大叫一声,随即不敢质信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蔡之翱?
关键这个蔡之翱在骆养性的口中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蔡之翰彻底抓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谁能够告诉他?!
骆养性将蔡之翰的家庭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蔡之翰其实有一同胞亲兄弟,名之翱。与蔡之翰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相貌完全一样,声音一样。唯有性格不同。
“为何我不知道这些?”
蔡之翰感觉很奇怪。倘若自己真有个兄弟,为何自己不会知道?
骆养性向蔡之翰解释,正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变故,让蔡之翰的家庭治理破散。自此以后,蔡之翰的父母,连同这个亲生兄弟全都消失了踪影。
在蔡之翰被京城中一名锦衣卫收养之后,小时候的记忆渐渐地没了。在锦衣卫调查到,蔡之翰的父母可能是三圣教的高层头目后,衙门曾经要将幼年的蔡之翰带回审讯。
“然后我的这名养父保下了我?”
蔡之翰接过骆养性的话,继续说。
骆养性当场愣住,不禁问,你怎么知道?
蔡之翰呵呵一笑,看见骆养性的反应之后,当场石化。
怎么这么狗血的故事?
小说影视剧中的桥段,如今嫁接到了自己的身上,多么的可笑?
骆养性拍拍蔡之翰的肩膀,安慰道:
“还是接受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