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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河口巡检所浴室中。
哗……
“痛快!”
举起满满一桶水从头淋下,甩了甩头。捏起拳头,一收小臂,粗壮的大头肌立时鼓了起来,刘远有些满意地拍了拍,又收手,在腹部摸了摸,硬实实地六块,不觉有些醉了。
人就是贱骨头啊!记在在另一个时空,有段时间痴迷上了史泰龙,天天吃蛋白粉,扛哑铃,拉单杜,手上,肚子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在这个时空,两碗汤饼下去,抡抡大锤,跑跑步就达成所愿了。
“叔,远叔。”浴室外,张家小子叫着,打断了刘远自恋般地迷醉。
“来了。”刘远拿起布巾,草草地擦了擦身子,将裤子一套,披了件单衣走了出来。
“叔,娘叫你过去吃早餐了哩。汤饼都快凉了。”小弦子催促道。
“又是汤饼啊。”刘远有些怨望地朝食堂方向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那边闹哄哄一片,刘雄领着几十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各托着一个大碗,正热火朝天地吃着。他们不似刘远穷讲究,清晨三公里回来,汗渗渗抓着碗就吃。
“叔不喜吃汤饼,要不我到门对面给你端碗汤粉来?”小弦子眨巴着眼道。
“算了吧。让你雄子叔知道又得说嘴。在营里就得官兵一致,不能开小灶,一个锅里舀食。”刘远一边整衣,一边朝食堂走去。
“叔,这个给你。”小弦子走上来,将一个圆溜溜忙刘远手中一塞。
“蛋?”
“叔,你吃吧。昨儿学校发的,新鲜着呢?”小弦子摆摆,转身跑了。
“新鲜个展!隔夜蛋,还不知有没有毒呢?”刘远嘀咕了一声,争略一使劲,捏碎蛋壳,几下除去蛋壳,将白莹莹地蛋从嘴里一丢。
还好,满嘴生香。
“兔崽子,还蛮有孝心地吗,老叔没白痛你。”刘远看了看远处的张家小子,嘀咕道。
随着学校鼓气球似的扩大,现在不说巡检队的巡兵,就是学校孩子也难得吃到鸡蛋了。这个时空,没有鸡饲料,也没有养殖场,就每家每户养的几只鸡生的蛋,怎满足得了几百上千孩子。
“站在这嘀咕什么呢,肚子不饿?”
身边陡地一声,刘远被惊得一跳。转头一看,却是刘雄端着碗汤饼站在身边。
“去,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刘远狠狠瞪了刘雄一眼,伸手按过碗筷,在身旁一块石头上一坐,就吃了起来。
“张家那小子给你开小灶了吧。这个小马屁精!”看到地上的蛋壳,刘雄笑道。
刘远也懒得理他,继续吃面。
“听说,你昨日招惹的铁牛一大早就起身回崇安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可就丢入了水决啰。”刘雄也在旁边坐下,笑道。
“本来也没什么想法,就是眼看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沦落到吃人剩菜剩饭,有些不忍。有二十两银子,足够他回到家了。”刘雄儿口扒完,将空碗筷随手一放,一名巡兵上来,拾捡去了厨房。
“可惜了。这头蠢牛,性格憨厚,生得一副蛮力,等闲七、八人也近不了他的身。特别是认死理,一旦答应了就丝毫折扣都不打。我本想将他招,就让他跟着你的。”刘雄惋惜道。
“虎子不挺好。”刘远笑道。
“虎子不成。整天不知忙什么。一会学校,一会护卫队。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刘雄揺摇头道,“有道是蛇无头不行,你是兄弟们的头,万不可有什么差错。山哥前些天过来也提起这事,让我务色个合适的人跟着你。”
“去,我刘大郎又不是绣楼的千金小姐。”刘远不屑道,“以前在州城,我刘大部又怕过谁?哪次打驾退缩过。这事再说吧,现在不是有李政、刘洪吗?现在铅山,我看谁敢来撩拔我们兄弟。”
“来撩拔我们兄弟,没吃得了豹子胆了。”刘雄自信地挺了挺胸脯。
两人正聊着,陡见张权快步从门外跑了进来。
张权是昨天刚去的州城。州里已准备给刘远一个铅山民军统领的名头。兄弟们自然不能光顶个虚名,州里、县里总得给些实在的好处。张权曾混迹军中,去州城找刘统制要钱,要粮,要兵械的任务自然就着落到他头上去了。
“张大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刘统制那边怎么说?”刘远诧异地站起身,问道。
“大郎,有大事。”
“大事?什么事?”
“有消息传来,襄阳吕文焕投敌,襄阳落入蒙古人争中了。”张权喘着粗气道。
“去,这算什么大事。大郎不是早说了,襄阳陷落,预料之中的事。”刘雄不以为然道道。
“若真真被蒙古人次陷其实还好说,但吕文焕是开城投降的啊,这下就难办了。现在州城里那些官员都慌了,刘统制也无心见我。”张权道。
“吕文焕很牛吗?投降就投降吧,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刘雄哂笑道。
“雄子,你这不知道了。这吕文焕确吴是牛。”刘远道,“自吕文德以来,吕家亲朋故旧遍布于各地。大宋军中,十停起码有七停都印有个吕字,吕家军不次于大宋的支柱。吕文德死后,吕家军以吕文焕为首。若吕文德战死,吕家亲朋故旧心念复仇,或与蒙古人势不两立;但吕文焕是投敌,这就麻烦了。”
“大郎是说,吕文焕会亲劝吕家亲朋故旧一同投敌?”雄子啄磨道。
“京湖诸地守将多为吕家旧部,如今襄阳失陷,若蒙古人趁势沿江而下。大军压境,再加上吕文焕城下劝降,各地极可能不战而降。”想想另一个时空吕文焕引起的恶劣影响,刘远忧虑道。
“耶耶的狗贼。大丈夫死就死,为什么还要屈膝投降辱没祖宗。”刘雄骂道。
“有些人荣华富贵,祖宗也能卖的。军中那些鸟人,欺压百姓,盘剥军汉个个争先,若让他们舍生取义却是千难万难。”张权道。
“那朝廷就不会将吕家亲朋故旧尽快从军中调离吗?”刘雄道。
“此事更是千难万难。”张权摇头道,“正如大郎适才说,吕家亲朋故旧遍布军中。若朝廷稍有举动,各地驻军,甚至禁军都将乱成一片。”
“大郎,那我们怎么办?襄阳是去不了了,要去咱们去京湖?”刘雄搓着手道。
“去那干什么,咱们这些人上去,还不够蒙古人塞牙缝的呃。”刘远摇头道。
“那咱们…”
“从今以后,咱们放开手脚,大力招人,大力训练。估计不出半年,咱们就有仗打了。”刘远一摆手道。
“好叻,正等着大郎这句话呢。”刘雄喜道。
“也别一味求多求大,兵在精不在多。”看到刘雄喜形于色的样子,刘远又一转话锋,“河口这边,以两百人为限。”
“那新安埠呃?”刘雄狡地一笑。
“那边按一个连编制吧。”刘远沉吟了一会,道,“争取半年后,你与林子各组一营,再拉出比比。赢的随我上阵杀鞑子,输的守家。”
“哈哈,那定是我刘雄陪大郎去。林子岂敢与我刘雄争。大郎你想想,每次干仗,我刘雄不在你身边。”刘雄哈哈笑道。
“别说嘴,手底见真章。”刘远道。
“不就是比吗?依我性子,明天我就领着兄弟们杀到紫溪去,也让大郎好好看看,是他林子训的护村队强,还是我刘雄训出的巡检兵强!”刘雄道。
刘远不觉眼前一亮。新兵最缺得就是经验,若将比试变为对抗演习,不就能让战士们积累到些实战经验了吗?
“就这么办。你们十天八月就比上一场,具体如何比试,你和林子自己商量去。我不偏不倚,胜的有奖,败的有罚。”刘远一拍大腿,道。
“行。明天我就领些兄弟去紫溪找林子岔去。”刘雄笑道。
“随你。可别让林子揍一头包回来。”刘远笑道。
“啍,谅他林子也没那本事。”刘雄一摆手,颇为自恋地道。
刘远干脆将头一撇,懒得理他。
“大郎,那我…”
“张大哥,辛苦你再去趟州城。民军的帽子不要白不要。这次你多带些钱去。当官的让我们做马,总得给把草吧。你去走走关系,无论是兵械还是精兵悍将,甚至军中用得着的各色匠人,尽力弄些过来。要舍得钱去打点。”刘远道。
“还别说,州城的厢军营里挑挑拣拣还是有些宝贝的。我这就去将他们给弄回来。”张权笑道。
“想法搞些马来。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刘雄道。
“这个就有些难了。整个信州也挑不出一匹能上阵的战马,刘统制自己到哪也是凭着两只脚。”张权摇头道。
“怎么有?昨天我还见着好几匹呢。一匹匹高高壮壮,神俊非凡,绝对是战马。”刘雄说着,朝刘远看了一眼。
“别动小心思,咱们又不是强盗。”刘远笑骂道,“别人死活不卖,要不你再去试试。他们应该还在河口。”
““去,有马了不起吗?没有马耶耶们就不能杀鞑子了?蒙古鞑子马多的是,以后耶耶们要马找蒙古人要就是啦。”刘雄潇洒地一摆手。
“想要蒙古的人马,还得看咱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兄弟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操练起来吧。”刘远道。
“大郎,你那个鸳鸯阵到底是哪里弄来的。变幻太多了,练了这么多天也练不熟,下面好些兄弟都叫苦不迭。”刘雄道。
“怎么,觉得鸳鸯阵不堪用?”刘远没好气道。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阵中四长枪兵未多了些,不如将两长枪兵换成弩兵。如此,遇敌之时,两牌上前,长筅护住牌兵,两长枪兵随时接应,护住长筅,短兵接应,弩兵远近皆可攻击。”刘雄蹲在地上,拿起一引起小石头,摆放了起来。
“短兵手不如也配上小钢弩,放人存远处则发弩,近则短刀相击。我看新近送来的小弩,携带方便也甚是方便。”张权道。
“对啊。”刘雄猛一拍大腿,除了弩兵专习重弩,其他们每人一副小钢弩,敌人前来,咱们先射他一个人仰马翻,再操起长枪短刀杀他个落花流水。”
“每人一副小弩,你当小弩是天下掉下来的。现在紫溪那边,一月才打制得出多少?鸳鸯阵你们觉得怎么好怎么调整,人手一副绝不成。”刘远摇头道。
“那给个二十来具总行吧。每个班,配个两具,装备一个连。”刘雄涎着脸道。
“不成。最多给你十具。”刘雄摇摇头道,“这种小弩制作出主要是给张永那边用的。江湖之上,明枪暗箭的,用这些小弩正合适。”
“也罢。”想想张永在外风风雨雨的,危险重重,刘雄不多话了。
“雄子,别泄气,你这些时间把阵势先操持熟了,有的是好东西给你。”刘远笑道。
“什么好东西?”刘雄喜道。“火药场那边试制出了一种手雷。一点火,扔了出来,轰隆直响。”刘远轻声道。
“霹雳火球?”张权惊道。
“差不多吧。”刘远点点头。
”“军中霹雳火我也见过,点燃之后声势惊人,人马俱惊,但也伤不了什么人。若霹雳火中掺杂入些砒霜、干马粪等物,能腾起大股毒烟,但也可以伤到人。”张权道。
“那不是个样子货!些许毒烟能成什么事!看到毒烟,就不会掩下耳鼻?”刘雄皱眉道。
“是啊,霹雳火这个东西确实是个中看不中用东西。”张权点头道。
“好了,你们也别在这乱猜了。过两天我过去看看。”刘远摆摆手道,“我倒可保证,咱们手雷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那还等什么。大郎,你今天就过去。河口这边有我和张大哥看着,你尽管放心。”刘雄急道。
“哬,是谁说我不务正业,在紫溪躲懒的?说河口没有我怎么怎么不行,如今我回河口才几天,又上赶着我去紫溪?”刘远笑道。
“让你回来有让你回来的道理嘛。”刘雄恬着脸笑道,“现在不是事关重大吗。若真有这种东西,朝蒙古人头丢上几颗,那不是将他们炸得屁滚尿流。”
“去,蒙古人都死人,光站着任你往他头上投东西?可别指望我能拿出什么仙家法宝来。兄弟们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你好好操练好了。”刘远笑骂道。
“那是,那是。大郎尽管放心离去……”
三人正说笑道,门口处看门的李老黑躬着身子,急步走了过来,“大人,队长,门口有两个壮汉牵着两匹高头大马,说要来投军。”
“大马?”刘雄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是怎么的汉子?”刘远问道。
“他们说他们姓赵,大人应该认识他们的。”李老实道。
“哦,原来是赵家兄弟。”刘远道,“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迎迎吧。”可不等刘远说完,刘雄已先一步往门口跑去了。
刘远摇摇头,与张权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