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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是梦境吗?
回想起来又太过真实,几乎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和梦里一样,周木还是错过了站点。
沿着老路走出地铁站,眼前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相同的建筑相同的环境,现实似乎和梦境重叠,已经分不清彼此。
他想起早年看过的一部电影。
如果现实事物都和梦境吻合,或许已经不是梦,而是未来。电影的结局不太好,提前预知意味着破坏规则,破坏规则意味着死亡。
怎么会联想到这个,真不吉利,周木摇摇头。
拿出手机打开某度,又一个巧合,他发现那辆40路公交车真有。
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当迷信好了。
看到地铁站边一溜排的共享单车,周木决定换一种方式回家。
两站路不算远,骑车还能回得去。
开锁上车,他从背包里掏出手套和帽子戴上,迎着寒风蹬起车来。
风雪刮过脸庞,周木越骑越快,为了躲开那辆诡异的公交车,他在某度上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有些绕远,不过此刻也无所谓了。
转过弯道,人行道上有个东西闯入周木的视线。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为了应对扑面的风雪,老人用棉被裹紧了全身,只露出脑袋,如同一只巨大的蚕茧。
老人的手指细长,指尖探出棉被,缓缓转动轮椅,艰难前行。
在这种状态下,正常移动都很困难,更别说这种糟糕的天气。
老人的身影孤孤单单的,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寒冬大雪,光是看着就很凄凉。
周木缓缓降低车速,本能想去帮忙,可想起那场诡异的噩梦,又有些犹豫。
今晚所见所闻都不对劲,不要多管闲事了。
深吸一口气,他再不看轮椅老人,抛开杂念,全力蹬起车来。
单车眨眼间越过老人,消失在路口。
他刚才看过手机,离家还有两条大路。
周木隐约觉得,只要回家,这场诡异的闹剧就会结束。
又转过一个路口,已经能看见自家小区的建筑群,快了。
突然间,周木瞳孔收缩。
他用力一拉车把,车轮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差点栽倒。
不远处的人行道上,那个裹着棉被的老头,依然推着轮椅,不疾不徐朝前走着。
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汗水布满周木的额角。
在大雪天用接近极限的速度骑行,是很费体力的。
可透支体力换来的速度,却超不过一个推轮椅的老头子。
久违的恐惧再次袭来。
他将单车一横,调转车头朝着小区冲去。
只要回家一切就结束了。
只要回家一切就结束了。
脑海不断重复这句话,至于睡几个小时,明天上不上班已经不重要了。
周木有种预感。
如果不能突破眼前的困境,是死是活都成问题。
他已经能看见自家的楼栋,再次加快了速度。
咯吱咯吱。
是轮椅碾压在雪地的声音,一个身影挡在两者之间。
轮椅老人低着头侧着身,恰好挡在楼门前,如同周围的一草一木,似乎存在了许久。
周木呼吸急促,立刻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骑去,却发现车轮死死卡在原地,怎么用力都没用。
他回过头,五根黝黑的手指出现在车坐垫下,如五根铁钩,牢牢卡住单车。
顺着手指一路朝后看,周木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单车和轮椅相隔百米,老人的手臂却像一条无限延长的绳索,一头卡在单车上,一头藏在棉被里。
手臂在风雪中摇摇晃晃,软绵绵的,似乎没有肌肉和骨头。
叮咚。
地铁到站的声音再次响起,场景一致。
周木猛然站起来,走出车厢掏出电话,翻了一会儿联系人,找到老陈的号码打过去。
老陈是周木在大学兼职时就认识,比他年长十来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惹祸太多,突然转性了,在东北认了一个出马的师父,修起道来。
一开始周木不理解,后来两人喝酒聊天时,老陈才说了缘由。
他自身带着鬼煞,如果不潜心修行,一心卫道,不但身边人没好结果,自己也活不过四十五。
想想也是。
老陈身边出事的,光是周木知道就五六个,不是死就是残,搞得他都提心吊胆。
后来周木上班后,天天忙得脚不粘地,两人见面机会就少了。
临时打电话求助,也不知道恰不恰当,可这种事情除了老陈,周木的朋友圈里没有人能解决。
“哎哟,稀客啊,我以为你小子被我克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老陈还是那样,带着玩世不恭的劲头。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周木这才开口。
“老陈,我不知道行情,我现在手头只有一万块钱,先转给你,不够回头再补。”
“出事了。”
“是的。”
简单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周木又说了自己的位置。
“我在站台上等你,这次太邪门了,记得带上家伙,桃木剑什么的。”
“靠,你小子以为拍僵尸片啊。”
老陈笑骂一声,难得用正经语气说道。
“钱先不急,你先呆在原地不要动,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要搭理,对了,电话也不要接。”
“你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没什么,见面再说吧,希望是我多虑了。”
出了地铁站,大雪依旧,路上连车辆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行人了。
周木戴上手套和帽子,又将背包带子系紧,想想又不放心,又蹲下来将鞋带也系紧一些。
可惜乘坐地铁有安检,原先他还有随身携带的甩棍,现在也没在包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心跳不由加剧。
初次梦境是公交车和无头情侣,第二次梦境是轮椅老人,那么第三次是什么?
对了,想起第一次遇到的公交车,他连忙掏出手机查看。
奇怪,这次竟然没了。
难道这种循环也会有变化吗?
一个模糊的想法闯进脑海,却被一阵喇叭声打断。
他抬起头,看到一辆帕萨特横在路边。
车窗摇下来,老陈那张粗犷的脸露了出来,嘴角还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的,哪里有修行人的模样。
“为了你小子闯了一个红灯,回头借驾照抵一抵啊。”
老陈弹飞烟头,打开车门。
“天寒地冻的,先上车。”
周木注意到车内后视镜上,挂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上写满了看不懂的符咒。
“老陈,上次喝酒时,我们常去的那家烧烤摊你还记得不。”
老陈朝座椅上靠了靠。
“你还信不过我,我们多长时间没聚了,我哪会记得这个,先上车。”
周木没有动,神色严肃。
老陈皱眉想了会儿,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瞧我这记性,当年一起混得兄弟开的,出来后不容易,所以没事就去照顾生意。姓郭,脸上有一道疤痕,我喜欢叫他郭一刀。”
他这才放松下来,刚准备坐进去。
远处突然射来两道光芒,是车辆的灯光。
雪花飞溅,公交车如同一头发疯的野牛,轰然撞过来。
公交车顶的电子屏上,有一个周木熟悉的数字。
40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