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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楚仁碣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平侯李潇这只“妖孽”,他抬手让旁边的侍卫暂缓放出诗会第三场的主题,给会场上的诸位贤士能有时间再出佳作。随即,皇帝背着手,迈步回到了自己龙椅的围帘之内。
但是,在逍遥公子一口气诵出三篇“春韵”的绝世佳作之后,席间的众人压根没有再行诗以比评的心思了,他们反而有的是在提笔誊写着李逍遥的三首诗词,有的人则是在口中默念慢慢品读,亦于心中回味。
李潇从台前下来场中,在行往自己的座位时,路上所经过的桌席,无不是有文人才士起身拱手相礼,李潇当然也抱手以回之。
唯独吕家桌席间的人大多都是怏怏不乐,为了在这次“盛世诗会”上博取声望,他们请来了不少各地的贤才为吕家生风造势。然而,万万没料到的是,只需一个“逍遥公子”,吕家所谓的“风势”就在顷刻间弥散殆尽.
而且,这场上的吕家人更无法预料到的是,今日诗会的后半程......
路过吕家这桌时,李潇还特意笑着拱手作礼,因为之前吕家人所作的那四句,描写寒夜军营的诗,也是不可多得的上上之作,值得李潇为之喝彩。
吕家众人却当是安平侯此举是在挖苦他们,但又确实为其诗词绝才所压服,只能是一个个垮着脸,勉强的摇摇抱拳之手而作出回应。
此间,却是有一个身着素服儒衫的胖青年,从椅子上直起身子,他有些肥的面颊上鼓起满满的笑容:“小生是观籣学府的李琮琨,见过安平侯李逍遥公子当面。”李琮琨是观籣府去岁年终会考的榜头三甲,其父是投靠了吕家的卫郎将李荃。
见对方的语气憨厚,其笑意又是颇为真诚,李潇当即也提手回礼道:“见过李兄。”
“前些日子,在学府的会试榜上见侯爷新夺傍一,起初小生还曾怀疑过侯爷的成绩是为作假,不料今日方知侯爷您竟然就是‘诗仙’逍遥公子,小生方才恍悟。想来,小生是以狗眼看人低了!”在小觑他人之后,能把自己喻作“狗眼”,这李琮琨确实是一位实诚的书呆子。
你李琮琨生的是一双狗眼,那坐在同席的人算什么?听得李琮琨的言语,吕家人的脸色愈发青黑,好像憋闷得都快要滴出墨水了,
“哈~李兄言重了。”李潇又拱了拱手拳,见自己再不走,如果书呆子李琮琨还说些什么“折煞他吕家”的话,只怕这一桌上的吕氏族人俱都会给憋死。
回到了自己刚来的桌席旁,李潇蹙了蹙额头间的眉丝,他转过头去,朝不远处的高台,皇帝所坐的龙椅处望了一眼。
“来!逍遥兄,我等敬你一杯。”卢炯早就用桌子上备有的清酒倒满了数杯,他双手捧端,极有敬意的递到了李潇身前。
“不~”李潇将视线从高台那边移了回来,但他脸上骤然而起的肃色却半点也未消去。李潇沉声向座位上的一众年轻人说道:“诸位,待会儿,此处很可能将会有不测之大事发生,为了大家安全,小生李逍遥还请诸位早早离场。”
桌上一人举着杯盏笑道:“逍遥公子还没饮酒呢,怎生就醉了?”
一旁的卢炯却是瞅到安平侯脸上少有的正厉神色,他心中已信上了几分:“逍...潇兄不仅身爵是安平侯爷,还职兼锦衣卫。”卢炯也收住了笑容,有些严正的向侯爷李潇出语问道:“侯爷,应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李潇左右摇了摇头:“等下可能会有兵刃之祸,信得过在下的话,赶紧离场吧。对了,今日夜间可能整个梁京城都不得安宁,诸位还是早做准备。”说完,李潇又特意跑到旁边的坐上,也以同样的言语告诉了那位性格大大咧咧的苏昕晴学姐。
之所以如此表态,是因为李潇一直外放的精神感知力,在刚才的时候探到了,场前高台上皇帝有异动——
坐在布帘围挡中的皇帝楚仁碣,与那名守候于侯后侧的禁佐军将领,二人已然偷偷换过了服饰。一身甲胄的皇帝会同亲信侍卫,绕出了诗会现场,而此时,正坐于高台龙椅上的却是穿好了皇袍的这位禁军将军。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皇帝的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但李潇可以肯定的是,此间风浪将起。
诗会广场之外,为数不多的几名禁军正在侯守,突然十数只箭矢袭射而来,直接将这些禁军杀倒。
随之,大队的锦衣卫横持绣春刀,在同知廖旭的率带下冲入了诗会现场,他们人数众多,直接把高台上的皇帝以及拱卫的禁军给围住了。
整个场席间一时惊乱而起,坐于前侧的吕家族长老大人吕叔崇,当然认识带队而来的锦衣卫同知廖旭,在吕叔崇想来,对方是早就在暗中投属了他吕家之人。
明明还没有听到“起事”的通知啊,怎么就带队将皇帝给围住了......
于是,吕叔崇步身行至廖旭跟前,心中甚是疑惑的问道:“廖大人,这...这是所为何事啊?”
廖旭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回道:“吕老大人,您不知道么,我们吕家反了啊!”
也是同时,从高台龙椅上传来了皇帝的一阵怒吼:“吕家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公然造反,朕......”
其实皇帝的声音这会儿明显与之前有所不同,但这怒吼而出的言语,让广场上的众人不会在意其是否有差异,而是传递来了让他们万分震惊的意思——吕氏一族造反围住了皇帝!
“这这...这就反了?”吕叔崇整个脸上都是懵蔽的写照,他心中还有些不满,自己身为吕氏嫡辈的族长,都没在事先得到通知。
今日,吕家率一众才士而来,是想在文坛士林中博取名声,以此为后边的起事做那引玉之砖。
但现在,诗会场上来自大宋五湖四海的文人贤士,都知道他吕家堂而皇之的造反了。在这些一直都是崇习古礼、身受“忠不违君”思想的文士心中,冀东吕氏的名声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吕叔崇眯眼看向场间的一众文人墨客,随即对着廖旭阴冷的出声道:“廖大人,广场上的人也都要围住,不能放跑了,否则对我吕家的声誉影响......”
“吕老大人!我等当前之要是抓住皇帝,再说末将的这些人手也不够控制这场上的几千人啊~”
“是,是,廖大人说得对,赶紧将台上的皇帝抓住才是要事。”吕叔崇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想着抓到皇帝而后由他吕家掌控天下,还怕什么声誉名望不佳么。
“随朕杀出去!”这时台上传出一声嘶吼,身着金黄龙袍的身影在禁军侍卫的拱护下,突然朝高台后侧破围而去。
见得皇帝脱走,吕叔崇急的有些跳脚,他焦声出语道:“廖大人,让你的锦衣卫赶紧追啊。”
“是!”廖旭低着的脑袋下,是一张冷笑的脸。他转过身去,朝下属挥臂出令:“给我追!”
吕叔崇望着紧追皇帝而去的锦衣卫,他胸间憋起了万分紧张的气息,恨不得自己年轻个几十岁,也能够提腿赶上去。吕叔崇又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锦衣卫同知廖旭,说道:“廖大人怎么不也追过去。”
“噢,在下是担心吕老大人等的安危,还请此间吕家的人,随在下的锦衣卫一同去往安全的场所暂避。”
“不错,还是廖大人考虑的周全,待这番大事成后,老夫定让我吕家厚厚赏赐于尔。”吕叔崇想到今日起事后,京城之地必迎大乱,自家来京参加诗会的族人的安危当然十分重要。
于是,吕叔崇招呼来此间的吕家族人,跟着留在场上的部分锦衣卫,行去那廖旭口中的“安全之所”。
让手下的锦衣卫送走吕家一伙人,身职锦衣卫同知的廖旭,却是走到了广场旁边树林的一处阴影地。
此前,在廖旭冲入广场的时候,就看了安平侯李潇,李潇朝他使了个眼色,并暗中用手指向了此处,示意其等会过来。
“廖大人。”李潇徐徐出声。
廖旭微微一惊,这才寻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向了身后的大树上:“属下见过侯爷!”安平侯才是他廖旭真正投靠的主子。
李潇从树杈上踮着脚跳身落下:“将今日这皇帝的谋划,细数给本侯听罢。”其实,李潇早就猜到了不少,但还是想完全了解这皇帝的布置。
看到安平侯李潇从约有五六丈的大树顶端一跃而下,地面都被踩砸出了个不小的凹坑,而侯爷直竖的身子连晃动都没有半点,廖旭心中对安平侯的武功那是倾仰无比。听得侯爷问话,廖旭当即一五一十的恭声相回。
原来,方才锦衣卫围袭皇帝的事,是皇帝楚仁碣导演的一出“苦肉计”,也可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皇帝楚仁碣假装让廖旭率队来诗会上“为”吕家造反,在被围之前,皇帝早就与手下亲信的将领相互调换了身上的装束,以此来了个金蝉脱壳;随即,皇帝回往紫禁城内,着手开始实施针对吕家势力的行动。
而另一边,廖旭也会故意让这名换上龙袍的假皇帝脱走,并派人相追,这样会吸引吕家众人的注意,在吕家势力受到袭击的时候,他们绝对会派出不少的力量去追截逃身在外的“皇帝”。
这样做,不仅分散了吕家势力的力量,也会把其视线从皇宫大内移开,不得不说,皇帝楚仁碣这一计当真是巧妙。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着后手之招,刚才廖旭不是说,要送诗会上的吕家族人去往安全的场所暂避么?其实,是要找个敌方将他们软禁起来,以之为人质。
李潇拍手为皇帝的妙计“啪啪”的鼓了两下掌,随之对廖旭肃声而语:“那伙吕家被软禁的人,给本侯看好了,后边可能要用到他们。还有,率其余锦衣卫去城内我潇府外的街区卫守,若是遇到本侯的表姐,也就是应王郡主暨青羽将军,也可听其安排。”
锦衣卫同知廖旭是自个儿小弟的事情,李潇早就知会了郡主表姐楚仪萱。
“是!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