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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天气尤为善变,下午的晴空在接近傍晚时分,已是被一片滚卷的乌云压住了夕阳最后的余晖。
闷雷声起,随后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风雨晦暝让梁京城内外本就纷乱的氛围变得更为沉郁。
当朝皇帝骤然对吕家下手,开始清缴其在京城内外营地以及多个府衙的势力。虽然皇帝楚仁碣杀了吕氏一个措手不及,但吕家此前早就准备起事而被甲枕戈,因此在受袭后,他们也极为迅速的作出了反应。
“报~”联络兵单膝触地秉拳而报:“老帅王珣正在城外大营搜抓我吕家的人,好在李荃大人当机立断,聚合了我等在各营的势力,现在已堪堪抵挡住了王珣的人马。”
听得传报,吕康双眼一眯,他将翊卫大将军的符令拽于手心:“皇宫禁军的动向呢?”
“禁佐军南营正直扑我等而来。”
吕康提了提上身的链皮铠甲,继续向联络兵问道:“听说锦衣卫的廖大人正在追击皇帝一行人?”
半跪在地上的联络兵高举手拳,应道:“回将军,听廖大人来传,皇帝有精锐禁军相护,而他锦衣卫又抽调了一部分人手去保护来参加诗会的吕家族人,因此一时半会儿难以抓住皇帝。”
其实,吕康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到底是他吕家先起的事,还是那皇帝先下的手,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了。对他而言,此时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率翊卫军与奔袭而来的禁军主力接战,二是跟着那锦衣卫一起去抓捕皇帝。
“皇帝现在何处?”在一番思索后,吕康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先去追捕皇帝。
“城郊的东南方向,早前参与追击的锦衣卫有留下记号。”
“很好,你速速去将此间情况继续禀报给皇后娘娘。”随即,吕康跃身上马,他伸手高举起手中的翊卫军符,朝身后集结的一众翊卫军将士,吼道:“骑兵皆随本将去城外捉拿当朝皇帝,而步兵则去京城北门接应李大人的兵马!”
京城北区巷坊一处大宅院内,皇后吕宓的周身穿覆着精链黑甲长袍,她欣长的身姿直立于大厅中央,戴有鬼面具的脸上透不出半点表情。但此时,吕宓那阴冷如寒冰的嗓音,显出了她的怒意:“你是说,参加诗会的吕家族长等人,合同锦衣卫行启的大事?”
“回圣主,从外边传来的讯息正是如此。”一名二十二殿的教众躬身而应。
吕宓含怒挥甩出指掌上的铁尖勾爪,拍在了身旁的梁柱之上,木制的柱子瞬间被抓破致木屑横飞,她怒骂道:“这吕叔崇当真是个老糊涂吗,还是他痴心妄想,想吕家人当皇帝想疯了!”
正是这个时候,刚刚从吕康那边来的联络兵,跑进了殿内:“启禀娘娘,吕康将军正率翊卫军的骑兵,跟着锦衣卫一同去城外追捕皇上......”随之,联络兵将此时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尽数报给了皇后吕宓。
“嗯...”吕宓转过身,她将握爪的拳头贴于袍裳背后,几思过后,她又出言向属下问道:“皇帝跑到城郊以南去了?”
“正是......”
“不对,皇帝不可能往城郊野地逃跑而致自己于险地。”吕宓心思一凝,她与皇帝楚仁碣怎么说也是十多年的夫妻,吕宓十分清楚的明白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她转声向厅内的属下问道:“你们谁有皇宫中的情况?”
一名教众提步站上前来,恭敬出语道:“圣主,紫禁城倒是并无乱象,但想来,四皇子也应该在......”
吕宓倏地抬起手袖,止住了属下的声语:“不用说了,尔等集合我圣殿之众,随本尊去皇宫!”
而此时的紫禁城宣武大殿之中,皇帝楚仁碣正与一干亲信大臣研判着京城中的局势,并分析实时从外边传来的情报。
楚仁碣此刻是成竹在胸,在打了吕家一个猝不及防后,有效削去了其在京中的不少力量。虽然,此时局面还有些胶着,但属于吕家的一部分重要力量被成功的诱去了城外东南郊,而造反的锦衣卫又其实是皇帝自己的人,而且他们手中还软禁了很多吕家的族辈。
由此看来,在老将军王珣剿灭城外大营中的吕家势力,以及镇压住城内的翊卫军后,吕氏一族在京中的势力将会土崩瓦解。楚仁碣估计,只需到半夜时分,他就可夺得此役的大胜。
正当皇帝楚仁碣运筹帷幄、气定神闲之时,突然从皇宫紫禁城以北的方向传来一阵骚乱的喧叫声,楚仁碣眉目一蹙,从藤椅上起身,望向殿前的诸位亲信大臣:“去阁楼上!”
“是,皇上!”殿内的一众大臣,跟随皇帝到了大殿楼阁的顶层,在窗栏边望向紫禁城北门的方向,却是见到那边有冲天的火光冒起,且伴随着厮杀的喊叫声传了过来。
“难道是王珣老将军被吕家的人马打败了,现在是吕家势力在攻袭忠和门?”皇帝楚仁碣的双手死死的扣住木雕栏杆,其话语中透着不少的忧虑。
站身于一旁的兵部尚书李廷中,正声回道:“微臣认为皇上所想似是有差。王老将军身经百战,这番又是先出手拒敌,决不可能的落败。退一万步来讲,从动手至此时还未满一个时辰,就算城北大营中是那吕家的贼子侥幸得势,他们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就攻到紫禁城外。”
“臣也同意李大人的看法。”刘拓㴓是职任内阁首辅的中枢府右丞相,他也非常同意兵部尚书李廷中的看法。
听完两位亲信大臣的话,楚仁碣皱起的眉毛没有舒展半分,他忧语道:“那这忠和门外发生的......”
却是当楼阁上的皇帝和几位大臣心中陡生疑惑的时候,大殿楼阁下的石阶上,气喘吁吁的三皇子楚泓祯,满脸惊恐的跑了过来,他看到皇帝站在殿上阁楼的栏杆边,遂仰头呼声:“父...父皇,大事不好了!四皇弟,他造...造反了。”
“什么?!你是说正在袭击皇宫北门的是四皇子楚菻?”皇帝楚仁碣惊怒交加。
“是啊,父皇。儿臣亲眼瞅见那忠和门外率带贼人的头领,就是四弟他本人啊!”
“竖子!”楚仁碣愤恨出声,用力一掌拍在了圆木栏杆上。
兵部尚书李廷中面色微沉,他俯身向楼下的三皇子问道:“北门可调了援军过去?能撑多久?”
三皇子楚泓祯却是带上了哭腔:“是有禁佐军北营的精锐援护,但是,那四皇...楚菻竟穷凶极恶,准备了无数的火油,他这是要将整个皇宫都烧了。”
无数火油!皇帝楚仁碣原本打算在固若金汤的紫禁城中坚守,现在听此消息,他的整个身躯都有些颤抖,甚至连手掌间的栏杆都没握住,身体往后倒退而去,好在是被旁边的军机大臣齐筞给扶住了。
齐筞身为枢密院军机大臣,当即谏言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我等应赶快令召禁佐军一齐撤离皇宫,这样既能守住皇上安全,又能让四皇子所率的贼人,不会因为我等过于顽强的抵抗而行出那放火的一招!”
“陛下,齐大人所言甚是。就算四皇子楚菻占据了皇宫,想必他也会念着旧情,不会将宫内的众人怎么样。皇上,我等只管赶紧携禁军避开皇宫便是。”
皇帝楚仁碣合上了眼睛,长叹一声后,问到:“往何处去。”
兵部尚书李廷中当即回言道:“从紫禁城南门出往京城南区,与此处所在的锦衣卫廖大人的队伍汇合后,再做打算!”
“就按李大人说的做罢~”皇帝楚仁碣面色黯淡,他缓缓地抬手挥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