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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胡杨之下 /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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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睿开着他父亲的车驶向戍勒城北的一片别墅区。他正要去接嘉琦,准备带她去餐厅一起吃晚饭。马睿刚刚毕业不到半年,现在已经正式加入了家族事业。他和嘉琦的恋爱也已经谈了三年多了,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也很稳定。他之前从未跟嘉琦提起过家族的事情,因为他害怕这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各大家族的势力在戍勒城里是众人皆知的,但是普通人并不会去主动提起,家族活动往往伴随着各种犯罪活动,甚至是流血事件,这往往会让许多人对于家族方面的人和事敬而远之。但是当马睿在家族里工作了一阵子之后,他觉得有些事情他应该跟嘉琦谈清楚。
  他是可以算是戍勒城里势力最大的家族领袖的儿子,嘉琦的家庭则比较普通,父母经营着自己的生意,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他并不知道嘉琦和她的家人对于家族的态度,他也从来没有聊起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马睿慢慢意识到,他越深入家族,知道的越多,便越对未来感到恐惧。所以他决定要告诉嘉琦关于家族的事,瞒着她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他不知道嘉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以说他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想好了一切有可能的结果,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他想和嘉琦在一起,家族将是永远也避不开的问题。
  傍晚时分,马睿把车停在了嘉琦家的门口。他坐在车里在门口等着,并没有下车。几分钟后房门打开,嘉琦在门口和她的母亲打了招呼后出了门。
  “不好意思啊,耽搁了几分钟。”嘉琦坐上了车说。
  “没事。这几天怎么样,工作的事解决了吗?”马睿边开车边问。
  “差不多解决了。下周我应该就可以去实习了。”嘉琦边说边把头凑向前座:“你呢,你怎么样?”
  “我也不错。”马睿简短地说。
  马睿只告诉过嘉琦他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其余的他都没有说,当然这样的描述对于家族来说也不算错,只是谁会去想是怎么样做生意的呢。
  两人去了一家大学时来过的西餐厅,马睿很喜欢这家店里的意大利面,他觉得这是城里最好的一家。两个人点的都是经常吃的菜,只是马睿选了另一种红酒。
  “你家里的生意怎么样?”马睿问。
  “听我爸说还算可以,他又接到了一个新的项目,就是又要忙一阵子了。”嘉琦说:“我妈不想让他这么忙,本来想劝他休息一阵子来着。你也知道,我爸闲不下来。”
  马睿微笑了一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和我爸一模一样。我爸说能成大事的男人都闲不下来。”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轻松地闲聊了一会,随后马睿准备好了要说正事。
  他先沉默了一小会,嘉琦正低头吃着东西。
  “我想跟你说个事。”马睿静静地说。
  嘉琦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说:“什么事啊?”
  “我的父亲。”马睿顿了顿,他不想让嘉琦感到太过突然,“其实他的生意有些特殊,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嘉琦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马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东西。“那是什么样的生意?”嘉琦不解地问,脑子里在想着各种各样可能的答案。
  “那我就直说了。”马睿害怕嘉琦会想到什么更离谱的东西到时候就更难解释了,“我父亲是马世忠,也就是马世忠家族的首领。”
  “你的意思是。”嘉琦说,“你父亲是个黑帮老大?”嘉琦的表情完美地表现了她现在的内心感受,比起惊讶,质疑的成分反而更多一些。
  马睿并不喜欢黑帮这个词,可以说所有家族内的人都不喜欢这个词。他们只会把自己称为家族,黑帮什么的是警察的叫法。“是的。”马睿的回答很简洁。
  越是简洁的回答越会给人震撼,因为这更能让人相信这是实话。嘉琦打了个寒战,愣在那里没有说话。马睿已经预见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实话,这就是我的家庭情况。我父亲就像你说的,是黑帮老大,我也是这个黑帮的一部分。”马睿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不想瞒着你,我不想让这个成为我们俩之间的障碍,我更不想失去你。但是我知道这可能会难以接受”
  嘉琦抿了抿嘴,看起来缓过来了一些,没有那么惊讶了。“你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吗?”嘉琦问。
  “是的。”马睿说。这让马睿感觉到有些不妙,他的心里开始发慌。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嘉琦扶着前额。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和其他人一样她对城里的黑帮也略有耳闻。犯罪,谋杀,贿赂,等等词语充斥着她的内心,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却又很难将他和这些罪恶的词语联系起来。她一遍遍审问着自己的内心,得到了答案,她爱着这个人,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说的的家族。
  “所以。”马睿说。
  “什么?”嘉琦缓过神来。
  马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钻戒,单膝跪地在了桌子旁边。“你愿意嫁给我吗?”马睿问。
  这一连串的出乎意料让嘉琦彻底茫然了。“这,你是认真的吗?现在?”嘉琦愣在原地。
  “嗯。”马睿平静地说,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嘉琦双手托着头,长呼了一口气。“你刚刚才告诉我你是黑帮老大的儿子,现在就向我求婚?”嘉琦说,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对。我不能瞒着你,我也不能再等了。无论你接受与否,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马睿说。
  嘉琦低下了头,陷入了思考。五分钟前她还深陷在惊讶之中,现在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心里不停地在想,如果他没有告诉自己他家族的事,直接求婚的话,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在预料之中了,她现在就要做出决定。马睿此时的心理活动也相当地复杂,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谁会在这种时候求婚呢,他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嘉琦甚至还没有表明对他和他家族的态度,这么做不是自找没趣么。无数的声音在马睿的大脑中充斥着,弄得他心神不宁,他害怕会被拒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想不到不被拒绝的理由。
  “我愿意。”嘉琦说,声音很小。
  马睿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嘉琦抬起头,“你还在等什么?”嘉琦有些生气地说。
  “我很抱歉。我”马睿慌慌张张地说。马睿赶紧牵起嘉琦的手,给她戴上了戒指。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会拒绝你的。”嘉琦问。
  马睿平复了一下情绪,坐回了座位。“嗯。”马睿不敢多说什么。
  “关于你和你家族的事,我可以接受,毕竟那是你的家庭,我不会去因为这个要求你什么。我刚才是有些震惊,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我和你的感情,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而发生改变。所以,我接受你,也接受你的家族,你的求婚。”嘉琦说地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她的心情此时还是很复杂。但是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想明白了。她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马睿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直接地向她求婚。
  “谢谢你。”马睿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沉默了一小会,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嘉琦的父母接受这样的事实比让嘉琦接受要艰难地多。嘉琦想了很久要用什么方式来告诉她的父母,最后她决定带着马睿回家后当面说。嘉琦的父母一开始也被震惊了,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嫁给一个黑帮老大的儿子。这也在马睿的意料之内,普通人对黑帮本就没什么好印象,一辈子也不会跟黑帮打什么交道,这下突然告诉他们一桩这样的婚事,让谁都会有些不好接受。不过嘉琦的父母表现地很礼貌,他们没有因此粗鲁地对待马睿,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完全出于礼节,但是他们还是当面对马睿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他们并不是对马睿有任何看法,只是单纯地对于黑帮家族的担忧,希望马睿能够理解。马睿想要说服嘉琦的父母,不过尝试了之后他很快发现,他自己很难做到这件事。
  第二天马睿再次来到了嘉琦的家,不过这一次他是和他的父亲一起来的。嘉琦一家人对于马睿父亲的到访丝毫没有思想准备,显得比前一天更加紧张。马睿的父亲决定单独和嘉琦的父母谈谈,他让马睿单独待在外面。嘉琦在窗户边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马睿,于是赶紧下楼,迎面撞见了刚刚进门的马睿父亲。她显然也没有想到马睿的父亲会亲自来,慌忙打了招呼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马睿的父亲则单独和嘉琦的父母在客厅里交谈着。
  其实并不是马睿请求他父亲来的,而是他父亲主动要求的。马睿的父亲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马睿和嘉琦的恋情,他不仅不反对,在了解了嘉琦一家之后,他反而很支持马睿的选择。他并不想让马睿像很多家族里的人一样,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法爱自己爱的人,他希望马睿能够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度过一生,就像他一样。所以当他在知道马睿成功求婚而嘉琦的父母有些犹豫的时候,他决定亲自去谈谈。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嘉琦的父母送着马睿的父亲走了出来,马睿正在院子里等着他,看见他出来马睿瞥了一眼楼上窗边的嘉琦之后回到了车上。马睿的父亲坐进车里,静静地说:“回去准备婚礼吧。”“真的吗?”马睿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你是怎么做到的。”“真诚地交谈。”马睿父亲说。马睿一直都很好奇他父亲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但他从来没有问起过。
  一个月后,二人的婚礼在马睿父亲家里举行,按照嘉琦和马睿两个人的安排,婚礼并没有邀请很多人,只有双方的至亲和最要好的朋友。在征求了马睿父亲的同意后,家族里的人都没有被邀请,这在家族中并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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