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面试
　　下了一夜的雨，在第二天一早，慢慢的停却了。空气中，泥土的气息，使人不经的大口呼吸着的空气。
　　日上三竿之后，韩东明房门依旧紧紧的闭着。新来的侍卫陈东，便开始砰砰的敲起了他的房门道：“韩东明，有人找你。”韩东明这才被从睡梦中惊醒，他揉揉了没有睁开的眼皮，躺在床上懒散的问道：“谁啊？”
　　陈东看了一眼，正在客厅端坐着的二人，隔着门道：“不知道，但是他们说，你会知道的。”
　　韩东明带着困意，在嘴里默念几遍“我会知道，？”片刻后，韩东明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一个机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也不顾光着的身子，穿裤一个花衩就打开了房门道：“你让他们在客厅稍等一会，我洗漱一下就来。”
　　陈东则站了个军姿，大声道了一句：“是”
　　韩东明则看着那新兵蛋Z陈东，一脸紧张表情，笑着说道：“不必这样，我不是你的长官。在我们家你把我当个房客就好。”
　　陈东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关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韩东明这个标准的官二代好像，并没有文艺作品中的那种跋扈，反倒是显得那么平易近人，于是变放低了声音说：“好，那我去叫他们在客厅等你。”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韩东明穿了一身很随性的休闲装走进了自己家的客厅。
　　可以看出他并没有为这次见面，做刻意的修饰。但看着那犹如黑客帝国一般装束，端坐在那沙发上的二人。韩东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的自己脚上，那穿了一个夏天的人字拖，或许不应该在这里出现。于是就想着开口，随便找一个理由，把那双鞋换了。
　　没想到,坐在沙发上的一行二人中，年纪较大的那位，却已经站起了身来，直挺挺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在一个恰当的位置陡然停了下来，同时伸出了右手。
　　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看不出丝毫的迟疑与做作。而后，极其庄重而浑厚的声音从那大约50岁男性的口中流出道：“你好，韩东明先生。我是李泽东，你工作单位的面试官。这位是，我同行的同事叫郭风。不知道您还没起床，打扰到的地方还请海涵。”
　　韩东明看着那人，反客为主的架势。心里对，这个叫做李泽东的人，不由的有了些许的兴趣。在稍微迟钝了一会后，韩东明这才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那已经等候了些许的手掌。
　　长这么大韩东明从没和别人握过手。这第一次握手的感觉，也使得日后的韩东明，对待礼节有的新的看法。
　　握在一起的手，力度适中。又不失紧迫感。再看那人神情，善意又不失威严。
　　二人的手接触了几秒钟，韩东明这才反映过来自己一直没有说话，这才略显尴尬的道：“你你，好，李泽东先生。”说完这话韩东明，还在想什么时候把握着的手收回来的一刹那，那中年男人已然把手抽了回去。
　　而后李泽东对着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同事，招了招手之后。
　　对韩东明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去车上说。”说罢就拉着韩东明朝着停在大院门口的一辆商务车走了过去。
　　一直守在门口的陈东，见状立即紧张了起来，道：“你们是什么人，带他去哪？”
　　韩东明则看着那小李一脸的惊恐，拍了怕他的肩膀，而后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别紧张，他们是我面试单位的人，我们就在车上谈不出去，要是这车莫名其妙的把我拉走了，你们到时候再紧张不迟。”
　　随后这原本一行的二人，变成了三人，上了停在院内的那一辆黑色商务车。看着那院内，非常上档次的车子，陈东小声的说道：“面试不都是去单位面试的吗。
　　这家伙，首长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啊。直接上门面试。旁边的老兵，则狠狠的拍了一下这多嘴的家伙。道：“到车头去盯着，少在这嚼舌头根子。”
　　车门随着一一阵，气流被挤压的声音，“轰”的一声。被拉上了。而双脚踏上这汽车的一刹那，韩东明也感觉到了一股久未的寂静。
　　这车一定是经过隔音处理的。那关门的声音厚重，而浑厚，而车内则安静的让人发毛。
　　在挪了挪屁股，坐稳之后。韩东明有意，侧眼看了一眼上衣口袋的插着的手机，手机已经没有丝毫的信号，于是心里也就对对方来头有了更确定的猜测。于是就带着内心的疑问和些许的紧张，等待着对方打开话匣子。
　　大约三秒之后，那个中年男人李泽东，见韩东明好似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就先开了口。而陪行的另一个男人，则同时了打开一个录音设备，并且低头做起了记录。
　　李泽东：“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困惑，所以在我问你问题之前，你现在可以先把内心的疑问跟我们说一说，这样可以让我们等会更顺畅的交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我的权限回答你。”
　　韩东明，听着李泽东这违反招聘程序开场白。心里不知道怎么一阵反感，招聘哪有被聘方先发问的？而且这又是隔离声音，又是隔离信号的，还装模作样带着个跟班做记录的架势，就是世界五百强恐怕也不会这么，过分吧。带着这样的想法，韩东明想着，必须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于是板着脸道：“我听您说吧，我没有什么疑问。”
　　李泽东看着韩东明，那略带僵硬的脸，显得十分差异，甚至有些措不及防，猛然的咽了口唾沫之后。
　　李泽东才道：“好吧，我先说。你过往的履历，已经有资格进入任何一个生物专业领域的社会部门。所以，我不会问你任何关于专业的问题。我要确定是，你这个人能不能信任。”
　　说到了这，李泽东陡然停下来，好像在等韩东明给出一点回应，没想到那韩东明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李泽东这才带着一丝的不满，接着说道：“在我们这，有一个高于一切的准则。这一点做不到，任你有补天的本事，我们也不能用你，你觉得这个准则是什么？”
　　听到了这，低着头的韩东明才像挤牙膏一样的说了两个字道：“保密？”
　　李泽东脸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微微的笑了笑，好像他也本就知道，韩东明能够猜出他指的是什么，
　　李泽东：“保密是有代价的，而近乎绝对的保密，则需要巨大的牺牲，这一点你必须要明白。因为在我们单位，实施的是世界上最严苛的保密制度。”
　　韩东明这才抬起了头看着李泽东道：“可以意料一些吧，但是我不知道你们408所。说的保密是什么程度的保密。”
　　李泽东被这突然而来的三个数字408，好似惊了一身的冷汗。原本坐的笔直的身子，甚至不由的往后仰了仰。
　　在看了一眼旁边的负责记录的人之后，李泽东才劲量的压低了自己吃惊的情绪，平和的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408所的？”
　　韩东明看出了李泽东的意料之外，不以为然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就想到了。上车的一刹那我就确定了。所以一直说到这，我都没问你们，是什么单位的。”，韩东明带着些许的挑衅：“你需要听一听我的推理吗？”
　　李泽东赶忙点了点头道：“你说。”
　　韩东明：“首先那个快递出现在了我家的门口，这就很奇怪。这些年虽然我不网购，但是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收到各个学校，企业，等等招聘信息。但是这些文件，都是送到门岗的，而我也并不会观看。我在家六年，也是头一次接到，直接送到我家门口的快递，一个快递员在一个普通的信件上花这么多功夫，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所以这是我第一点的疑惑。
　　“二，在我递给那个快递员递纸巾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上带了一块价值不菲名牌的手表。这显然是不符合快递员这个社会身份的东西。当然这不能代表，这个快递员他就不是快递员。因为这表也可能是假的。但是这点，又增大了我对他身份的怀疑。所以为了确定这表的对他的意义，我之后故意，说：“你这这手表不错。”想看看他的反应。
　　但他的表现又出现了反常。设想，一个人买如果买假的名表，并且戴到了手上，则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十分虚荣的人。所以他一定想更多人的看到这名块表，但是这个人却明显的有一个下意识的隐藏动作。
　　甚至更加反常的说，这表是假的。那么导致他做出如此反常举动的动机，只可能有两个，一他带的是真表，他怕我通过这块名表，识破他的身份他不是快递员。
　　二他已经发现，我识破了他带的是假表，隐藏的动作，则是为了逃避当时的尴尬。
　　放下第一种，确定不是快递员的情况不谈。我们就先说第二种假设，这个人之所以，有遮掩手表的动作，是知道我有识破这块名表的能力。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若真的是一个快递员，他凭什么知道我可以识破他带的到底是不是假表呢？到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事先已经对我的背景有了了解。他知道，我是一个从小见多了各种奢侈品的人，我是一个从小就接触过很多达官显贵的，官二代。
　　综上所述，这个快递员很大概率上，可能不是一个快递员，而是一个什么组织派来，故意接触我的。
　　不过当时我，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些事情，因为之前也有猎头，用类似的方式和我进行过接触。
　　但直到昨天晚上我打开了这封信，才再次想起这件事。于是我就查了一个昨天的天气，我才确定这一定不是，一个快递员。因为雨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的，一直到昨天下午没有停过。而每一个新上岗的快递员，都是有配送雨具的。虽然也可能出现，意外。但是加上之前种种的疑点。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我断定他不是一个快递员。
　　他直接把信送到我家里，就是为了保证我，切实的拿到了这封信。而不是他所说的，是一个新上岗的快递员。
　　加上，在你们的信中，最大大价值的三个字“研究员”。
　　“研究员”只可能出现在，事业单位。而事业单位用猎头方式接触的。据我所知，就只有你们这个408所。在南京学生物的，没有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人。
　　听完了韩东明，细细的推理。李泽东大笑一声道：“不错，在我面试的这么多人中，你是第一个这么快猜出我们408所的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那么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到了这，李泽东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道：“
　　首先，那快递员就不是我们的人，在推理的一开始，你就错了。他只是一个，刚进城找到工作的快递员而已。
　　我们只是，和他约定过这封信一定要亲自，送到你的手上。至于那块被你大做文章的那手表，你猜也错了。
　　那只是我们的一个监视设备，是为了让我们确认那信件，切实的送到了你的手上。然后，关于个小伙子的反应，你还是错了。他的遮掩，或许也只是害怕让你察觉，自己这次上门是受人之托。你的那些看似合理的推理，还是太过理想化了。不切实际！这就是你们这些从未走出书本人的通病。”说到了这李泽东，看着已经脸红到了耳朵根的的韩东明说道：“你如果不戒掉自己这个恃才傲物的缺点，我以一个过来的人身份告诉你，你会吃大亏。人不能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即使你得出的结果是正确的。甚至是一直正确的，你也要有怀疑自己的能力，我们都是党员，怀疑一切这句话，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原本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韩东明在此时，却被那讳莫如深，李泽东，好好的上了一课。尴尬和，恼怒之情不由的从脑中裹挟着，许多刺激负面情绪的激素，散布了全身。但是很快，韩东明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恼怒，是十分低级，甚至是愚蠢的。这才，抬起了头，努力挤出了从未对李泽东展示过的笑容迅速的说道：“受教了，您接着说吧。”
　　李泽东则看着那韩东明那终于看向了，自己眼睛，明白了。这匹烈马，终于在这一刻端正了态度。于是笑了笑道：“好了，我们继续说保密的事情，既然你知道了我们408所的。我就长话短说，我们有意聘请你，到我们所。从研究员开始做起，待遇我一会再说。在这之前，你要考虑一个我们聘请你的先决条件，那就是你不能让任何不是本单位的人，知道你做的工作与408有任何关系。”
　　韩东明饶有兴趣的，琢磨着李泽东这句带有三段论特点的阐述，很快他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已经认输的韩东明，好像不知怎么的又这李泽东杠了。说道：“我大概能理解你们所说的“代价”了。先不说我答不答应，你们如何知道，我有没有透露消息呢？”
　　李泽东看出了韩东明，潜意识里对待自己的排斥。但他依旧显露出一副，长者该有的姿态，没有和韩东明计较。笑盈盈的，伸出了自己一直平放的手臂，一块金色的手表滑过了，西装的袖口，伴随着“丝丝”的摩擦声，出现在了韩东明的眼前。
　　看着韩东明那瞪大的双眼，李泽东缓缓的道：“我们会被另外的一个独立机构监视。”
　　韩东明看着那块金边镶钻极其华美的名牌手表，立刻想起了来，这块就是带在那快递小哥手上的那块表，这也李泽东之前提过的，监视器。
　　韩东明：“所以，我要是答应了。你们也会给我发一个，表？然后被全天的监视？”
　　李泽东轻声的道：“没错，24小时的监视”包括吃喝拉撒，甚至做A。”他话语间的轻佻，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犹如笼中鸟一般的生活。
　　然而，本应该吃惊的，韩东明。在听了这话，却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波道：“那么我为什么要牺牲我全部的隐私，跟你去干？如果您说是钱，那么我们就请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不缺钱，我也不想要钱。”
　　李泽东呵呵一笑，立刻看穿了这个刁难自己味道的提问，道：“我既然能来找你，就必然有能让你心动的东西，这个世界上顶尖的人才没有一个是追求财富的，财富不过是他们追求别的东西的附加产物。”
　　2017年的诺贝尔化学奖知道吧，冷冻电镜。
　　这东西不是一般研究所可以拥有的，一般的电镜价格在500万美元左右。放眼整个中国，有这个设备，也不超过10台。中科院生物物理所，有一台，清华有三台。浙大自己投了6000万研发。而我们有全世界最好的冷冻电镜，价值在一亿美金。普通的冷冻电镜，其分辨率在0.18纳米左右。而我们的可以把这个分辨率提高一个数量级。这这意味什么，对于你应该很清楚。有这个东西，几乎是一个普通的博士生，都可以很轻松的获得很多突破性的发现。诺奖几乎就是信手拈来。简单的说，来了我们所。你可以很轻松的，摘得科学界的桂冠。
　　李泽东自信满满的看着，韩东明仿佛期待着什么。
　　而韩东明则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用的什么方法达到如此高的精度。有了如此技术，又为何按下不表？”
　　李泽东的眉毛在听了这话之后，深深的皱成了一团，但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却立刻收回了那一副显而易见的失望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们所的任何发现，在就职期间，是不可以发表的，在解职之后1年。才可以发表，所以社会上并不知道我们的各种发现。至于方法，大概就是，我们找到了一种可以立刻结晶分子，且可以承受高能射线的速冻技术。比起老杜，不杜柏歇特，用玻璃态的水中，速冻分子，我们找到了更好的速冻溶液”至于其他的细节，这就涉及到，我们所就职员工的个人利益了。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知道了我也不会说。
　　韩东明这才有了些许的兴趣接着说道：“那么你们的就职时间是多长？
　　李泽东：“8年”且不可连任。
　　韩东明：“也就是到今年为止，这是你们第二次招人，如果我猜的不错，17年化学奖的三个人，曾经都供职于408所了？”
　　他们在几年之前，在所内就已经发现了。用玻璃态水速冻的分子固定技术。而碍于你们规定没有发表，算起来今年是他们离职的第1年。他们是2008年入职你们所，2016年离职。2017年时隔一年。他们发表了自己几年前的技术。而你们408所，早在几年之前，就对此技术加以推进。进而发现了可以大幅提高分辨率的技术。我说的对不对？”
　　李泽东显得十分惊讶道：“没错，你很聪明。就因为我那一句老杜?
　　韩东明这才恢复了常态，带着些许的得意道：“是的，只有熟人才会这么叫吧。我是没听过有人叫爱因斯坦，老爱的”
　　李泽东呵呵一乐道：“好了，你赢一次。咱们俩一比一。那么，你觉得这个技术可以留住你吗？”
　　韩东明沉思了片刻，道：“好吧。”
　　李泽东道：“你同意了？”
　　韩东明：“是的，不过不是因为你们的什么冷冻电镜，而是我觉得，在408的人，或许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人才，能和他们共事是我这个后辈的荣幸。”
　　李泽东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我的杀手锏还没有用出来呢。”
　　韩东明有些疑惑的说道：“还有什么？”
　　李泽东故作神秘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家加拿大药企，你已经被我们录取，这份是我们公司的大概简介。从今往后的8年，你都就职于这个企业。每年你会有2个月的假期。任你分配，这是明天去加拿大蒙特利尔的往返机票。假戏真做，你可以在加拿大，旅行一番。10天之后在悄悄的回南京，报道。从此除了假期，你不能自由出入408。你每年的薪水是1000万人民币。吃喝住不算在内。说罢从口中掏出了机票和一张1000万的电子支票递给了韩东明。
　　韩东明倒是麻利的就接过了机票，和支票连同那份企业的介绍夹，在了一起。显得有些茫然。不知道他的自己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李泽东口中，那个杀手锏。回身往房间走的时候，李泽东急忙的叫住了他，递给了他一块手表。并且嘱咐到，多带些保暖的衣物。
　　接过了手表的韩东明，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被监视了。但他不知道，那快递员露表的行为，是李泽东故意交代的。他早就调查过他的父亲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表。
　　如果他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根本不会被录取，因为面试中如果没能猜出招聘方是408所的人，从来不会被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