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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向老喇嘛合十鞠躬,然后蹲在他跟前,从笔记本里抽出了那把钥匙。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只是试一试。
但从钥匙抽出的那一刻,我能明显感觉到喇嘛的眼神有了变化。他连连说了几句藏语,可是我听不懂,赶紧转身叫Nick。
原来喇嘛那句话是“这钥匙哪里来的”,我没敢编故事,如实地告诉他是在老师的笔记本里。
“你……”,老喇嘛手里的转经筒停了,他看着我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直起身子,颤颤巍巍伸出手,食指在我的额间轻轻点了一下。“你跟我来。”他轻轻推开了小门。
那颤颤巍巍的“一指”,却让我内心里说不出的一个感受,仿佛站在加乌拉山口,有人在帮我拨开浓密的云朵,想让我看到远方的珠穆朗玛峰一样。
庄云渊和池哥没有获得“邀请”,在我和Nick进入小门后,老喇嘛关上了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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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里空间不大,供奉着数尊体例也不大的佛和菩萨,幽幽的酥油灯一排连着一排,倒是把这“佛堂”照得还算亮堂。正中供奉的正是莲花生大士。
Nick先虔诚地向它拜了拜,我也依葫芦画瓢。
见我们拜完,老喇嘛带着我们绕到里间,里间酥油灯不多,很是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这氛围对于没啥信仰的我来说……其实有点瘆人。老喇嘛走到里间正中,向我招了招手。他的脚下,是一个地窖的入口。
四边钉着木条的地窖。
这场面,化成灰也认得……我只觉得一阵头晕。Nick显然也认出来了,他轻声问我:“是这个吗?”
“绝对是……”
林师兄轻轻的声音仿佛又在脑中回响:下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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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喇嘛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木梯子下到了地窖中。地窖中也点着油灯,只是空气不畅,油灯的火光都不是很活跃。藏传佛教的习俗我是一概不通,但这地窖里的场景却大概能懂。这绝对是一个供奉着什么“宝贝”的地方,石壁上刻着花花绿绿的经文,越往里越密集,油灯也越往里越多。
地窖并不大,最里面供着一尊小小的莲花生大士像。你要问我最惊讶的,还不是又看到大士,而是它面前摆着一个镶满了珊瑚和玛瑙的铜盘子,里面也有一把钥匙。跟我手里这把好像一模一样。
正惊讶着,老喇嘛却轻轻抓着我的右手腕,放到了铜盘上。那一瞬间,不往虚了说,真是有一种其妙的感觉,慢慢迷途终有回归,好像千难万险爬上了一个“山头”,但更多的:是你站在“山顶”,发现面前还是绵延千里看不到头的群山。
我不想放弃这个“山头”,询问喇嘛这钥匙的来历。喇嘛先是没说话,将我的右手翻过来,把盘子里的钥匙放在了我的手心。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人一头雾水。
“这是你的,带走吧”。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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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愣了,然后赶紧说:“不,不,不,您误会了,绝对不是我的,我只想知道这钥匙代表了什么。”
老喇嘛却轻轻帮我合上了右手:“很久以前,我们就被教导,如果有人拿着一样的钥匙来,要把这把也交给他。”
“这两把钥匙是开什么的?”Nick问到。
喇嘛转向莲花生大士像,莲花生的眼皮低垂,眼神静谧悠远。
“不是两把,是四把。”
……
“四把?还有两把在哪里呢?”突然觉得这事儿非常“天坑”,感觉像个九阶的魔方,而我感觉就凭我的智商,连三阶魔方都搞不定。
老喇嘛摇摇头:“我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它是为了打开什么或守护什么。从我来到这个寺庙,它就在这里了。”
我一手一把钥匙,仔细看看还真是同源,“您知道一定会有人拿着一样的钥匙来吗?”
“我不会问。我只是等待这个人。”他转过头来,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眼神依然深邃,“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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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我这种俗人完全不懂这种“不问来路”的思想境界。万一这钥匙是开龙脉的,万一这钥匙是发射核弹的,万一这钥匙只是某个大白菜地窖的钥匙……
一个谜题还没解开,这倒好,手里又多了一个!
幽幽的灯火印在两把钥匙上,古旧的铜钥匙反射着沉闷的光芒。我看着Nick,他脸上的问号比数学考卷还多。我想我在他眼中一定也是一样的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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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喇嘛送我们出了门,我想掏香火钱给他,却被婉拒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寺完全没有世俗化的感觉,静静躺在珠穆朗玛峰的脚下,等着什么,好像又守着什么。
等到我把这两把钥匙摊在池哥和庄云渊面前,两人也是一脸狐疑。越野车慢慢开上了回路,“四把钥匙”的谜题像个咒困扰着我和Nick。
一把在珠峰脚下,一把在阿坝州的山林里,还有两把呢?它们到底是要打开什么?
而我更是觉得毛骨悚然,为什么林师兄会用这么诡异的方法给我线索,林师兄到底是人是鬼……
池哥和庄云渊的话也不多。这个“插曲”和阿里有没有联系,相信也困扰着他们。
到底还有多少个谜,需要我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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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珠峰后,天气又开始起了变化,云气遮挡了太阳,气温也落了。我冥冥觉得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安排你到这里,安排你看到珠峰,安排你进入寺庙,安排你拿到一张问号比句号多一百倍的卷子……然而,这是谁安排的呢?
等到我们再次来到来路上那家四川饭馆,老板还连连感叹我们是“有缘之人”,就晴了这么一小会就让我们遇上了。
回到小镇上时,空中又飘下雨来。
那晚上,我依然和庄云渊一个房间,我还是拽着登山杖。他并没说什么,依然在床上翻看着大李的笔记,还有……那两把钥匙。很怪的是,他看完后又把钥匙还给了我。
“你不自己揣着?”
“没必要。”
“明天我们要去哪里?”我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问。
“拉萨。”
“一定要去吗……”,这句话是无意识中说出口的,我想我是累了。也许拿钥匙去的人不应该是我,应该是一个更勇敢更有想法的人。
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庄云渊转头看着我,居然先叹了一口气:“让你来做这些确实是难为你了。不过当年在考古调查时,徒手翻上峭壁拍壁画的陈一元,肯定是能坚持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翻过……”其实我心里知道,这群人肯定已经把我身家性命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一开始我也头痛,这次的关键人物是个姑娘。后来知道是个学过考古的,在工地也有过一段‘生猛’表现,才有了点信心。”他的语气柔和,少了点平时的痞样。
“你是在说人话吗?”我苦笑一声。不知为何,想起李老师,心里一沉。这一路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那些往我脖子上架刀子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林师兄,还有那个92年“只有两个人活出来”的事件……这千重险万重难,还不知道开了几个头。
“你要信我呢,就好好合作找到那个地方。我们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不会害你和洋小哥性命。”
“职业道德嘛,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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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房子都感觉震了一震!
庄云渊条件反射一样跳起来,先是灭了灯,然后贴到窗户边上,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怎么了?!”我也坐起来,他示意我不要说话,自己掏出手机:“池哥,车炸了,自己小心。厨房门口见。”
“车炸了??”我脑袋一懵。车当然不可能自己炸。
“包里不重要的都别管了,把冲锋衣穿好,快!”庄云渊边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我目瞪口呆:“你是怎么把这东西带通关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又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看,“一会儿出门了后猫着腰往右边跑,我不叫停别停。”
……
等我回过神来,正贴着墙角猫着腰跑。Nick拉着我,我觉得自己其实是被他拽着往前跑。
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庄云渊那把枪让人不敢大意,只能脚底燃火一样闷头冲。
“你们疯啦,往路上跑?!”听到Nick低沉地声音。
“别管,有人接!”庄云渊也沉下声吼着。
刹那间,我只觉得像被提了起来一样往车里一扔,然后Nick钻了进来,庄云渊从另一边上来,两人把我挤在中间。还没关上门,车已经冲了出去。
至始至终我的头都被人按着,只看到脚底下漆黑一片。又是一辆越野车,车上还多了一个人。
“头再低点!”庄冲着Nick吼了一声,后者的身子往下一缩。
“幸好我看你们今天没到日喀则,想着来接,赶上了。”司机座位上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普通话带着口音。“还是庄哥想得周到,料定中途绕道可能会出事,让我不打招呼,先在一边等着!”
我脖子被压得生疼,忍不住喊了一声:“是谁来了?!”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好人……大概是抢你来了!”庄云渊的身子也是缩着的,我意识到按住我的是他。
“后面没追了,可能只是给我们个下马威。妈的,来阴的!”庄云渊的手松了些,“陈一元,现在你知道情况了,咱们按计划往里走,你们要命的就配合点。”
黑暗中,Nick找到了我的手,紧紧握了一下。我似乎懂他的意思,肯定是先配合,至少这群人没要我们的命。
这趟,觉得是生死由天了。
这混乱中,我脑袋里居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当时,为什么不去读个别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