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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大部分护士以摇头来表示不知,然后该去哪去哪。徐太牵忽然想起小迈给她拨打的几通电话,平常付欢平足不出户,大概是小迈带他去散心也极有可能。
她熟悉的扣着数字键,迎接她的却只是一段悠长的彩铃,她等不及,撒腿就撤,几楼几楼的跑断腿,还不见踪影。
本着最后耐心的她,终在公园的铺路附近,看见一个弱小的男孩,光着脚丫躺在地面上,如同一滩水被人洒掉,不知怎的,竟然涌上一股覆水难收的杂念。
“欢平。”徐太牵惦着脚踩在拼接成路的鹅卵石上,男孩闭着双眼,亦或是在遨游享受空中传送的大招风。她放眼观察,细微的从人群里跳出小迈,可一无所获。
他安详的让人分不清是否睡着了,很孤独,又不可一世的躺在金坪毯上,对嘈杂的人群漠不关心,他并无全副武装,倒是更能恰恰自如的休息一阵。徐太牵欣慰毫毛,心头的“肿瘤”压称很多。
人群稀疏,她挨着付欢平身旁坐着。不近距离盼着,眼角夹住的泪珠就要秘而不宣一辈子了。徐太牵心疼的望着这个男孩,发愁的露出微笑牙齿,原来是一个爱挺身而出的性格,一点都不吝啬小正义。
那究竟是怎样的山,压服了你对十六岁一切的向往?
“欢平,地上凉吗?”风拂过付欢平的发丝,小茸毛抱着他暗沉的肤色,长着拥有与长相不符的风霜雨雪,只显突兀。
一览无余,是那片地带。说不定随手翻腾一下,付欢平亲手藏起的红树叶原封不动的静待他们回归。
“是来找小红叶的吧。”徐太牵荡漾着外柔内刚的笑容,她凝视着付欢平颤抖的睫毛,温和的喃着:“今天丢人了,我背后的小坏话被你听到了。”
她注意着付欢平眼角,目送晶莹的泪滴滑落到鬓角,消失了。
“那些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丈夫,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徐太牵交心,惹得付欢平的面部表情不停变化,她明白,付欢平失去信心了,“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告诉身边的人,也不想将这种事情再让更多的人讨论。”
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褂子轻披盖在付欢平的腰间:“但是我现在决定,把我的苦衷都告诉你。”
付欢平挤着油草,用力转身背过她,好似在责怪。她看不懂,想罢就此打住让付欢平好生安稳点,别让孩子再有沉甸甸的担子。
“徐。”背面,徐太牵看不见付欢平小声说话的动作,怕是幻听。
“徐。”付欢平又唤她。
徐太牵愣着反应,应答着他:“我在,我听着。”
这一刻,空气呼啸而过,付欢平戛然而止了话语,他是一个空间摄影师,把徐太牵所在的空间变成了一张滤镜优雅的相片。
“徐,好难听。”少年的咽喉沾染了凡间烟尘,沙哑又引人入胜。他只说了四个字,徐太牵止不了闪过多张辱骂付欢平的截图,无声无息中,竟然占满她的大脑。
轻缈的树叶都压抑,除了不可控制的病情,徐太牵从未听闻过扶欢平为外界的干扰而嚎啕大哭,呜咽才是他心目中最安全的发泄。
徐太牵想搭手他的肩膀,给予他一丝微薄的力量,至少能让他有些归属依靠感:“他们会出声,但不会说话。所以,你做的很好。”
付欢平的肩膀一弱,暗自抽泣起,他不再说话,而是在徐太牵的外套下埋着瘦瘪的身躯,徐太牵看见起起伏伏的大褂,甚至想躲避这一切。
“你是不是想解释,你无法控制你的行为,头脑一热,狼籍的就冲过去了,”徐太牵哄着付欢平,在他的背部不停落下舒服且有节奏的掌心,“我不会怪你的,于公于私你都是在帮我,你很勇敢。”
苛刻自己的付欢平难以平复。他的出身意味着人生的规划即靠“忍”字行走,不停的接受容纳各种摧残,一向以坐怀不乱为座右铭,今天是突破重围了。
“刚才院长爷爷叫我过去了,他和我说那个姐姐就该惩罚,要不是小男孩已经替他教训过了,爷爷就亲自上阵了。”徐太牵并非无能才说些徒劳无益的话,而是当下的念头是安慰付欢平,不要让他有心理负罪,仅此。
付欢平分得出安慰与实情,愈发哭的严重,整片乌云塞满了他的心扉。徐太牵不忍直视男孩的凄厉,劝说道:“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就被地里偷偷和小迈说,要求换一个医生,不要名声这么差的人。”
“我特别感激你,你不仅替我平了恶气,还救了我,”徐太牵自己叹气,强装镇定,她基本能估量到张祖雅狗嘴里没有金贵,口无遮拦,“欢平,你既然选择支持我了,所以要相信我说的话。”
“真的,我帮你擦擦眼泪。”她停送在半空的指尖,划去一道长括弧线又放下。
“徐。”付欢平在心情大波动的百忙之中,抽出空荡,吸着气说。他掩住痛苦的表情,下颚收不拢。想用双肘扶地过远处些,不让徐太牵望见这幅鬼样子,奈何他力不从心,没法抗衡这股牵制住他神经的枷锁。
“我疼。”
“欢平,你哪里疼,我带你回去检查。”徐太牵勃然变色,立即从一边倒向担忧警惕,这一闹,让之前小迈和她前功尽弃。
她拉过付欢平的手掌,回去例行检测,可他却死死扒开徐太牵的手指,拼命抗拒她的指令。徐太牵想撑起他的胳膊,却被他折了回去,紧紧的夹住腿畏缩成球,不让任何人攻破他的防守。
徐太牵无奈,她重新捡起被付欢平蹬开的衣服,甩去灰尘:“欢平,你没有错,不要为难自己。”
“我有无数个时间想出了这口气,”徐太牵对他的身体状况是忧心忡忡,“恶意是一种病毒,无法制止,无限繁衍。我们相继学会释怀习惯的过程中,也要出其不意的反击。”
委屈自己坚决不能成为美德。
“徐,”付欢平眼眶凹红,再探出头来时,血色是消失殆尽,他脸上的伤疤一圈圈住泪水,照耀下,移动着凄惨的光珠,“我不能。”
徐太牵搓搓手,帮他一点点揉开“乌云的孩子”,他们之间,不言而喻:“你能,这是我们的权利。”
“不能,”付欢平抑着气息的不平和,“徐可以,我,不可以。”
心头仿佛有台缝纫机生生绞痛徐太牵,这是句实话,付欢平的身份限制于大众的视野里,从小到大,各种形状的眼睛向他投来注视,口中的唾沫都会往他身上喷。她当然可以坦然的说出你没有义务,可付欢平不行。
徐太牵闷闷唉声,一口血哽在嗓子里的难受,“欢平,他们可以批评指导,却不能诬陷污蔑,这是最基本的。”
“什么人都有权利用合理合法的制裁,来抵抗对你不好的人。”徐太牵曲背酸痛,干脆躺下,平视付欢平。
“不行。”不断的自惭从土壤里冒出芽苗,催促着过去的时间线伴随他左右,付欢平的眼尾跳浮着,恨不得撕烂那些一篇一篇的刻印在谱上的丑恶嘴脸,他失声的讲不出话,煽动着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拒绝。
她的耳畔更加支架不住那几声撕心的抽动,付欢平害怕这件事被张祖雅捅破窗户纸,泄露出去,再惹来一窝蜂的谩骂。
她附耳低语,付欢平的耳边飘来柔动的气流:“至少现在我需要你的保护,至少现在你可以不那么愧疚,别那么怕。”
付欢平掘心的握紧拳头,从走投无路的狰狞到筋疲力尽,双眼无神的愣在地上,眼泪干涸臃肿,酸涩感前仆后继的上来为非作歹。徐太牵见状,哼着安眠曲的调调,让这放肆洋溢着困乏:“欢平,我陪你,就在这休息会吧。一觉醒来后,不要再惧怕着,也不要记得什么。”
她头脚并齐的平躺,安慰着奄奄一息的付欢平:“执着过去的墨守成规,追向下一个重蹈覆辙,太没意思了。”
“我坚信,你是我的小救星。只坏在我是个医生,让你受苦化成为了病人潜入这里。”
付欢平无力的勾着头,卷起劳累的耳朵。
“放心,小红叶和我都在。”
风尘仆仆的你,对着梦里喧嚣的刺芒砍一刀吧。
“欢平,只要你是个对的起自我的人,就够了。”
其实,付欢平早就在徐太牵的友情光环下,开始了他前所未有的茁壮成长,替补到了他的青春。
这未必是件坏事,而是他推开了释然的大门,推进了第一步。
至少现在你需要我的保护,我们要出其不意的反击,大概我不再是个病怏怏的人了,我们是三个个体。
徐太牵借着纤细的肩膀抵住他沉重的下巴,眼泪打湿了衣角的一边,他却意外睡的踏实。徐太牵不动,一只手还给他挡着迎面盈冷的爽风。
“我知道你来看小红叶了,看,它还埋没在一堆溃烂干黄之中。”
徐太牵贴着付欢平的头顶,捧住他棱角分明的稚嫩脸庞。
“人生太长了,不该这样憋坏了自己。大千世界,有人为名利,有人为冷暖,有人为意义,有人为逃命。”
“生来就该自我,应该在光明中进步,不是在黑暗里自责。”
“你的所追所求在哪,就大胆去向,我知道摆脱别人的眼光很难,你只需要记得一句话。”
出类拔萃的红槭叶一直被黄枫包裹着,地上显得格格不入,树上则会是风景奇观。
欢平,也是。
小迈姗姗来迟,她火上眉梢到处盘找,才发现,树下的男女融洽的挨在一起:徐太牵睡的香甜,睡在付欢平的肩,付欢平睁着明眸,明的纯净。
原来变成了打鼾的喇叭花投入了蜜蜂的怀抱啊。
迎面又吹来一阵刮脸的硬叶片,付欢平帮徐太牵向上提点衣服,金风玉露,歇脚鸟双双在怡人的佳园中,观赏金蝴蝶的纷纷翻飞。
刘民好自邓小元回国后双方等待消息,生怕他们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惹后顾之忧。父子两个都非省油的灯,得调查的细腻。为了案子,刘民好带领的一群人可是八仙过海了,到头来也没什么实质的进展。
邓小元的差处在于喜欢盲人摸象,刘民好更是要加以指导,否则一偏全偏。
早间,云雾袭击烈日,刘民好焦虑的动手摸摸刺人的胡渣,空闲之际翻阅常去禁的报告,白纸都被翻皱了,也就只是那几个字。
“什么人能给常去禁下毒呢,”刘民好岔着肌肉十足的腿,办公桌上的两张黄色草稿纸是被他画了又圈,圈了又涂,“又为什么只给常去禁和秦丽怀下毒,老爷子没事?”
毒死秦丽怀,却异常的留常去禁一条小命?
刘民好挖空心思,按捏着鼻梁骨,他起身绕着办公室晃悠两圈,一腿弯着脚尖点地,趴在窗户旁向外求助新鲜空气。
“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