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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水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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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忽然之间对水镜先生饶有兴趣,想来这水镜庄在这江湖之上也是享有盛名。北国中原、淮扬荆益,都知道这水镜先生的才学不可估量。
  水镜先生便是司马徽,字德操。乃是世间高士,平日里云游四海,采药练剑,普救世人。和江湖上的高人都颇有往来。初平三年,洛水潮起,泛滥不止。水中有一羊皮卷轴,上书十六“天下三分,司马凝一。龙凤得一,可安天下。”
  此书被董卓洛阳军所得,但遭到损毁,上卷的八个字已经消失不见,只是留得下卷“龙凤得一,可安天下。”
  此事震动了十八路诸侯,袁绍曾遣人求水镜先生出山辅佐。怎堪那水镜先生觉得袁绍其为人不能成就大事,故而不愿出山。袁术亦征召其出山辅佐,水镜先生却对弟子言,袁术星命暗淡无光,虽有帝命,却难能善终。
  颍川派的东方天明,也是兵家权谋的集大成者。此人乃是先汉东方朔之后裔,故而对历法易数有几分精湛,也算是颍川大派。东方天明和水镜先生颇有往来,二人经常与江湖上的学派在雁荡山论道。除去那左慈等半仙,以及鬼谷子王阳这等不好纵论者。当属那水镜司马徽独占鳌头,其他门派,都要稍逊一筹。
  东方天明有五位弟子,堪称是当世豪杰。第一位便是那郭嘉郭奉孝。被东方天明称为鬼才,其谋略在世间绝非凡品,亦称得上是一流人物。而二弟子荀彧,只怕论谋略和军政还要胜得郭嘉半分。三弟子程昱,年纪微少,但是也学艺甚精。四弟子高成,进门较晚,尚未学成。五弟子邵白,年纪颇幼,乃是东方天明的关门弟子。
  且说郭嘉、荀彧、程昱,三人皆有平定天下匡扶宇内之志。郭嘉先从那袁绍,亦觉袁绍无有囊括四海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枉为人主。相反,郭嘉更喜欢当时的校尉曹操,于是带着荀彧、程昱一同而奔曹操。
  郭嘉本欲将师傅东方天明介绍给曹操,但虑得师傅无意进入庙堂,博得名利富贵。但又想寻求大才辅佐曹操建功立业,于是就推荐了司马徽,也就是水镜先生。
  曹操曾单骑拜访水镜庄,肯求水镜先生出山。但水镜只是淡淡回应道:“我都快风烛残年,何敢劳将军眷顾。平时所学,不过雕虫小技。鬼才郭嘉,奇佐荀彧,以及程昱,得此三人,何足顾忌大业不成。只是但行任道,顺应天时而已。”
  曹操深知水镜先生无意出山,本欲除之而绝后患。但水镜先生名满天下,若害之则人心不附,遂不敢造次。只是问了一句:“昔日洛水出书言,龙凤得一,可安天下。是谓何意?”
  水镜先生笑道:“那天书之言,不能详尽。”
  但水镜深知曹操为人多疑忌,于是道:“此言乃言,一龙一凤,得一可安天下也。卧龙凤雏便是世间的两位奇才。”
  曹操道:“比郭嘉若何?”
  水镜道:“郭奉孝虽有纵横之才,却无统筹之能。能为军师,却难能为帅。”
  曹操道:“那么,我欲请此二人辅佐,敢情先生赐教一二。”
  水镜也知道曹操求贤若渴,也是知人善用的一方雄主,只是世道天意却往往不尽人心。更何况自己也不知这龙凤是谁。只是对曹操道:“龙凤可能为名,可能为号。若要求之,则我实在不知。不过,天意难为。我观阁下面相,却无一统之格。那龙凤或许不能为将军所得,应是将军生平之大敌也。”
  曹操心中吃了一惊,但却十分沉稳镇定且缓缓道:“我心之志,扫平荒蛮,一统江山,倘若如此,则当奈何?”
  水镜道:“将军有雄才大略之相,绝非碌碌之辈。只是乱世出英雄,人杰尚多,敌手堪得。将军若要一统华夏,当须依得两件事。”
  曹操听到这,慌忙问道:“哪两件事?”
  水镜道:“其一是郭嘉不死。”
  曹操暗自庆幸,随后又问道:“那么第二件呢?”
  水镜先生叹道:“那就是一龙不出。潜龙在渊,那条龙此刻应当也在山野之间,尚未出仕,倘若他若出山与将军为敌,则统一无望也。”
  曹操大惊道:“如此,则可除之。”
  水镜先生笑道:“好,好,好,今日只聊到此处,在下不再相陪。”
  于是曹操才悻悻而归,回到自己军中,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那郭嘉听完,深感知遇之恩,猛然下跪道:“主公厚恩,在下必以死相报。只是眼下袁绍势力猖獗,当早图之,以绝后患。”
  曹操心事全在袁绍这,也没有多想关于那条龙的传说。毕竟,眼前的郭嘉,才是自己最好的定心丸。
  诸葛亮四下里打听了许久,只知道水镜庄在那襄阳城南门外二十里的隆中。这日他沐浴斋戒,策马来到隆中,见这边山石嶙峋,树木葱郁,风景倒是极为优美平和。走过了小木桥,桥下溪水宛如半月形状,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底的石头都被磨的光亮。
  过了桥是一片竹林,竹林隐约处有一座木门,门正中央一块木匾,上写“水镜庄”。门口也没有人,诸葛亮径直走过了这座木门,脚下是一条羊肠小道,路上还有成片的枯黄竹叶,那条小路,显然是人的步伐踩出来的。看来这水镜庄平日里也是拜访者不少。
  诸葛亮走上前去,轻扣木门。
  走出来一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小童,小童看起来颇为稚嫩,开口便道:“你是何人?”
  “在下琅琊诸葛亮,字孔明。久闻水镜先生大名,今日前来拜访,尤为失礼,万勿见怪。”
  里面传来了嘶哑的声音道:“让他进来吧。”
  诸葛亮进去后,问道了一阵清幽之气,就像是多年的木头所散发出来的些许古韵,混着一点点墨香,别有一番意境。
  只见堂上一人,长须垂髫,身穿白色长袍,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和蔼,脸上堆了些笑意,还露出了深深的酒窝。
  孔明道:“前辈便是水镜先生否?”
  水镜笑道:“便是便是,好好。”
  孔明道:“久仰前辈大名,故而来此拜见,想蒙前辈赐教。”
  水镜笑了笑,这个时候诸葛亮瞧见草庐内侧有两个人,屈膝而坐,面朝里面正在读书。虽然是背影,不过这背影看上去也不是寻常小厮。想来应该是水镜先生的徒弟了。
  未及诸葛亮思量这二人是谁,只见其中一位身躯较为高大的忽然转过头来,如同一匹回顾之狼,双目如鹰视。使得诸葛亮打了一个寒噤。诸葛亮仔细端详了一会,竟又觉得眼前此人好生面善,像一个人。再看之时,他忽然知晓,这就是那日洛阳罹难,他在城中所见的那个少年。没错,就是司马懿。
  诸葛亮道:“咦,汝莫非是仲达兄?”
  那少年皱着眉头,眼神里射出了一股阴鸷式的寒意,转瞬瞳孔放大,作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神色颇有些喜悦道:“孔明。”
  水镜先生摸着胡须笑道:“原来你二人是认识的,好,好,好。”
  司马懿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听闻如此,也转过头来。这个人的容貌也是极为清秀,不过却是一头黄发,面目可亲,一双桃花眼闪烁灵动,罥烟眉横挂额下。虽谈不上是倾城绝世,但也是一等的容颜。
  孔明问道:“这位是?”
  司马懿道:“此乃我之小师妹,荆州名士黄承彦之女,小字月英。”
  孔明听完又打量了一下黄月英,心头涌起一丝悸动,止不住赞叹道:“月洒清辉,英华宛然。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名字。”
  司马懿道:“休言闲话,自那日洛阳一别,你我二人许久未见。怎生在此?所为何事?你快快讲来!”
  孔明笑道:“自那日之后,我就流浪于江湖之上,本欲寻左慈真人学道。怎奈何左慈老前辈无收徒之意。后闻那曹孟德起兵,扬言屠尽徐州城,我便同一位侠客去欲救徐州城。这侠客可了不得,乃是剑圣王累的门徒,剑法高超绝伦,叫徐庶。然而说到底我们有点不自量力了,你猜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
  “我们遇到了一个奇人,那人据说叫刘备。生得长耳垂肩,双手过膝。甚为奇怪。但他率千余人便敢和曹操抗衡,这是我见过的最有勇气的壮士了。之后曹操兵退之后,我与那徐庶失散。辗转思虑,唯有回到荆州。再听闻原来名满天下的水镜先生便在此间,于是我心生仰慕,故而前来拜见,望得赐教一二。仲达何故来此?”
  司马懿垂头道:“实不相瞒,水镜先生乃是在下同宗之叔。京城遭乱,人才流离,几乎寻访不到名师。我父知水镜先生乃是同宗之奇才,故而让我来此求学问道。”
  一旁的水镜又看了诸葛亮一眼,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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