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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匈奴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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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听到吵杂声浩荡,不知发生何事,于是往前走过去,见前方有不少百姓拖着妻小背着包裹艰难而行。
  诸葛亮上前,拦住一个老伯问道:“老人家,究竟何事?莫非又有战乱?”
  那老人家见诸葛亮年纪不大,于是道:“小家伙,你别在这了,赶紧寻你的父母一起逃走吧,匈奴打来了。”
  诸葛亮刚想问几句,那老人便径去了。
  三三两两的百姓走在这寒冷的夜色中,宛若一群萤火虫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光亮。
  诸葛亮回到蔡琰处,讲明了缘由。
  蔡琰却极为镇静道:“我知晓了。”
  诸葛亮道:“那你不逃么?”
  蔡琰道:“逃?往何处逃?既然战乱已发,天涯何处又是净土?生死有命,逃,又有何用?逃得了王莽,也逃不了董卓。”
  诸葛亮由衷佩服蔡琰的胆识,不觉有些汗颜道:“阁下之胆识令在下深为敬佩。只是有用之躯丧于此,不免惋惜。”
  蔡琰反而问诸葛亮:“那你之志,究竟几何?”
  诸葛亮低头思索了片刻,毅然道:“此生为太守郡丞皆不能如意。”
  蔡琰笑道:“那你?”
  诸葛亮道:“愿为大汉丞相,扫清秽乱,一统八荒。立不朽之功业,传荣光之盛名。”
  蔡琰道:“但愿你今生能够得偿夙愿。你既然有此壮志,绝不可沉坠于此间,还是早点逃走吧。”
  诸葛亮心中想要离去,但觉得大丈夫立于世,连眼前的一女子都不能守护,又如何能定天下之太平。于是慷慨激昂道:“士为知己者死,姑娘既能如此明大义,我诸葛孔明又如何能贪生怕死。我想量我等小民,手无寸铁,匈奴纵然能来,亦不会伤我等性命。夜已深了,姑娘且好生休息,亮自于外面守候。”
  正在谈话之间,马蹄声响过,呐喊声不绝。诸葛亮知道匈奴之兵已然杀至,心中怒骂袁绍、董卓等诸侯,只为一己私利,却使得匈奴之祸蔓延至内地。
  两个匈奴兵策马上前,见到诸葛亮,不由分说,正要擒拿。其中一个匈奴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人么?”
  诸葛亮道:“正是,你们要杀要擒,悉听尊便。”
  虽然诸葛亮脸上尚有着几分稚气,不过此等昂扬之神色,却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魄。
  蔡琰听到外面情况不对,推门而出道:“放开那个少年。”
  两个匈奴兵一见到蔡琰,不禁邪念从心底生出。随即走上前,满脸堆笑,动手动脚,欲为不轨之事。
  诸葛亮大怒,奋力挥出一拳,将其中一个匈奴兵推到在地。然后拉着蔡琰就要逃。
  两个匈奴兵大怒,也顾不得骑马,便快跑上前,欲追杀诸葛亮抢夺蔡琰。
  诸葛亮原有腿伤,加之蔡琰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够跑远。眼见就要被赶上,二人均有性命之忧。
  却在这时,一人闪出来,手挥长剑,剑刃如月光般清寒。一招向前,将那匈奴兵刺杀而死,血流不止,沿着剑刃流下。
  诸葛亮惊诧万分,凝目望去,只见那持剑的英雄,看模样也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另一个匈奴兵见同伴已死,瞠目结舌,恶向胆边生,正要杀那少年。而那少年却临危不惧,剑法亦超群,两挥宝剑,竟将匈奴兵的双手砍下,随后一剑封喉,取了他性命。
  诸葛亮蔡琰二人见没了危险,方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那少年道:“在下颍川徐庶,字元直。师从剑圣王累,大师兄马超,乃是西凉公侯马腾之子。二师兄史阿,剑法亦超群。恩师言天下大乱,令我下山寻名主,定太平。我尚有老母在世,不敢违孝道。故而欲回故里寻老母,再作定夺,路过此间,闻匈奴作乱。故而欲杀几个匈奴恶贼,出出这口恶气。”
  诸葛亮道:“元直兄真乃忠义少侠,在下诸葛亮,字孔明。这位姑娘蔡琰,也是世代官宦之家。”
  徐庶道:“你二人应当远离此处,看你二位徒步难行,刚才那两贼兵的马匹尚在,可取来以充当脚力。”
  刚欲回头,却又有兵马骤至,此番不似先前只有两人。阵列整齐,少说也得有三千人马。为首乃是一虎背熊腰的悍将,头戴金盔,装扮显然也是匈奴一族。
  为首那将道:“来人,将他们三人围住。”
  才解决掉豺狼,又遇见了虎豹。诸葛亮却暗自叫苦道:“此番休矣。”
  徐庶却想:“倘若我师兄马超在,区区千人何足道哉!”
  那将军却瞧见了一旁的蔡琰,猛然勒了一下马缰。脱口而出道:“美矣。”于是下令士兵后退十步,自己下马走上前来。竟施礼道:“姑娘,在下乃是左贤王刘豹,未请教姑娘芳名。”
  诸葛亮见他对蔡琰礼遇有加,便知晓这位左贤王是瞧中了蔡琰的美貌,心中愤愤不平。
  蔡琰道:“小女蔡琰,不知贤王引兵来此所为何事!”话虽如此,但蔡琰不卑不亢,尽显女儿豪情。却令刘豹也暗自惊奇万分。刘豹乃是南匈奴单于夫罗之子,由于南匈奴动乱不止,因而世居汉地。夫罗本是响应东汉征召,率军前来共同讨伐黄巾叛贼的,只是后来董卓造乱,夫于便在河东一带劫掠百姓。正于此刻,左贤王领命劫掠到洛阳界内。
  左贤王刘豹,虽为匈奴之王,却生性风流,家中本是妻妾无数,以供其一人之欢愉。如今见到蔡琰,又如何不爱。那蔡琰娇若天人,乃东汉一流女子,莫说刘豹,就连那一身正气的诸葛亮初见之时,亦有所动容。
  刘豹深知汉人姑娘素来崇尚礼义,于是不敢用强,乃问道:“汝可会弹奏否!”
  蔡琰道:“中原女子,尽知礼乐,何言不会弹奏。”
  刘豹乃道:“取胡琴来!”
  身边小兵便取来胡琴,交给蔡琰。
  这刘豹虽是领兵打仗的一员悍将,却也喜好吟风奏乐,常于军营之中拨弄胡琴,以诉心中情怀。这倒是让蔡琰另眼相看,她原以为胡人皆是目不识丁的莽夫夷蛮,却不曾想这匈奴贤王有着这般高雅志趣。因而也就从容不迫,接过胡琴,奏起乐来。
  琴声幽幽,袅袅如轻烟。
  刘豹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这哀怨凄婉的乐声之中。听到绝妙处,刘豹不自禁道:“此等天籁之音,暗藏离愁别绪,又怀家国之忧。姑娘真乃天下奇才也。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蔡琰道:“小女蔡琰。”
  刘豹道:“莫非你就是那七岁辨琴的蔡昭姬?”
  蔡琰道:“不敢不敢,在下正是昭姬。”
  原来蔡琰年幼之时,其父曾于家中奏琴,不小心弹断了第一根弦。蔡琰便对其父道:“莫非第一根弦断了?”
  蔡邕大惊,以为是巧合,于是又弄断一根,想试试女儿是否精通弦乐。没想到蔡琰又问道:“这次是第四根弦断。”蔡邕方知道女儿于琴上有过人之天资。因而蔡琰辨琴之事震惊一时,于琴颇有兴趣的左贤王亦听得此等传闻,故而对蔡琰更为仰慕。
  刘豹笑道:“你既然是官家之女,又如何如此这般落魄。”
  蔡琰亦不避讳,一五一十说了,将如何丧夫,如何丧父之事都讲明。刘豹却道:“既如此,可愿随我去北国,以礼乐教化北人。早晚侍奉我左右,琴瑟合鸣也。”
  蔡琰虽对匈奴不甚喜欢,可眼前的左贤王却又是与以往寻常匈奴不同。看似粗旷却能知书达理,懂弦乐,之前的那般厌恶早已消逝。虽然如此,却也不至于愿随他而去,只是又担心身边的诸葛亮和徐庶,毕竟这二人乃是少年英俊,又岂能一同往匈奴北国去为奴作婢?倘若遭遇不测,自己罪过大矣,因而不免恻隐。于是开口道:“大王,我自是可以随你而去,只是应我两个要求。倘若不从,纵然是万死,贱女也不敢从命。”
  刘豹身旁副将道:“大胆,我家左贤王瞧得上你是你的运气,你岂敢谈条件?”
  左贤王虎目斜视,龙眉一皱道:“放肆,此处岂有你说话的份?”转眼对蔡琰道:“汝有何要求,但讲无妨。莫说两个,只要我做得到,百个又有何难?”
  蔡琰道:“其一,我随你去后。不得在劫掠此间百姓,他们都是穷苦小民。”
  刘豹笑道:“此事容易,这里粮草不丰,人穷财少,弃之何碍?”
  蔡琰又道:“其二,身旁的两个少年,原与我不相识。却是因我而卷入这里,我心不忍。惟愿大王能够网开一面,放他二人离去,则我心中无有罪愆。”
  刘豹又笑道:“此事又更有何难!你等散开,放他二人生路。”
  诸葛亮和徐庶,虽然心中有着干云的英雄豪气,可是说到底还是少年,面对大兵在旁,也有着几分恐惧。却是舍不得留下蔡琰被匈奴劫走,因而不愿离去。
  蔡琰却道:“二位少侠,有用之身当为青云之志,岂可在此间盘桓?宜早离去,日后龙卷风云,有缘亦可再见。”
  诸葛亮凑上前道:“你我本不相识,却又为何因我二人而甘愿自陷泥淖!”
  蔡琰道:“我今至此,实乃命数。你二人可走而不走,岂非愚哉?况人生际遇,祸福难料。中原亦兵荒马乱,夫死父丧,生死早已看淡。汝二人尚年少,当离去,日后建功立业,创不朽之盛名也。”
  徐庶一脸为难,感叹一人之力终敌不过数千大军,只手焉能遮天?
  诸葛亮亦深为无力,方知世间之事,并非有正道正心就可改变。才悟得庞统所言权谋机略之要,人需要得势,方可正心而行正道。空有一腔正直之血,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不过是蝼蚁尘埃。他狠了狠心,对蔡琰道:“也罢,待我日后,接你归国。”
  蔡琰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笑道:“我等大汉丞相,接我归汉。”
  蔡琰上了匈奴的马,诸葛亮和徐庶二人也都骑着马离开了众人。
  望着浩浩荡荡离去的军队,以及凉透人心的月光。诸葛亮陷入了沉思:一己之力,真的能奠定乾坤么?
  一旁的徐庶长叹一声,无不悲痛。
  诸葛亮问道:“元直何故长叹?”
  徐庶道:“剑法超群,武艺绝伦,终不过一人之力。纵然勇猛,面对千军万马,亦无可奈何,只能束手。”
  诸葛亮道:“依你之见如何?”
  徐庶道:“适才之事,使得我明白,天下之最强,莫过于一个字。”
  诸葛亮道:“何字?”
  徐庶看了诸葛亮一眼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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