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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西风,拂拭了云梦山的清寂。
诸葛亮拜别王阳老师,心中自是多了几分不舍与留恋。诸葛亮道:“师父之恩,学生此生难报。”
王阳仰面道:“你若能只手安定太平,便是对为师最大的回报。只有一件,我归隐山林许多年,日后无论你建功立业也好,还是躬耕田间也罢,纵使你展现万般雄才与韬略神机,亦不可对外说出半分你是我的徒弟!可知也?”
诸葛亮本想问个究竟,不过却瞬间会意,点点头道:“徒弟遵命。”
此刻的庞统站在一旁,脸上也多有不舍之意。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弟如今即将下山,日后的鬼谷子门下只有自己形单影只,无人一同论道争辩,又何尝不是一种寂寞。于是庞统开口呢喃道:“孔...孔明...”
诸葛亮抬头凝视着庞统,庞统却不知说何是好,只是来了一句“后会有期。”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后会,有期。”
孔明正待转身离去,鬼谷子王阳忽而叫道:“慢!险些忘却一件事。”
诸葛亮立住转身,王阳却拿出一把羽扇,交到诸葛亮手中。并且对他说道:“孔明,此扇名为八卦羽扇,扇柄刻有伏羲八卦图,今番赠与你,愿汝能有朝一日悟出其中精妙,早日学成八卦阵法。”
孔明接过羽扇,细细端详,只见羽扇洁白如雪,更无一丝纤尘。王阳又道:“为师亦愿你如此扇,忠贞持德,切勿纵欲痴迷,而坠入万劫不复。”
诸葛亮将师傅的话牢记于心,拿着扇子,又拜了再拜,转身下山去了。
锦屏山在洛阳城外西南方三百里处。
行走了约十余日,诸葛亮方行走至洛阳以北的河东地界。
荒烟蔓草,古道崎岖。那里还有强汉之盛景,简直是千疮百孔的不堪之世。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诸葛亮也颇觉饥寒交加。心中想着寻得一处地方进食也稍作休息。
只是这乱世之中,兵荒马乱,所见之景,莫不是哀鸿与饿殍,哪里寻得殷实人家,更莫谈酒肆饭庄了。
诸葛亮只得撑着疲惫的身躯向前走去,之前腿上便带着伤,如今长途跋涉,更为艰难。
又行了数里,忽然问听阵阵瑶琴之声入耳。诸葛亮年幼之时,曾受其母章月儿之耳濡目染,因而对音律颇有造诣,后在云梦山又通读《五声》、《六音》、《七韵》、《八律》等书,亦善操琴奏乐,故而听此琴声,不觉忘我。
此琴声,婉转清丽,哀怨之中有着刚强不屈之劲力,寂寞空灵之中又有着包藏宇宙之开阔。清虚古远,恬逸雅亮。令诸葛亮不知不觉沉陷其中,循声而往,慢慢走进了一片竹林之中。
林中小道愈来愈窄,而那琴音却渐渐明朗清晰。时而高亢,时而幽远。
听到绝妙之处,琴声愈来愈急,似千军万马冲杀而来,又似天塌地陷不可逆转。琴音响处,总有豪情万丈一般的气势,令诸葛亮拍手叫好。
这一声却惊动竹林那边的人。
只听得一女子之声传来道:“是何人听我弹琴。”琴声戛然而止,诸葛亮猛然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方茅草屋,想来弹琴者正是屋内之人。孔明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得连忙拜道:“小子只听得琴声极妙,却未曾想误入佳境,实是冒犯,万望恕罪。”
那女子在屋内惊道:“你能听懂我琴中之意么?”
诸葛亮道:“此情虽有深闺幽怨之意,不过只是其表。其中悠远而急促,奔腾猛烈之后的哀婉,却显忧国忧民之心,虽为女儿曲,却丝毫不减丈夫之志。依我看来,作此曲者,必是有仁人忠义之心。”
那女子语气渐渐温和,轻声说道:“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知己。你且进来吧。”
诸葛亮叩门而入,只见里面走出一女子,但看那人,眉似新月,鬓如刀裁。两颊如桃花映白雪,双唇似海棠照朱砂。长发垂髫,身着青衣素布,明眸流转似繁星点秋水。看这年纪,约莫二十出头。
诸葛亮低头沉默,不敢乱看。那女子见诸葛亮是一位少年,眉宇之间有着超然脱俗的英气和正气,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喜欢。而这份喜欢,更多来自于刚才诸葛亮对自己琴声的理解。
那女子问:“敢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诸葛亮道:“我,在下诸葛亮,字孔明。”
那女子道:“我叫蔡琰,字昭姬。”
诸葛亮俏脸微微一红问道:“洛阳城如此荒芜,你为何却在此处。”
蔡琰道:“我本居于此处,家父受征召入朝为官。后我嫁与卫氏,亡夫卫氏早夭,家父便将我接回家中。原以为这样便可过得安稳日子,可家父却投靠贼臣董卓,我几番劝说无用。又不敢悖逆父亲,只好顺从。后董卓被王允设计诛杀,这本是喜事,我父却感董卓之恩,悲伤不止,亦遭王允下令诛杀。我无奈,便将父亲遗体迁来此处安葬,我亦在此守孝。我便在此奏琴为生,亦有薄田可供调度。”
诸葛亮听到这里觉得未免太过荒唐,堂堂官宦之家才女,竟沦落到这般地步,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当今乱世,一朝天子一朝臣,兵荒马乱,流民尚且易子而食,还有什么不荒唐的呢!”
诸葛亮再看到蔡昭姬之时,不觉心驰神漾,也很难见得这般女子。自己生平见过女子不多,原以为二位亲姐姐便是美若仙子,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更美甚于二位姐姐。
蔡琰见诸葛亮凝视自己,亦悄然羞红了脸,如天边晕开的晚霞一般。
诸葛亮亦知自己有着几分失礼,不敢再看,只是忙问道:“在下想问。此番洛阳城为何人掌管?”
蔡琰缓缓道来:“此番洛阳乃是座荒城,无人在意,只因城中百姓大部分皆被董卓迁走,所留者不多矣。四周田地十有七荒。董卓走后,袁绍大军在洛阳屯了一段时间。然后诸侯纷纷撤军走了。”
诸葛亮叹道:“诸侯心中皆明,存地不如存人。洛阳乃必争之地,此时占据洛阳,难以壮大实力。因而弃之,各自回本来之地存粮续力,以图天下。”
蔡琰也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心中只觉得诸葛亮非凡品,是从心眼里欣赏他。
蔡琰续道:“不过,洛阳城终归是中原重地,一旦占据并且屯田养民,则可足兵足甲,西入关中定长安以为基本,两京一定,南临长江以自守,北图幽、并、燕、代,西绝雍、凉。待中原大定之时,则可兵出两路,一路取西蜀,顺流而下以图江东。一路则兵临荆州,以使其首尾难顾也!”
诸葛亮听这番话,暗自惊奇,想不到一介女流竟然有的这般见识,宛若妇好、无艳在世。因而不能自已,拍手叫好道:“诚如是,则天下定矣。”
蔡琰却摇摇头道:“只可惜,天未必遂人愿也。”
诸葛亮问道:“这是为何?”
蔡琰道:“汉朝四百年,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乱世之间,英雄辈出,岂皆为刘姓者乎?强如袁绍、董卓,再如孙坚、马腾、袁术、张绣等,一旦得势,则如龙吟虎啸,又如何克之。”
诸葛亮道:“其实不然,恢复大汉尚可期。刘虞、刘表等人难道不是汉室宗亲么?天下刘姓英雄众多矣,兴复汉室,不足虑也。”
蔡琰冷艳看着他道:“小子为何如此猖狂。”
诸葛亮道:“壮志少年岂有不狂者乎?”
“那你壮志几何?”
诸葛亮笑道:“且以只手,拨弄乾坤。”
正谈笑间,忽见不远处火光四起,人声鼎沸,喧闹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