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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龙凤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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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统亦成功的拜在了鬼谷子王阳之门下,王阳授其道号为凤雏。诸葛亮的道号则是卧龙。
  诸葛亮和庞统,二人俱是少年英杰,天纵奇才。
  而王阳作为二人之师,却也想试一试这两人的本事究竟孰高孰低。
  于是这日,王阳设下茶水,令二位徒弟各作一边,自己坐于中间之榻上。
  诸葛亮和庞统不解其意,只道是寻常授业。
  王阳开口道:“今日,我也不讲书说法。就是要试试你二人近日之所学。”
  诸葛亮松了一口气,镇定自若。庞统虽心中亦愿意被老师提问,只是却依然甚为紧张。
  庞统从小貌丑,不甚受人待见,因而性情有着些许自卑。故而不远万里来到此处拜师学艺,亦是因为在襄阳的同窗之中饱受排挤,加之天资聪颖,所以多遭人妒。来到这里,见到师兄诸葛亮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眉宇之间有着英霸之气。倘若诸葛亮是草莽之辈,庞统或许还会有些自信。然而诸葛亮之才华比自己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也从来没见过诸葛亮愁眉苦脸过,永远都是那自信的样子,这就让庞统有些紧张。
  王阳道:“用兵之道,在于正奇,尔等观之,何者为重?”
  庞统素来阅读兵法,深知兵法之要诀莫过于一个奇字,因而抢先答道:“师父,徒弟观之,在于奇字。”
  王阳会心一笑道:“士元啊,为何奇字为重?”
  庞统道:“古语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亦有出奇制胜。此皆奇招也。”
  诸葛亮却道:“不然,以亮观之。诚是正兵为要。正兵者,当在于正人之心,知兵锋之所向,知节义之所在,知法令之严明,如此便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庞统道:“若无奇兵,则战事旷日持久,何可取胜。岂不闻,权谋之事,宜从权变,若拘于小节而舍大机遇,则事败矣。”
  诸葛亮道:“治理天下,治理兵卒。当以治心为主,若人人都以权变为由,不服军法,不从礼节。则虽高为一军之帅,一国之相,又何以上令下达,匡正天下。岂不闻,周文王以仁德广布,故武王伐纣,所向披靡。孙武训女卒,亦以正兵为先。”
  庞统道:“昔日高祖皇帝起于微末,樊哙、灌婴不过草莽。亦能斩入关中,力克群雄。此奇也。”
  诸葛亮道:“不然,高祖所到之处,约法三章,虽是乡野之众,却能尽得民心,此正兵也。”
  庞统有些紧张,他觉得诸葛亮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自己的观点也明明是对的,为何二人辩论之际,总觉得自己处于下风。
  庞统道:“那么昔日淮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此难道非出奇制胜么?此一战大捷,莫非不是出奇制胜的结果么?”
  王阳笑道:“是啊,孔明,士元说的在理。”
  诸葛亮亦笑道:“师父,士元此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庞统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惊诧。但却不信诸葛亮能够否定自己的话。于是道:“愿闻孔明之高论。”
  诸葛亮道:“韩信所以出奇制胜,却也是因人心而定。试问,项羽弑杀义帝,已是无道至极。而高祖为义帝复仇,这难道不是正义之师么?且高祖灭秦乃是有功之臣,项羽不加封赏,却贬谪巴蜀,汉军人心思归,故而有正气,无惧无悔。这,就是正道,是正兵。”
  庞统听他这一番话,无可奈何,却道:“好一个孔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王阳笑道:“此番你二人都各有道理,不过兵者,正兵为主,奇兵为辅。正奇结合。方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倘若一味正则拘泥,一味奇则难以服众。”
  庞统心中暗自佩服诸葛亮的才学,只不过依然觉得,很多事情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谓的善、所谓的正道,那只是宣扬的一种口号,做给外人看的。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能够使得功垂千古的霸业,又哪个不是通过非常规手段去谋求的呢?
  王阳似乎看到了庞统的疑虑,笑吟吟地问道:“士元,我看你心中尚有几分不服。有何疑虑,不妨说出来。”
  庞统乃道出来心中所想:“虽然说是这样说,可是昔日孔子儒学名满天下,却未能使得鲁国称霸。而秦奉行法家,尊重阴阳纵横,故而奋六世之烈,书同文,车同轨,焚书坑儒。世人都言秦皇不得民心,却奈何一匡天下是这等君王?”
  王阳听得庞统这番言论,亦是笑而不语,乃以眼色视孔明道:“孔明,似这般你又如何对答?”
  孔明笑道:“秦以霸道权谋取天下,虽能取而不能固守其土。人心不附,故而能得其土却不得其人心。诚如我以诈力取得某人家财,纵然得一时,故亦遭人恨,必复反也,窃以为危矣。何以六国之人纷纷反秦?奈何渔阳闾左振臂高呼,则反秦之人如火如荼?诚如是,亦不为统一也。真正的统一,便是人心齐聚,共谋一业。不过,秦皇的功绩确也无可当之。使得一统天下,华夏凝聚,宇内其心。高祖兴汉,武帝强汉,纲常有序。故而王莽篡而光武中兴,此正道之理。”
  庞统若有所得。
  王阳道:“甚好,甚好。我且再问汝二人,身处乱世,何以平定天下。”
  庞统道:“诸侯混战,有夺城池土地者,有夺官爵利禄者。在我看来,唯有贤才聚合,方能平定大业。只是,统年少无知,未能识得当世奇才。”
  诸葛亮莞尔一笑,早有准备,只听他道:“我还是觉得,无论是贤才还是猛将,都熬不过人心二字。得人心者可安定天下,此言不虚。士元所言,只是其表而不得其内在。试问,天下贤才为何效力于一人?其实只是为了心中坚守的理想,为了一展抱负腾凌九霄。倘若君臣之间不是通道,又岂能相互并力?得人心者,则农民耕其地,士兵守其戈矛,商贾尽其财。又何愁天下不定。然卒能定天下者,必然以大仁义行于世。”
  庞统道:“孔明说的真好,若能遇仁德之主,躬行王道,则何必忧虑不建立功业。”
  王阳听他二人讲着,会心一笑道:“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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