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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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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泽海的此番言论,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绝大多数朝臣怒气冲冲的将矛头对准了安泽海,或口诛笔伐,或恶语相向。
  唯独一向喜欢以武力来炫耀国威的虞国皇帝纪成,此时却冷面相对,一言不发。
  纪成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他内心激起的波澜,要远远比那些面红耳赤的大臣们要强烈的多。
  可身为皇帝,纪成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纪成继承皇位的时候,他的父亲,老皇帝纪端还活着。按照祖制,老皇帝健在,纪成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
  纪成能继承皇位,全在于纪端的一个闪念。
  那一天闲来无事,纪端站在窗户前凝思,他突然想到,等他百年之后,虞国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繁荣昌盛呢?要是选错了继承人,虞国衰落了怎么办?
  不行,他要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将皇位交给自己的儿子之后,虞国会是什么样子。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纪端便动了禅位的念头。
  那应该禅位于哪个皇子呢?
  纪端膝下一共有七个儿子,他比较中意的,当属三皇子纪成和四皇子纪泓。这两个人在纪端的心里,可以说是半斤八两,不分伯仲。
  这让纪端犯了难,究竟该把皇位禅让给三皇子纪成,还是四皇子纪泓呢?
  左思右想,纪端最终决定让他们哥俩PK来决定皇位的归属。
  因为时间仓促,再加上没有现成的规矩可循,纪端定下的PK内容,就相当荒诞不羁了。
  所要考察的,竟然是两个皇子各自的驭下之术,征服之道。全国共有十四个州郡,如果哪个皇子能征服十四州郡当中的一半以上,使其对自己俯首帖耳,便是未来的皇帝。
  至于征服的手段,则更是令人咂舌。既可文攻,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或虚妄言之,许给该州郡很多的好处,或危言耸听,用犀利的言辞加以恫吓,总之是靠着满嘴跑火车,来打动治下的臣民,让其乖乖的拜倒在你的虚言之下;也可武治,靠自己的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用蛮力打怕治下的臣民,让他们不服你都不行。
  为显示竞争公平公正,纪端还颁布了一道明旨,参与竞争的皇子,在此期间身份等同于普通庶民,除了能调动自己治下的文臣武将之外,不再享受其它任何作为皇子的特权。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平分秋色,纪成和纪泓分别拿下十四个州郡当中的七个。
  这个结果,让纪端颇为尴尬,也甚为头痛。
  究竟该让谁来继承皇位呢?纪成还是纪泓?
  无奈,纪端只好在小分上比高低,纪成拿下的七个州郡,人口略多,地面略广,靠着这一点些微的优势,纪端把皇位给了纪成。
  纪泓当然不服。
  为平衡利益,安抚纪泓,纪端又颁布了一道新令,说是四年之后,纪成和纪泓再行PK,若到时纪泓拿下的州郡高于纪成,则纪成必须把皇位禅让于纪泓,即便还是平分秋色,帝位仍然要归纪泓,等四年后再行PK。
  这颇有点皇上轮流坐,明天到你家的意思。
  此令一出,便是人心浮动,各怀心态。当时的虞国,本该是唯圣上独尊的,这样一来却出现了两个太阳。被纪泓拿下的七个州郡,明面上虽然对纪成表示臣服,私底下却与纪泓暗通款曲,单等着纪泓四年后翻云覆雨。
  如此一来,纪成便不能高枕无忧了。
  前书已经介绍过了,在虞国上下,不管是身居庙堂的达官贵人,还是社会底层的平头百姓,都怀有称霸四海的狼子野心。作为虞国的最高统治者,纪成和纪泓当然也不例外。他们的野心,甚至比一般人更为浓烈。
  而虞国现在的状况,更加滋生了纪成君临天下的野心,助推了他加快征服其它十五国的脚步。在纪成看来,只要其它十五国统统收入他的囊中,纪泓便不敢再计较皇位的归属。
  纪泓也在积极的敦促虞国对外开战,但他的心境与纪成略有不同,他希望在征战之中,虞国能遇到一些磕磕绊绊,这样的话,虞国人就会怀疑纪成的能力,心思则会朝他这边靠近一些。
  安泽海在朝堂之上的慷慨陈词,不仅仅得罪了一众朝臣,更得罪了纪成和纪泓两兄弟。
  在纪泓看来,唯有纪成在执政的道路上遇到一些挫折,四年之后的PK他才有翻盘的机会,而对外开战,则是让纪成露怯的绝佳机会。如果朝堂四平八稳,以纪成手握执政大权之优势,四年之后的竞争,他很难咸鱼翻身。
  安泽海的直言相谏,等同于阻碍了纪泓晋身九五之尊的道路。
  纪成对安泽海的恼怒更甚。
  现如今,虞国正以举国之力征讨荆国,正可谓箭在弦上,安泽海突然冒出来出言顶撞,而且他所说的话,连纪成自己都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可越是有道理,纪成就越是恼怒。他这样说,无异于蛊惑人心,一旦挫伤了出战将士的锐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看身边暗自得意的纪泓,纪成便知道他心里有怎样的盘算。
  纪成不禁对安泽海动了杀机。
  可要整治安泽海,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要不然,反倒让纪泓抓了把柄,说他滥杀无辜。
  夏博远见纪成面色如霜,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下朝之后,夏博远独自跑到了养心殿,给当朝的皇上献了一计。
  “启奏陛下,臣下以为,今天安尚书在朝堂上所言,已然暴露了他与荆国暗自勾结的端倪,安泽海名为虞国的股肱之臣,实则为荆国的坐探,是荆国埋在陛下身边的一颗地雷。”
  纪成看了看夏博远,他自然知道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要对安泽海下手,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行,不然免不了会让纪泓抓了把柄。
  纪泓虽然也恨安泽海,但在这件事情上,安泽海对于纪泓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
  略微叹息了一下,纪成问道:“你说安泽海是荆国的奸细,可有确凿的证据没有?”
  夏博远说道:“证据肯定会有的,只要我们用心,便可搜集到确凿的证据。不过在臣下看来,现在还不是搜集证据的时候。今天安泽海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已经引起了众朝臣的强烈不满。以他的敏锐,想必早已料到了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这个时候,他必定会想方设法,试图挽回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所以下朝之后,他必定会与和他相勾结的荆国间谍订立攻守同盟。那时候我们再下手,恐怕已经晚了。所以臣下认为,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将安泽海先行拘押,然后再追究他与荆国勾结的事实根据。当下正是用武之际,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蛊惑,对疑似怀有不臣之心的异类采取一些必要的控制措施,我想满朝上下也不会有人会有不同的意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纪成点了点头,道:“嗯,你这个办法,还算稳妥。”
  看完书信,安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安泽海蒙受牢狱之灾,起因是跟整个朝廷作对,这就不好办了,要想翻案,恐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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