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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吉乙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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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族姑娘的到来,迅速点燃了屯子里一百多号光棍的热情,哪怕严冬也没有阻挡他们的工作欲望,谁能放心十几个白皙动人的窈窕妹子一直住在年轻领主的屋子里?得赶紧弄几间女生宿舍出来才行。
  卷云屯西面临湖的小林子里,二十多个汉子分工明确,干的热火朝天。
  “注意啦,顺山倒喽,小心哦!”有人大喊着。
  沉闷的一声响,一颗大树躺在地上,五六个人围上去,剔除枝丫,要锯成几段。
  “嘿,你们说,我们这么干,有意思么?那一屋子的妹子,估计都被领主睡过了。”有个滑头的,叫嚷着。
  “我的叶莲娜肯定不会,她那天还摸我的手来着,眼睛里都写着稀罕我。”有人不满的说道。
  “别傻了,这一波就算领主用过了,将来还有新的呀。再说了,那都不重要,只要能找个给我老王家传宗接代的女人,我就算是对得起祖宗大人了。”这是个看得开的。
  “都TM别说话,领主带着护卫往这头来了!”有人连忙提醒道。
  不远处,护卫听见了几句闲言碎语,有些生气:“大人,这帮没素质的光棍,真应该拿马桶刷……”
  “没事,他们这是为我做好事。”诸鑫阻止了他往下说,“那些姑娘在我屋子里住着,太不方便,该看的不该看的,避都避不开。就连我要换个衣服,还得到你们屋子里换。赶紧把屋子立起来,我也自在些。”
  说罢,诸鑫也不去光棍聚集的那片山坡,扛起斧头,往远一些的雪林里去了。
  比起那些光棍,他的效率要高很多,挑好一些可用的树木,一一放倒,再回过头来,剔去树枝。
  到了下午,光棍们已经回去了,他还在继续忙,耳边传来踩雪的沙沙声。
  “我一会儿就回去,你们先走吧。”诸鑫以为是护卫,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个极为奇特的声音突然传到耳朵里:“阁下,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诸鑫惊愕的抬起头,因为他从没有听过这种音调,只是眼里看到的,更让他不自觉的张大了嘴。
  一个高的有些夸张的身影站在林子里,一身斑驳生锈的铠甲,以及破损金属面罩下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显然,这不是诸鑫这些年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的战士,那股迎面而来的沧桑感,几乎让人不敢张嘴说话。
  诸鑫看着他盔甲上依稀尚存的巨兽饰样,犹疑的问道:“您是巨灵族的战士?”
  对方见眼前的人类男子没有惧意,迈开一双如大树般的双腿,走近两步,一张嘴从来没有张开,但却有话语传出:“你好,我叫吉乙,来自巨灵族,一名被放逐者。”
  诸鑫终于知道对方的音调为什么这么奇怪,因为这发声位置并非是咽喉,而是腹腔。面对传说中的战争民族的一员,他定了定心神,:“吉乙先生,我叫诸鑫。请问,您这是腹语?”
  吉乙继续走近,根据他身旁大树的高度。诸鑫大致估算出了眼前巨人的高度,足足有八米多高,配上铜铃大小的眼睛,若是放到庙宇门口,就是一尊活生生的四大天王像。
  战士用腹语慢慢解释道:“巨灵战士经过钜化之后,大部分器官都失去弹性,不再进食发声,如果是大巫师,他们会用心语交流,但我们只能利用腹腔内些许空间来发声沟通。”
  一连串的新名词,让诸鑫云里雾里,不得其解,求教钜化的含义。
  吉乙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平淡的神色:“普通的巨灵族与你们人类一样,虽然身材高大,但身体中流着的都是红色的鲜血。当巨灵人民需要的时候,成年巨灵族战士就会请巫师将钜金注入自己的身体,代替血液,转化成为金属巨灵。随后,我们无痛无惧踏上战场,征战终生,直至倒下。”
  听到这里,诸鑫想起了昆雅人对他们的评价,这是一个无敌的战斗种族,但这样是否太过残酷:为了种族的需要,他们将自己从一个生命体变成金属体,在无休止的的战斗中牺牲自己保全族人。
  巨灵战士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巨大的眼眸散发着一种金属的光芒,继续说到:“我曾经以为,变为金属巨灵就只会在战场上死去。然而,现在我已经发现,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他感受的到对方内心的那分枯寂,但却没有看到他那张大脸上有丝毫的。诸鑫似乎看到了自己孤独的未来,感同身受的长吸了一口气,放声问到:“巨灵勇士,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吉乙微微点头:“作为一个放逐者,我不该要求什么。但是刚才我感知到了一丝钜能,来自于您的身上,阁下,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拥有钜能和血肉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原力战士。我想,也许我可以哀求一些事情。”他顿了顿,又说道,“曾经,我站在冰雪长城的城墙上与魔潮大军对阵,和战友一起拧下那些可悲敌人的头颅,各种各样的战利品堆积起来甚至填平了城墙内的坡道。”
  诸鑫点点头,他相信这是个英勇无畏的战士。
  “也许是钜化的不彻底。当战事停歇的时候,我突然害怕起来,我的灵魂回归到了我的身体中,终止的岁月重新开始,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和妹妹,害怕这一生再也不能见他们一面。这种思念让我犯下了大错,抛弃了无私的战友,独自离开城墙,返回家乡。”
  这些话勾起了诸鑫的伤感,他想起了自己逝去的亲人,还有生命中错过的那些美好的事和物,他靠着树木听着故事,看着林子中洁白的雪,眼角湿润。
  吉乙没有在意人类的动作,继续说到:“我终究也没能见到他们,数百年时光,家园已经变为荒野。将军找到了我,以荣誉之名,将我放逐到这里,看守这位大巫师的陵墓。”
  “后来,你们人类到了这里,有白皮肤的,有黄皮肤的,你们互相争斗。在观察中,我学会了你们的语言,然而盔甲渐渐锈化,我终将离开,告别这年复一年的孤单和忧伤。”
  “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作为一名巨灵战士,将自己钜化的心脏送回南方森林内的英灵祖地。我想只有你能帮助我。”吉乙的话语依旧平淡,但有人已是泪流满面。
  诸鑫擦掉眼泪,做出承诺:“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将你的心脏送回去。”
  吉乙摇摇头:“您不用保证,因为我也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允许我回归祖灵。只要有一次能够尝试的机会,我愿意用灵魂来感激您。”
  说完这些,巨灵战士自顾自的开始往回走,但诸鑫耳边仍然还有话音:“我就住在前方不远处的丘陵里,在我死后,巫师的陵墓将向你们敞开,请任取任用,那不会冒犯到谁。还有,丘陵远处有一个白皮肤人类的村子,他们正在面临野兽的威胁,我想你必然是一位有荣誉的战士,请去解救你的同胞们。”
  这一刻,诸鑫已经忘记了自己曾想赶走罗斯平民的想法,心中满是对这位战士的敬仰和叹息。
  “大人,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负责运送原木的护卫,驾着马车回到这里,看见了那个惊人的高大身影。
  “他是令人尊敬的战士,而我们现在有比砍树更重要的事情。”诸鑫捡起斧头,爬上马车,“回去找护卫队,我们得赶紧去救人。”
  三天后的傍晚,圣岩刀的星光在人类的村子外亮起,灰狼留下了十多具狼尸,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千疮百孔的罗斯村庄,那位罗斯老大爷跪地痛哭,带着三百多名老弱妇孺,随着诸鑫回到了卷云屯。
  开春后不久,陈过己带着上千名垦荒农民和若干工匠大师回到这里时,屯子里的罗斯人甚至多过了华夏人,各种矛盾和混乱在底层浮动,诸鑫全凭一人的威望压服着。
  陈过己看到了其中的危机,一夜的功夫,订出了《卷云领主法令执行程序》和《卷云民事简易通则》两部法规,作为诸鑫领地内一切制度的法令基础。秋收之后,卷云屯秩序井然,华族、罗斯族相安无事。
  那些购买了北州土地的新贵族见状,照搬此类模式,数年之后,两部法规成为整个北州所有贵族领地的通行法律。
  卷云屯也从村落慢慢发展成了城镇,整个北州的垦荒活动进入了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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