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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三十九年春,雍侯兼并秦州各方势力,向长安上表,李家皇帝赐封其为秦王,亲王爵,廖云翔为国相。秦王嫡孙进京拜谢,入学不逊学宫,名为求学,实为入质。完成护送使命的秦王相三子廖书,转道蓟州经襄平前往永王属地——柏海卷云镇。
队伍中同行的还有一位秦州的贵族子弟,姓孙名望,家中生活优越,从蓟州到了襄平之后,沿途抱怨不断。“廖大人,国相派你到北州,只是为了拜会永王?可是这样的地方,再厉害的人物也会沉寂下去,毫无翻身的希望。”
廖书微微颌首,看着道路两旁的密林,在北州,在官道上行走一整日,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前几年的瘟疫,北州人口损失的太多了,确实少了底气。”
正说着,车队转过弯上了一座狭窄的木桥,迎面驶来几辆运货的马车,两边面对面顶上了。
“对面的,你们这些运货的粗人,怎么不懂得给大人们让路?”秦州贵族的手下总归有些许蛮横。
“大人?北州敢叫大人的只有一位!”货车上也有几名护卫,那边大声应到,“抬头好好看看我们的车辙印,轻车让重车,这是常识,更是规矩!”
廖书钻出马车,认真看了一眼,对方的挽马粗壮有力,应是专门用来拉重物的,护卫的衣物服饰统一,神色自信而警惕,他立刻吩咐自己的手下:“倒退一些,给他们让路。”一场争吵消弭于萌芽中。
又行了一会儿,后方追来一人疾步快跑,廖书一看,却是刚才的货车护卫中的一名,问之,两方会车后没多久,货车的车轴断了一根,他得到前面的小镇去买材料请师傅过来维修。
廖书大度的请他上车同乘,顺便问起了他口中的那位大人的情况。“贵姓?哦,孙护卫,我的同伴也姓孙。”
“廖大人,我的父亲可是二等伯爵,虽然同姓孙,却不能相提并论。”孙望不满的说道。
“不是我冒犯,二位,在北州,只有永王一人可以称作大人。”孙护卫毫不在意,认真的说道,“其他人物,要么称爵位,要么自称某某公司总办。”
“那这位诸大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人还是有土地?像这样的大片无主荒地,我们秦州多了去了。”孙望更不高兴了,在他眼里,过去的辉煌与现状无关,诸鑫现在只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您大约是没有听说淘晶热这个词吧?这两年,起码有十多万人涌入了柏海的卷云镇,现在整个北州,最火热的地方。”孙护卫说起这个还是一脸的兴奋,“刚才我护送的货车上,就是能量晶粉的原矿石,这东西能找到一条矿脉那就是暴利!”
两个秦州来的乡下贵族一脸的懵逼,完全没有概念。
所谓能量晶粉,就是还没有成型的微小能量晶石。在人类到来之前,不管是昆雅人还是巨灵人,都将其视作鸡肋。大约三年前,符篆研究协会发现这种晶粉在驱动符篆制品时,不仅稳定而且爆发力强,一下成了各符篆制作工坊的首选能源。
与此同时,北州柏海领有大规模能量晶粉的消息,也在某人的授意下不胫而走,加上那些采挖能量晶粉致富的舆论引导,大批的淘晶者蜂拥而至。与此配套的各行各业随之兴旺发达起来,比如这孙护卫,就是一家负责物流公司的随车保镖。
“如果这钱真的那么好挣,孙护卫你怎么不去挖那个晶粉?所以,这应该只是个吸引人口的噱头。”廖书觉得自己一眼就看穿了一切。
孙护卫笑了笑:“挖矿很苦,而且还要看运气,确实不如我这份工作来的稳当。可是,这世上还是有人活的太不容易……”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两位贵族的华丽衣饰,笑笑不语。
“前面就是凤凰军的哨堡,你去那边找人帮忙吧,我们不带你了。”孙望被他看得一眼火起,赶他下车。
廖书欲言又止,客气的送那名护卫下车,一路无言,直到抵达目的地,被惊得目瞪口呆。
卷云镇,或者说卷云要塞,满是獠牙的外形,总是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陈过己从长安找来了熟知建筑史的设计师,按照历史上低地国家防守最佳的棱堡形制,将卷云镇西面的圆弧形原木矮墙,改成了条石垒砌的十米高的城墙,并形成六个向外的菱形突出部,每一个突出部能同时监视东南西三个方向的,与相邻的突出部相呼应,加上每一处设置的一大两小三门符篆炮,第一感觉就是坚不可破。
再向城内望去,依托山势,设计师在卷云镇内侧的山坡上建造了第二层的城市结构,高于第一层整整三十米,虽然第二层尚有未完工的地方,但亦能猜想出未来卷云城的雄伟与壮丽。
踩着延伸到城外数百米的条石平路,来到城门洞前,虽有卫兵把守,却无人盘查,没有任何手续,如同进出自己家一般,进入城中。
城内道路两旁都是店面,刚走了几步,好几个人就围了上来:“老板,来开矿的?我们给你做手续。每个环节的费用都能给你省钱,而且想要多少工人,我这里都有……”
“走开走开,我们是永王的客人!你们不想活了!”孙望还没有被人这般骚扰过,气恼大骂。
“来的人都这么说,可回头都得上矿管署那里买许可,几位爷,流程我们都熟。”对方热切的推销着自己。
“我们得先找地方住下来,那些事以后再说。”廖书也不想和他们多说,随口应付道。
“二位爷是有身份的,我知道工匠社有一家新开的星级宾馆,干净卫生环境又好,离诸大人的住所也近。”做中介的都是玲珑人,马上就接上了话头。
廖书有些心动,再看看街上不时出现的巡警,觉着这人不敢骗自己,于是说道:“成,那就跟你去看看。”
所谓的工匠社,是卷云人相对于旧城区中的贸易社和平民社,对城中第二层新区的称谓,那中介领着这队人马,来到一处斜坡,爬到顶端,行了大概数百米,来到一座五层大楼前,看看牌匾,上书随心酒店四个字。
住进宾馆,才知那中介没有骗自己,房间内全天供应冷热水,单独卫生间里整套青花陶瓷用具,卧室装饰的简洁大方,用品一应俱全,论条件比长安宾馆也不差,只是价格方面也同样不菲。
推开木框玻璃窗,此处视野开阔,紧挨着西岩瀑,景色极佳。
“这卷云镇,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廖书说道。
“是有点出乎意料,可是国相到底为什么要派您到这里来?”孙望还是不解。
“有件事,你可能没听说过,我爹以前是诸大人的跟班。”廖书淡淡一笑,留下一脸懵逼的孙望,走出屋子。
三日后,廖书见到了自己父亲崇拜的诸大人,惊讶于他的年轻容貌,拿出了父亲交给他的亲笔信,双手呈了上去。
“故人之子都长这么大了,这日子过得忘了年岁。中午我请你们吃饭,柏海特产的金丝鱼生,还有野菜花炖牛肉。”诸鑫先让人去准备中饭,然后打开了这封秘藏的亲笔信。
“现在,长安的李氏不断向正教教会示好,允许正教在乡间村落传教,以换取教会方面的资金和人力支持。另一方面,圣光帝国和正教的势力在草原上迅速膨胀,秦州现在已经明显能感受到草原上的军事压力。”廖书很认真的说道。
看完信,诸鑫反问道:“云翔是想让我来起个头,让长安再一次改天换地?”
“放眼华夏,只有您有这样的能力。”廖书确定的说道。
“去年吴州各地的势力,都向周俊表示臣服,那家伙现在也是自称为帝,其实他比我合适。”诸鑫呵呵一笑,“说笑而已,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干预政事了。你看那边。”他伸手指向雯月瀑,“卷云镇,将来会有四层城镇结构,从最高的一层算起距离地平线差不多有两百米。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数公里外都能看见这样一座立体的城市。今年年底我就会把家人全都接过来,以后也极少再去南方了。”
廖书见他说的果决,有些失望,点头表示理解。
“哦,对了,我还得去南方一趟,有一件事没做。”诸鑫想起了吉乙那颗渴望回归的心,感慨地说道,“若是那地方离秦州近,我会去看看你父亲。两人分隔几万里,也许这一面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您言重了。”廖书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想起了父亲两鬓的斑白,停住了。
“走,带你去看看新开工的城市第三层。”诸鑫拨开话题,“那些大地神庙的凯隆牧师,果然个个是合格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