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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名分 灭道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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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儿轻舔着粉红的蓓蕾,柔润,满胀,含苞待放;山溪涨了水,泛滥,蔓延,浸透了丰美的草场。晨雾浓厚而寒凉,如银发千丈缠绕着苍山,层叠的林木只剩下梢头的点点枝桠,雨仍未停,鸟雀一声未叫……
  女人花容沉红,脖颈微微向后仰起,气息沉匀,还在梦里。男人散着发,披着裘氅斜坐观望。
  问世间情为何物?
  想来叫人丧气——
  纵有万丈豪气,敌不过绕指柔情。
  传旨召见高归彦,令人伺候更衣,信手替她掩好了被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帐。
  未及汛期,山脚下的湖水尚浅,草滩上泊着几艘搁浅的游船。一夜溪水暴涨,要填满这春池还需要很长时间。高洋接过内侍监手中的伞临湖而立,不知等了多久,熟悉的官袍终于冲破隐隐晨雾出现在视线里。
  “陛下有心事?”高归彦开门见山,打量着至尊眉间淡淡的愁容。
  “这世间,可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东西?”高洋数着水中的涟漪,歪着头,挫败地叹了口气,“舍不得……怎么办呢?”
  “这世间本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只要拿更好的来换,没有人不愿意。”
  “什么是‘更好’?有没有换不下来的?”
  “多一些尝试,多一些见识,自然会明白什么是‘更好’。”就好比住在别院里的薛氏,妖滟无双,正因为这样皇帝才狠下心来答应放闾氏北归。
  摇了摇头,“美人易得,天下都是朕的。青春年华却不知不觉的耗尽了……仁英啊,你不明白。你不会像朕这么傻,做下的傻事全都是为了一个人。”
  “那又如何?当断则断,过去就过去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知再碰不上称心如意的?”
  “朕没有几年了,更没了之前的傻气。那时候朕还是个孩子,而今已没有了那份真心。”转头轻笑,“朕可以拥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却弄丢了十年前的朕。或许,朕不是舍不得什么人,只是舍不得曾经的那份单纯。”
  “陛下若是闷了,不妨往别院里多走几趟,亦或去各宫各院里转转,实不该一个人呆在这么安静的地方。”
  “薛怜卿?”嗤笑,“呵!那算个什么东西?一名倡妇而已。但为取乐,朕岂能与之交心?后宫里那些深明大义的“女宰相”,朕更是没兴趣。朕喜欢‘她’,只有‘她’配的上朕,有点混不吝,有一点不安分。跟她在一起,朕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孩儿,永远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从来不会教朕那些大道理,时不时的还会想出一些离经叛道的鬼主意……”撑着伞,沿着湖畔缓缓前行。
  “陛下只是不给别人机会,心生七窍的伶俐女子也并不难寻。”披着细雨俯首跟在身后。
  “朕也不缺这样的人。”比如薛怜奴,察言观色,善解人意,比起那个混帐女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对方堪称他的红颜知己,在他的心里也有一席之地,但却不是非她不可,也想不明白到底差在哪里。
  “也不是图她妖滟,也不是图她伶俐,更不是图她深明大义,这微臣可就不明白了,陛下图什么呢?”
  “呵呵!”干笑两声,自言自语,“图她折磨朕。”她骂得对,他是犯贱。他这么傲慢的人,这辈子难得为谁贱一回。
  犯贱啊——
  爱情竟将人变得如此卑微……
  高归彦微锁眉心,听不明白对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小心试探道,“娲皇宫纵火,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她?”余光瞟了一眼数里外关押囚犯的深坑。
  “呃?你说什么?”将手伸出伞外接着落下的雨点,复又甩去手上的水珠儿,看似心不在焉。
  “臣听说案犯已被押赴行营。”
  接过内侍监奉上的锦帕擦干了手,转身眺望着雾雨中的御帐,“人就在朕的御榻上,睡得正香。”
  “陛下……”
  “放下了……唉!一回头又捡了起来。”
  “言归于好了?”
  颓然摇了摇头,苦笑道,“仁英啊,朕该怎么办呢?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吗?”挥手屏退左右,敛眉打着哭腔,“朕说了等她释怀的一天,可朕不能一直等下去!你知道朕一向没什么耐性,朕受不了她这么不依不饶的!”丢下雨伞,凑近嘀咕道,“你鬼点子多,替朕想个法子。朕该怎么办,叫她别再翻旧账了。”
  “这……”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对待女人嘛,无非投其所好。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
  “朕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一直以来,她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可能是打小锦衣玉食,什么都见多了,这人间的东西难得让她眼前一亮。如果非要说一件,那就是朕,腻在一起就高兴,总有说不完的话。”眼中飞扬的光华瞬间暗淡下来,幽幽叹息,“现在嘛,朕也拿不准了。她对朕是横眉冷对——不看,不说,也不听。”
  “那正说明她心里还装着陛下。不爱的背面是忽视,如此激烈的反应,她显然还做不到忽视您。”
  “朕……”犹豫良久,终于艰难的说出了口,“朕想,也许该给她个名分?”
  “陛下——”拱手一拜,“兹事体大,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朕明白,你是替太子担心。东宫之位不可撼动,朕断然不会叫头兵可汗称心如意。”好在她再不能生养了,否则才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他难免不会爱屋及乌,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改变主意。他甚至到现在还在说服自己,正道难承大统,似是天意。皇位一世而止,也正说明她未能替他生下一儿半女。
  “更大的阻力可能来自太后……”郁久闾氏精明强悍,又有蠕蠕强大的军事作为后盾,一旦入宫,必会成为娄氏一党强有力的对手,“万一惹怒了太后,众臣必然望风而动,朝局动荡,必会有人借机向陛下发难。李氏、段氏、裴氏,各宗外戚亦不会赞同此举,朝堂之上众叛亲离,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啊。到时候,陛下打算如何收场?若顺了太后的心意,则会动摇至尊的权威。若一意孤行,争个鱼死网破,于国于民又有什么好处呢?”
  沉默了许久,郁闷地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唉!朕只是一时心急,随口叨念几句,盼着你能替朕想出个更周全的法子,只要能叫她回心转意。”这世间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只要拿更好的来换,没有人不愿意。不知不觉,皇权竟成了他更加难以割舍的东西,关乎大局,关乎性命,为了守护权利,只有委屈了爱情……
  回到御帐的时候,周身的衣裳都湿透了。猛灌了两口酒,由内侍监伺候着换了干爽的丝袍。御榻上空无一人,女人规规矩矩的坐在筵席上,视线压得很低,沉在膝盖以下,略显拘谨。
  大咧咧地仰在榻上,玩味的注视着她。伽罗两颊憋的通红,终于沉不住气了,“凭杀凭剐,别这么看着我。”
  “昨晚……呃……”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急躁,心虚,不想再提昨晚的事情。
  “朕好像有一点感觉。迷迷糊糊,还以为——”
  “没有的事!”分明闻到身体上散发着他的气味。该死!她是真的醉了……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朕大概做了个梦。”
  “现在醒了吗?如果醒了,我可以回到囚车上了吗?”
  “雨还没停,”顿了片刻,轰然坐起,“就算停了你也不必出去,朕起驾回宫,这地方留给你。朕知道你见不得朕,朕去别处,免得惹你生气。”起身走到她身边,“过些时日朕再来看你,但愿那时你已经消了气。还有——”蹲下身,郑重地问道,“昨夜里你究竟是醉是醒,朕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没有?”
  哽咽,闭目摇了摇头。
  “咤地连生不如死,朕不忍再看她痛苦下去,此事杜老神仙可以替朕作证。事实上朕后悔,后悔在最初的时候没有听老神仙的劝谏,当即了结了她的性命。”大掌托起女人的后脑,令她只能看着他,“你相信朕说的话吗?朕没有说谎,朕是心疼!”
  “杜老神仙已经驾鹤登仙了,没人会替你作证。他老人家提前算到清虚会有一场浩劫,就算活着,他也不会替你作证。若非你一时任性下旨取缔玄门,他老人家也许会在人间多留几日。可你太骄傲了,处处秉承天意,或真如稠师所说,你是圣寺沙门转生,居人王位护持正法。可我始终觉得杜老神仙死的冤枉,如果没有你那道自以为是的灭道令,老神仙他也许不会死。”
  头晕目眩,郁闷地抱着脑袋,“唉,又是一桩人命。你宁愿把所有人的死都怪在朕的身上……”杜云清不是飞升三爵台时摔死的,而是隐匿民间寿终正寝。他却莫名成了罪魁祸首。他是帝王,是天下之主,只要她那么想,天下所有人的死都可以将他附会做凶手。
  说到底她是嫌弃他了,因为他身前无数世曾作罗刹王,她就时刻把他幻想成一幅吃人不吐骨头的模样,一心想要躲开他。什么平等、慈悲,嘴上说说罢了,这天底下能有几人情愿与虎狼为伴呢??
  相对无话,正犹豫着是否起驾,宫中快马来报,太后凤驾还归邺城,在京的王室宗亲皆忙着入宫朝见,太后思儿心切,正等着陛下前去问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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