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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离宫 倾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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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结束了听政,高洋便接到了娲皇宫守将的奏报。昨夜里,院主妙意蓄意纵火引燃了柴房,火借风势迅速蔓延。众将士及僧人竭力扑救,大火熄灭时,离宫仍有部分殿阁遭到损毁。
  高洋觉得后脑勺突然像炸开了一样,余光扫过一脸错愕的李祖娥,砰的一声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她到底想干什么?朕叫她闭门思过,她倒翻天了!”
  她烧的是他的行宫么?
  她烧的是他的心,是他们俩一场恋情的见证!
  左耳边盘旋着释然的叹息:也罢,烧了就烧了吧,反正也是他想做却来不及做的。烧了好,烧得好,或爱或恨随着一缕青烟通通化为灰烬。右耳边却又响起妖佞的自语:真龙颈下三尺逆鳞!她明知道娲皇宫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明知忌讳,她却偏要挑衅。找死!他越是纵着她,她倒越没了分寸!
  相伴多年,李祖娥还是头一次见高洋发这么大的火。双目灼红,嶙峋的筋脉瞬时迸出了晦暗而消瘦的面庞。嘴唇微微颤抖,就连颊边的鳞疹似乎都伴随着粗喘急促翕张。犹豫了片刻,战战兢兢地劝慰道,“陛下——陛下少安毋躁。龙体要紧,切莫气坏了身子。”守将的奏报她听得明明白白,却不敢问,唯恐一提那个名字,眼前的男人就会暴跳如雷。
  强颜欢笑,敷衍地摆了摆手,“没事,朕没事……”双手抱头,挫败地坐了下来,“皇后去歇着吧,让朕一个人待会儿……”
  作揖拜别,行至殿门前忽然转回身壮着胆子说道,“也许她是想你了呢?胡闹一场,怕你不肯见她。”自打那日从中山王处回来,他倒像是对那“祸水”彻底死了心,据说是为了宫外的那名新欢,众人皆知,还是高岳的老情人。论容貌,那薛怜卿算不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只是妖滟无双,就连她那入宫为嫔的妹妹也只有甘拜下风。郁久闾氏此次是遇上了劲敌,就像是从前的她,总妄想着把失去的爱情拉回来,怎奈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一道深刻的裂痕隔在中间,只怕是不能够了……
  高洋半晌不语,摇头苦笑道,“呵,她哪里是想朕?分明是想把朕气死!闹吧,她越是这样,朕就越发的厌倦她。朕一点幻想都没有了,若非蠕蠕公主的身份,朕即刻下旨将她处死。”几分强撑,几分讨好,起码此刻他觉得他能做到。
  “陛下乾纲独断,臣妾告退了。”
  果然是风月易散,欢情薄凉。一段孽缘曲终人散,她本该高兴才是,可他方才的那句却叫她无比心凉。曾经千辛万苦才得到手的,终有一天也会腻烦。再精彩的故事亦会归于平淡,终会落幕,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
  一场大火触怒了天威,一道圣旨,伽罗再次带上了手铐脚镣。被关进了囚车押送至猎苑行营,山路迢迢,回首看了一眼山腰上的洞窟、殿宇,最后一眼,但愿来世再见那镌刻在洞窟石壁上的《十住经》。
  猎苑还是曾经的猎苑,行营还是过去的行营。江山改了姓,眼前熟悉的风景早已换了主人。
  镣铐哗哗作响,被四名甲士看押着穿过稀疏的白桦林,登上乱石嶙峋的山坡。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转身遥望着马背上冷然相望的模糊面孔。疾驰而来,斥退了左右,跨在高高的马背上睥睨着她。
  “你知罪么?”马背上的嗓音阴沉而低哑,如闷雷,令人不寒而栗。
  点了点头。嘴唇微微动了动,绷住了,没吭一声。
  “故意的?”放下弓矢,俯身注视着她。
  再度点头,算是承认了。
  “找死。”气若游丝,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楚。
  “我想见你。”轻抬美眸,与他凛然对视,“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
  “果然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怕朕不来,所以就由着性子胡闹。”蔑然轻笑,认可李祖娥猜对了,“有什么遗言,非要亲口对朕讲?”
  “咤地连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的王叔。陛下欠我一个交代。说真话,坦白说出来,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
  心头轰然一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跳下马背,敛眉质问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都是你下令杀的。不是吗?”目光疏离,避开他,散在虚空中。
  “胡说八道!你还听到了什么?”
  “兰改也是你杀的,民间流传的那些谶说童谣,亦是你自编自演的天兆。”嗤笑,鄙夷蝼蚁般的口气,“呵,什么‘生而有鳞’,狼子野心才是真的!”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给朕捏造罪名。”扬手扳回傲慢不羁的脸,“说——朕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我一向敬你光明磊落,是条汉子,敢做怎么不敢当呢?”
  “没做过的事,朕为何要承认?”故作镇定,心里头砰砰打鼓。
  “那些见证你斑斑劣性的人都还活着,做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瞒不住的。横竖一死,我只要一句真话,那些事究竟是不是你下令做的。”
  “不是。”一口咬定,他死都不会承认的,“朕可以当面与证人对质。”
  隐忍着哽咽,闭目苦笑,“然后再杀人灭口,叫所有知情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纵然如此,朕又是为了什么呢?”双手捧起她的双肩,仿佛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渴望被谅解,“朕只是害怕失去你,不忍一双相知的恋人化为仇敌。”
  情绪骤然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杀了你——高子进,你不得好死!”
  猛地将人揽入怀中,好言好语地安慰,“别胡思乱想!朕只是说如果,朕从没做过你所说的那些事。”
  不顾手铐的阻碍,“嚓啦”一声拔出他腰间的佩刀,后退半步,直指他的胸口,“是你——就是你!二位仙长不会说谎。纵然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能伤我亲人的性命!”
  “是他们俩?”天聋地哑。亦怪他心慈手软,到底还是留下了漏网之鱼。
  “琅琊公主也还活着,高子进——你还要狡辩吗?”失声咆哮,刀锋抵着急促起伏的胸口。
  短暂失聪,仰望着天空中的流云。怔了许久,复又听到乱石间潇潇的风声。低头看了看戳在心窝上的利刃,呵呵地笑了起来,“情欲之事,乐少苦多。犹如逆风执炬,愚者不放,必有烧手之患。很多时候,我们误以为是爱情的——其实是报应。”
  “承认吧,我只要你一句真话!”凤目如刀,咄咄逼人。
  眼圈微红,呼吸微微颤抖,“你下得了手吗?”
  “只要你点点头。”生生将下唇咬出了血印。
  哼笑,傲慢地点了点头。他承认了,忽然如释重负……
  胸口猛地一缩,反射式地对抗着刺痛的压力。缓缓低头,敛眉注释着没入肋下的刀锋,鲜血顺着狩衣的前襟汩汩流淌,滴落在脚下返青的草叶上。
  泪水夺眶而出,望着她,说不出话。
  好疼……
  好狠心啊!
  他赌输了,彻底赌输了——她居然真下得去手啊!
  因为狩衣的铠甲,刀锋自肋下刺入,没进半寸,看似有些犹豫,顿了片刻,突然拔出,眼看着架上了女人的脖子。
  “不要——”
  箭步上前攥住刀锋,猛得将她扑倒在乱石间,忍痛发力夺下佩刀,发疯似得大哭大骂,“弑君!你居然要杀朕?郁久闾伽罗,你这养不熟的母狼!拍拍良心,朕对你不够好么?朕之所为或许过当,可朕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伽罗挥泪如雨,放声大号,“我杀不了你,把刀拿起来——给我个痛快!”
  “为了你,朕杀了自己的亲兄长。不得已杀了你一位王叔,忽然就十恶不赦了么?突秃佳的命是命,我大哥的命就是草芥么?朕没有一日不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为了你,葬了良心朕都不肯悔过!可你呢?你是怎样对朕的?你王叔的死就能作为你杀朕的理由么?朕自认对不起死去的人,却从未对不起你!”胸前、手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削颊瑟瑟发抖,出了一头冷汗。
  “我没有办法醉生梦死,亦没有办法装聋作哑。我没办法跟杀死亲人的凶手相伴相依!我会自责,我会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我没脸,我该怎么对漠北的族人交代呢?”
  大手压着肋下的伤口,挣扎着挺身而起,咬牙叫嚣道,“你不必向谁交代,朕不会放你回去!郁久闾伽罗已经死了,陪伴先皇长眠于漳河边的大冢。你属于朕,属于大齐,跟漠北蠕蠕没有半点关系!”
  “缘分已尽,你还不肯承认?凡事自有定数,不是一切凭借你的心意!今生今世,你我注定没有结局。肝肠寸断,恩义已决,既然不能北去,伽罗但求一死!”
  高洋敛眉苦笑,转眼又嗷嗷的大哭起来。
  她不明白,她始终不明白,他倾尽了所有——悖逆人伦,毁弃声誉,残杀手足,杀人灭口……
  全天下都在看着他,他固执地将一缕单薄的缘分攥在手心,为了爱,他已赌上了全部。
  一旦失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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