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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你来看我,不是为了这事吧。”
“下官很想知道,为何您如此提携下官。”
古莹喝了口茶,看着门外的桂树。
“第一眼看见你画像的时候,有些像一位故人,”古莹叹了口气,“一位,风华绝代的故人。”
萧镜兮脸色稍僵,但转瞬即逝。
“她很优秀,很好,我跟她,都是当年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只是,自从龙舟那一眼,她便踏上了无法回头的路。”
“她去世的那一年,我曾问过她,她可后悔?
“你知道,她说什么么?
“她说,她从不后悔。那般坚定的眼神,我不敢相信,竟来自她。
“也不知为何,我会与她越来愈远。许是,立场不同罢了。”
萧镜兮默默的听着。
“我很想念她,我没有她那般坚定,甚至,我还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我一直愧疚于心,但她却都原谅了我。
“你的那份大气,和她一般无二,所以,我常常想,要是回到几十年前再来一次,与她一起上树摘桂花,与她一起养玫瑰,多好。
“可惜,不可能了。”
“我与你说这些,我也不知为何,仿佛,你就是她一般,让我很是舒心。”
从相府出来,回到马车的萧镜兮,心里,别有一般陈味。
世人皆知,三十年前,乔铃语和古莹被称为建业的双才女,两人更是闺中密友。
后来,阴差阳错,乔铃语,嫁给了殷朝末帝,殷勤。
古莹,嫁给了放今陛下,当时的大将军,邬彦君。
所有的一切,皆如刺般的,刺着萧镜兮的心。
古莹过了两天,又接受了各位重臣的探望。
当然,还有秦王,和旻王。
秦王因着避嫌,只待了一炷香时间。
旻王,比秦王呆的时间长。
“劳驾旻王来看臣了。”
“丞相有恙,我自当来看望。”
“有心了。”
“蓝妃娘娘可好?”
“有劳丞相挂心,代母妃谢过了。”
“无妨,殿下不如,尝尝这酒。”
古莹倒了一杯。
邬童喝了一口。
“女儿红,最是淳烈酒。”
“是啊,最是淳烈,不知近日为何,总会想起故人来。”
“丞相如今没有公务缠身,还是好好养伤才是,旧人,旧事,想想就好,莫不可过多想才是。”
“让殿下见笑了。”
“不知殿下可知,这女儿红与市面上的不同之处?”
“比外面的更加淳厚,更烈。”
“世人皆知,我与已故铃语皇后出阁前是好友,这酒,便是我出嫁时,她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如今,找到了能够真正品其中的人,这酒,就送给殿下了。”
“丞相这番话,是何意?”
邬洛眼睛微眯。
“你的身上,总有着她的几分影子,就如也有一人,身上也有她那不可一世的风格。”
“不知丞相说的那人是谁?还有,丞相就不怕,这话传到宫里?”
“是谁,殿下日后,自会知晓。至少这个屋子有殿下在,没有人偷听,就如有连上将的暗中保护,府邸方圆三里,都没有其他暗卫。”
“那么,丞相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古莹看着门外的桂树,慢慢地说,“那年的燕浮山,我也在。”
她转过来,看着邬洛。
“我也知道,《司命》和《殷朝末代皇帝志》在你的手里。”
“同样的,我还知道很多,很多。”
“我时日无多,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具体的,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为什么?”
“就当做,是赎罪吧。”
“你第一眼看见他(她)的时候,也认出了么?”
过了许久,茶都凉了,古莹才道。
“不知道,或许吧。”
旻王走后,古莹便下令关闭府门,对外称静养。
就在旻王拜访的这天晚上,连滉悄悄的越过太傅府的屋顶,落到了相府的院子里。
“连将军的身手,果真不错。”
古莹躺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
“丞相过奖了。”
连滉整了整衣服,看着那棵正开着的桂树。
“将军不回府邸,来我这相府干什么。”
“古家人还真势力,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你。”
“不过都是旁系罢了,又不指望他们。”
“那丞相在这院里每日赏这颗桂树,又是为何。”
“养伤啊。”
连滉回过来头,看她。
“是么。”
“怎么,连将军来,难道不是看望本相么。”
“你知道,我为何来。”
“将军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书的下落。”
“看来将军忙的糊涂了,本相这几个月从未在文瀚馆借过书。”
“丞相是没借过,但知道下落,不是么?”
“将军怎么就这么笃定,本相知道下落呢?”
“丞相从头到尾看似处于被动,但若不是丞相故意顺水,又怎会这般淡然,太不像丞相以往的性子了。”
“将军知道,本相早已入毒四分了么?”
“丞相中了毒?!”
连滉快步走到古莹面前,想把脉。
古莹躲开了。
“没用的,既下了死手,便不会留有余地。”
“丞相知道,这背后凶手?”
“将军早已有了定论,是来确认的吧。”
连滉抿了抿嘴,不语。
古莹自嘲的笑了笑,“多年夫妻,终究抵不过权力,多年的尊重,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罢了。”
“本相这么说,将军明白了么?
“他现在,连忠臣都怀疑了,连你和訾牙都不放过,不是么?!
“你们为他巩固了边疆,可他却把你们困在了眼下,看着你们,生怕你们有一天会像十几年前的他一样接杆举旗!明升暗贬,夺军权,就连来看我的伤势。”
古莹愈发激动,指着自己缠着的右肩。
“也是来给我下毒!他怎能,怎能这般心狠!”
古莹情不自禁的哭了。
这是连滉,第一次看见当朝丞相哭,也见证了,帝王的无情。
他有些心疼古莹,多年的夫妻,更像敌人一样。
“下一步,他要干什么!邬朝七省知府,还是要在明年打算将十二族国一举拿下!
“我知道你的人在,看看吧,这周围都是你的人,他到放心,连个暗卫都不愿意派过来。
“他做的事,只要动一下脑筋都能看出来。可笑的是,谁敢质问当今皇上,大理寺?还是谏议大夫?
“所以你看,有多少人,是真心来看我的,又有多少人,对我避之,又有多少人,是来看我的笑话。
“他成功的镇住了朝廷,不是么?!”
“丞相。”
连滉叹了口气。
“就算这样,又能如何,我们总归,是为了保护疆土而在。”
“我以为,你是真的明白的,如今看来,你并不明白。”
古莹却连连摇头。
连滉疑惑的看着古莹。
“你今年的周岁。”
“二十五。”
“这个年龄,你理应娶了妻,生了子,当了爹。可是,就算各大臣偶尔会开玩笑将自己的女儿打算嫁给你,但是到目前为止,皇上有没有提过这件事?七年前,你大败芩利,一时之间,京城哪个大臣不是想和你攀亲,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就在两个月之内压了下去!”
连滉慢慢握紧了拳头。
“没错,你是都拒绝了,但是是谁给压了下去,让京城的大臣都不再赶着与你攀亲。”
连滉深吸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然后,吐出来,摸了摸,身侧的银色军牌。
“别忘了,你明年,也只有二十六而已,想一想,七年前就应该做的事,为什么,今年才将你调回来,弱你的军权!”
“你是如此,訾牙,更是如此!。”
“丞相说的话,可真不留一点面子。”
连滉心生百感。
“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訾牙也是,我只是不想,你们比我更惨。”
“丞相的话,本将军记住了。”
“今晚一别,便是永生了,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
连滉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