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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在阳台外面站了许久,才悄悄从侧门离开了婚礼现场,留下一地烟头。拉上车门的时候,徐雪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挂掉没接。
“去哪儿啊?”中午的阳光晒得我懒洋洋,有气无力。
“喝酒去吧,不去我那儿了,今天我爸来了。带你去个喝辣酒的地方。”胖子扭动车钥匙。
徐雪的短信让手机屏幕亮起:在干嘛啊林森,我从香港回来了。晚上有空吗?
“诶,有没有觉得,那个新郎官没我帅啊。”胖子哈哈大笑。
“废话,他还不及我的四分之一,你不及我的一半,你说你是不是比他帅。”我调侃着。
“妹啦。我是说真的。”胖子转动方向盘。
“我难道说的是假的啊。”我哈哈大笑。
疾驰不久,胖子把车停在一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眼前就是一家白天也亮着五彩亮灯的夜总会。
“诶,是不是这个地方有点不合适啊。”我对夜总会的印象都停留在电影里各色人等聚集的地方。
“怕屁啦。大爷在此。”胖子拍拍胸往前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低头不语。
“欢迎光临。”进门左边的两个礼仪小姐弯腰致意,深V领的暗红色套服勾勒出苗条的身材,面容端庄姣好。
“喂,走啦,看上人家了啊。”胖子把手搭过来我脖子上,拉开正在发神的我。
这家夜总会是阁楼般的两楼,跃层全部贯通,硕大的天花板上吊下一个巨大的舞台灯,下面则是被整个房间环绕的巨型舞台,彩灯照耀下,一群疯狂男女正在贴身热舞,看得我目瞪口呆。
“坐啊。”胖子点燃一支烟,拿起一个烟灰缸放到身前。
“服务员。”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一个淡蓝色的英俊少年走过来。
“一瓶伏特加,最烈的那种,两个杯子。”胖子言简意赅,口吐烟雾,像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走开。
“怎么样,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哈哈……”胖子坐在对面神经兮兮,燕尾服与夜总会的散漫气场格格不入。我懒得理胖子,手指轻轻敲打着大腿,以免紧张。
“您好,伏特加。”还在出神中被拉回来。
“最烈的吧。”胖子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
“是的,先生。”
胖子把酒杯放好,右手拿起酒杯倾斜酒瓶,白色透明液体迅速填满杯子。酒,还是酒。似乎人们不高兴要喝酒,以此消灭掉一切的不合心;高兴的时候也要喝酒,以此庆祝愉悦的当时。我对酒不感冒,喝酒老打嗝,但酒老是让我感冒。
“这是要把我往死里灌啊。”我看着满满的一杯酒,目光鄙视。
“娘嘞,这点你都喝不了。喝吧。”胖子端起酒杯,清脆的酒瓶碰撞声。
嗯,我喝下一口,嘴里辣得要命,眼睛半闭着,舞台中央的钢管舞正跳到高潮,四下喝彩声一浪又一浪。
“诶呀,好久没来了。”胖子放下杯子,“终于结束了啊。
是啊,结束了,感觉像做梦。你结束了,我却还在纠缠不清的剪不断。也许结束才是最好的答案,终于才是最后的结果。
“嗯哼,没看出来,你还能这样爱着一个人啊。”我打了个嗝。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胖子唱起哥哥的《当爱已成往事》来,不过太吵,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配上苍蝇般嗡嗡地声音,也是好笑。
“喝吧。”我才喝完一口,胖子就一饮而尽。
“你说说,这世界是不是他妈的操蛋。”胖子放下酒杯,眼眶通红。“你明明就爱一个人,却因为自己心里面那点点虚荣心作祟,就错过一段一生。你说是不是操蛋。”
“操蛋。”我放下酒杯不做评论。
你自己因为虚荣心没有和一个人在一起,反过来说世界操蛋?这个可不是世界欺骗了你,要你报之以歌。
“所以啊,这世界上就没有那么纯粹的爱情。你爱一个人你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要啊。爱情一开始就会带着许多功利是不是,你想着和这个人在一起会有多么幸福,恰恰就是自私。”胖子发出肺腑。
“哟,高深地很呐。那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的感情都带功利了,不纯粹了?”我疑惑问道。
“除了我和戴君的爱情。”胖子得意地笑笑,“因为没有在一起,除了觉得遗憾,又有一种感觉是,还好没有在一起,不然多庸俗。”
“这番高论我还真的不理解。”“就像你和徐雪的感情,虽然从前你们很轰动,但是现在要公开一样很轰动,是吧。可是聪明如你,我也不点破了,你们之间有什么间隙。”彩灯照在胖子认真的脸上,他倒上一杯酒,又一饮而尽。“所以啊,你别看这世界上那么多感情看起来那么美好,但没有多少是永垂不朽的。很多都永垂了,没有不朽。”胖子脸色涨红。
徐雪的短信又一次响起:晚上有空吗,我在外面买菜呢,过来吃饭吗?我关掉手机,放在桌上,端起酒杯一口倾底。
“但是你能怎么样呢?我们就活在这么一个鸡肋的时代。上至婚姻爱情恋爱,觉得对方如何不好如何不完美自己自视过高等到离开却又觉得不甘,下至生活市井,柴米油盐,鸡零狗碎鸡毛蒜皮,觉得这个世界没了自己就不能转了。可是你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很无奈?”胖子继续说道。
“对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打了个嗝,“但是人就是这样,老是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找不到更好的,怎么就不能吸引人来靠近自己,怎么就不能让别人继续爱自己却不付出一点。我只想把我眼前,最好的,最合适我的。”
“说得也没错,但好像就是针对我说的呢?”胖子哈哈大笑,我也跟着大笑。两个傻逼。
“上个厕所。”
我站起身,酒精作用下,精神高昂。
巨大的舞台此时正上演着穿着辣舞,一群女郎卖力换着掌声。我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房屋旁边的包间,一个服务员正好敲门而进,虚掩地门缝中能窥得一二。
我看到徐雪戴着口罩正在包间里,握着旁边一个笑容满脸的年轻男子戴着手表的手,还有另外一个女孩被服务员的身影挡住,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笑声,声声刺耳。
我回到座位前坐下,倒满一杯倾斜着一口而尽。
“走了。”我拿起桌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