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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历20年8月4日,正午的太阳斜挂长空,虽有丝丝凉风,却无法赶走秋日的酷热。亚当从图书馆到大院走了一路,就已湿透了衣裳。由日像观之,现在大概12时前后,正好午饭时间。亚当绕了些远路,去了一趟家族木匠阿道夫的家。阿道夫有一只机关木鸟,是他在空闲时所雕,自伯莱看到它的那天起,就一直对其念念不忘。阿道夫性情古怪,亚当百求而不得。没想今日,亚当路过时随意给阿道夫一些建议,欣喜若狂的他便把这机关木鸟送给自己。亚当看着手上的机关木鸟,心里一阵温暖。他的心情大好,已经想好回去要怎么安慰伯莱,如何让他破涕为笑。
可是回到大院的亚当空对着一桌饭菜,却不见福特与伯莱。细问之下才知,福特在自己离开后便不知去向,而伯莱在哭闹过后,先行吃过午饭,叫上女仆去了图书馆。
亚当猛拍自己额头,懊悔不已,如果不是绕了远路,说不定在归途就会遇上伯莱。
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独自享用美味菜肴,亚当却味同嚼蜡,孤寂难当。
“也许不久,福特便会回来。”亚当心里如是想道。
上天似乎想让这位料事如神的小鬼一个下马威,亚当将一堆书从书房搬到大厅,足足看了两个小时。现在,福特依旧不见人影,伯莱依旧还没归来。
伯莱的情况,亚当并不担心,作为过来人,他被菲拉斯那个试炼弄得身心疲惫。最坏的情况,伯莱也就哭坏鼻子而已,不会出什么意外。但福特不同,这位老管家十分称职,做起内务向来都是一丝不苟,即使遇上再重要的事,也断然不会毫无交代便拂袖而去。这样反常的事态,让亚当忧心不已。
如果预料不差,福特十有八九是去与西瑞尔会面,这也是目前最大的可能。那自己要提前去那一趟吗?这样唐突地到访好吗?
亚当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去。而就在要将之付诸行动时,老天爷打断了亚当的行动。因为伯莱,回来了。
一如亚当所料,伯莱一脸疲惫,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泪痕,看来被菲拉斯虐得不轻。这让亚当又无奈又心痛,也顾不上伯莱闹不闹别扭,从后将伯莱一把拥住,无论如何也不松手。
这是亚当的致胜法宝,每次都能立见奇效,可是这回伯莱是真生气了,温顺的他吵闹着却又无法挣脱,他的脚便向着亚当又踩又踢。亚当也没躲,忍着痛,任凭它踢到实处。渐渐地,伯莱的脚踢得越来越轻。
直到伯莱不再闹腾,亚当松开了手,向身边的女仆使了个眼神,然后说道:“弟弟,你猜哥哥为你要到了什么?”
伯莱心里堵着气,将脸甩到一边,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这个可恶的哥哥。而女仆也很精明,马上会意,将收起来的机关木鸟递到亚当手上。
“弟弟,再不搭理,哥哥就当你不要咯,等下你会很后悔的哦。”亚当阴阳怪气地诱惑道。
伯莱终究是小儿心性,决心抵不过好奇心,可嘴里却不饶人,说道:“哼!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
“才怪!!!”转过头看到那只朝思暮想的木鸟,伯莱瞬间改口,前一秒还是气在心头,下一秒就喜上眉梢,将木鸟抢过来,一边把玩一边说道,“谢谢哥哥。”
亚当不愧是吃透伯莱的人,略施小计就将其收得贴贴服服。不过这机关木鸟可没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亚当料定伯莱不知其中关窍,便柔声说道:“弟弟,你看,这木鸟的尾巴是可以旋转的,你顺着转几圈再松开试试。”
伯莱不知所然,便依照亚当所说去做。果然,木鸟的翅膀伴随伯莱的松手而开始上下扇动,直到转动后的尾巴复位才停下。一开始,伯莱被这变故弄得手脚无措,但静下心后又欣喜欲狂,彻底迷了下去。伯莱爱不释手,不停把弄木鸟,研究各种玩法。
虽说这是很幼稚的行为,但自己的弟弟,亚当无论看多少遍,都有一种心暖的感觉。直到睹见伯莱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亚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悄悄地附到伯莱耳边,问道:“弟弟,这戒指是图书馆那个哥哥给你的吗?”
伯莱心情大好,见亚当故作神秘,他也悄悄地在亚当耳边回答道:“是啊,是那个叫怀特的哥哥送我的。他还跟我说,明天哥哥会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叫我一定要带上这枚戒指。”
话刚说完,伯莱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把自己的嘴巴捂住,而后尴尬地笑了几声,一脸心虚地继续玩。亚当也不说话,方才他细看了那枚戒指,与自己所戴的一模一样。菲拉斯这样安排到底有何意义,难道这枚戒指有特殊之处?
“弟弟啊,哥哥问你,你在图书馆玩得开心吗?”
既然菲拉斯不向自己明讲,那自己也不可能在菲拉斯身上获得答案。看来,也只能在自己的弟弟处找到突破口。
“一点都不开心,那个怀特哥哥简直欺负人,让我在里面绕圈圈,还弄哭了我。不过看在他送我东西的份上,我就原谅他。哼,还有,跟我玩个好玩的游戏,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哦,那是个什么游戏啊?”
伯莱居然开始支吾起来,不敢与亚当对视,也不回答亚当的提问。亚当知道其中必有文章,就开始软磨硬泡。没想到伯莱一反常态的守口如瓶,逼急了就声泪齐下。让亚当不得不退让,从而铩羽而归。
突然,亚当灵机一动,问道:“玩那个游戏累吗?”
伯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回过神来使劲摇头。亚当又问:“是不是要闭上眼睛玩的啊?”
这回,伯莱先是颤了一下,而后把嘴巴闭的严严实实,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即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伯莱的反应足以让亚当得到答案。菲拉斯让伯莱玩的游戏,是冥想。对比刚回来时的神态,伯莱应该冥想成功了。但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让其讳莫如深,连对亚当都必须绝口不提,这一点亚当无法理解。虽然继续进逼,亚当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决定尊重伯莱,不想因自己的私心让伯莱背弃承诺,从而影响到伯莱的成长。至于菲拉斯,亚当并没发现他坑害自己跟伯莱会有什么好处。既然如此,便暂时不必理会。
时值黄昏,稀疏的云彩被落日烧红,那个不见踪影的福特也终于回来了。
一回来,福特便滔滔不绝地说西瑞尔的好话,还强烈建议亚当与伯莱必须赴约,似乎拒绝就是一种罪过。
亚当问起其中细节,福特无所不言。亚当也从福特的话里打消了疑虑。诚如福特所言,自己若能有这样的外援是一件大好的事,即使将来关系有所变故,自己也不会有损失。
福特一回来,宅院这个机器才正式开始运转,所有的事情在福特的处理下都变得井井有条。兄弟俩的生活也从早上的变故恢复过来,一如往昔。
明日,将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日子。亚当便如是想,并开始了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