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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步入图书馆后,亚当就在此呆上了一整天。他不停地用实践去发现自己的问题,而后积极地提问。菲拉斯则耐心地指导,并没有因为问题的繁多而表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菲拉斯的点拨,让亚当知晓了许多书上并没详叙的知识。单是冥想方面,就蕴含着许多的细节。原来每个人,在不同年龄段,其身体皆有容纳魔力的上限。根据资质,魔力上限会有高低之别,但同样,会随着年龄的上涨而提升。现在亚当的身体仅能容纳最多10个单位暗影箭的魔力,但这已经是艾文萨家族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人,就连被称为最强暗影神谕者的拜尔德,在与亚当同一年龄时,也是无法企及目前亚当的魔力总量。达到上限后,魔力充盈的状态无论再怎么冥想,溢出的魔力是无法凝聚在身体的,可作为代价损耗的精神力却是依旧会消耗掉。因而此时,冥想就仅能作为补充魔力的手段了。
至于在魔法方面,精神力对魔法的作用也是举足轻重的。初次施放暗影箭时,亚当凝聚暗影能量的速度极快,暗影箭所造成的破坏力极强。冥想补充魔力后,由于精神力的消耗,亚当明显感觉施放速度与效果都开始打折扣。待循环到第6次,亚当脑袋开始迷糊时,已经熟悉的暗影箭竟然无法成功施放。由此观之,精神力不足,空有一身魔力也是徒劳。
精神力是如此的重要,亚当自然问个详细。可连菲拉斯本人,对精神力的认知也不甚详尽。其实不仅是菲拉斯,在当前大陆的魔法领域,对精神力的研究依然停滞不前。能确定的是,精神力的作用几乎涵盖人类所有的行动。无论是修行魔法还是训练战技,学习知识还是研究创新,精神力高的人做起任何事都更加得心应手。若单从魔法的角度看来,精神力与魔力是相互依存却又彼此分化的。精神力与魔力性质相近,不同人有不同的上限,其上限也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提升。可不同的是,壮年过后,精神力会随着年龄的老化而退化。即便修行魔法或者已经领会斗气,它们也仅能延缓退化或者不退化,要逆命增长是不可能的。最要命的是,精神力无法像魔力一样,有冥想这样的手段可以恢复。一旦精神力枯竭,除了睡觉休息以外,别无他法。
根据菲拉斯的说法,亚当天赋极高,在掌握好暗影箭的基础上,每天练上2个小时就好,这时间是从释放完身上全部魔力到冥想至魔力充盈这样循环5次推演出来的。菲拉斯还说,随着对魔法掌握的熟练,冥想所需的时间会越来越短,施放暗影箭的数量会越来越多。至于其他暗影魔法,菲拉斯明确表示在这一年内自己不会教,也反对亚当自行练习。因为暗影箭是所有暗影魔法里最基础也是最容易的,失败后反噬也是最小的。练习暗影箭的过程,就是驾驭暗影能量的过程,如果连最基础的暗影箭都练不好,其他的都是白搭。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会在为自己施放暗影护盾的时候,非但没保护到自己,反而由于能量失控而把自己轰死。
既然菲拉斯是如此的言辞凿凿,亚当也不敢造次。不过这样也好,无需花费大量时间,亚当以后就可以在修炼魔法的同时兼顾好与弟弟相处。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傍晚4点,亚当知道自己也是时候离开。如果此前,亚当对菲拉斯的态度是尊敬中存有一丝鄙夷。今日过后,亚当将心悦诚服,将其看作自己的老师,心中只怀有尊敬。
黑暗历20年8月4日星期五,历时4天的酒会终于落下帷幕。许多人经过数日的努力,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攀上交情即将飞黄腾达的有之,物识商机寻得合作伙伴的亦有之。不过此等杂事与亚当已不相干,自那天在图书馆离开后,亚当便把自己的行程排得满满,白天陪伴伯莱到处游玩,晚上则抽空修行魔法,连日以来颇见成效。
也是在8月4日的早晨,一件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发生了。那时候,庄园的一个卫兵将一幅请柬送到福特的手上,而福特又把请柬转递给将要出门的亚当。该来的还是要来,原本亚当还抱有装作忘记蒙混过去的想法,可手上的请柬直接粉碎了自己敷衍的打算。最终,亚当抵御着伯莱幽幽的目光来到图书馆,将请柬放到菲拉斯的面前。
菲拉斯神情严肃,将请柬置于手中把玩,在亚当详细叙述请柬的来龙去脉以后,心里自是有了一番盘算,说道:“亚当,我想先了解清楚你对这事的看法。既然你不想赴约,那其中定是有不能赴约的理由。”
亚当细想了一下,回答道:“这事情本来就透着诡异,你说三个大人分别在讨论各自重要的事情,被两个5岁小孩子偷听过去。结果那个大人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无视,反而郑重邀请他们作客。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菲拉斯的脸上忽然冒出一阵笑意,不过很快就在亚当的注目中掩盖过去,回答道:“亚当啊,我认为,你不应该将自己置身于一个5岁小孩的身份。在我看来,你的智商跟一个成年人没什么区别。啊,不对,应该说你比大部分成年人都要聪明才对。起码我自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拿你当小孩子看待,估计你口中的那个西瑞尔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可是。。。那人用的是假身份。西瑞尔·安纳布尔或许根本不是他的名字,那个奥凯商会石门行省商圈总负责人的身份怕也不是真的。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动机不明,冒充商人混入酒会的贵族,现在让我带上弟弟去赴他的约,我实在是无法放心。”
对西瑞尔身份的怀疑,是自那个仆人称他为“殿下”开始。曾经,“殿下”这个称谓仅限王族才能使用,当今虽无这样的明令,但其适用范围也仅到限贵族这一阶层。一个豪商大贾即便是富可敌国,也没有被称作“殿下”的资格。是以这称谓一出口,亚当便知此人所用的是假身份。
不过,菲拉斯没有在假身份这一点上深究,反而从另一个方向回答亚当,说道:“亚当啊,你或许太小看了艾文萨家族了。凡是能受邀的人,不一定身份显赫,但绝对是能力超群或成就非凡。所以说,那个叫西瑞尔的人是确实存在的,他的身份也是真的。若真是身份被盗用,那个假西瑞尔不可能这么安然地参加酒会,毕竟真正的西瑞尔追究起来,可不是闹着玩。所以,这只可能是他得到了原主人的同意,然后以他的身份顶替参加。如果真是这样,你所见的假西瑞尔,背景可能比真正的西瑞尔还高,而且能量巨大到不得不同意出卖自己身份的地步。”
看着亚当陷入沉思,菲拉斯继续说道:“以下,仅仅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奥凯商会,能作为诺亚大陆十大商会之一,是因为它的身后是法鲁王国。这种王商,说白了也就是王国的工具罢了。既然如此,那它的功能绝不是单纯的钱袋子。按你的思路推测,这个假西瑞尔,很可能是一个与王族有关的没落贵族间谍。那人带着使命,开拓东南大陆的情报网,所以必须搭上咱么家族这辆战车。在奥利弗那边遭受挫败后,他留意到了你们俩。他肯定知道你们是家族继承人之子,所以想投资未来,而且真能顺着你们重新引起艾文萨家族的关注,那对他而言就赚翻了。”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咱们家族?”亚当问道。
“十之八九是这样,但我无法否认或许会另有企图。不过无论如何,在我看来,赴约对你们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毕竟你们的父亲威望不足,能攀上这样的强援,是一个很好的资本。艾文萨家族与世俗王国仅存在支配与否的关系,所以即便他日你们家族与法鲁王国交恶,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以此事做文章打压你们。”
菲拉斯的一番话,让亚当卸下了不少负担,他也开始认真考虑明天赴约的事情。不过现在,亚当还有最后一个担忧,说道:“我一向很小心,即使跟伯莱到处游玩,也从不会离开家族掌控的范围。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跟伯莱才会绝对的安全。如果明日赴约,我所到达的地方就不再是家族的眼皮底下了,我就怕会出意外。”
菲拉斯听完大笑起来,回答道:“拜托,这里可是艾文萨庄园,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对你们两个下手?而且,你们仅仅是继承人的儿子。即使你们出了什么意外,你们父亲继承人的身份也不会改变。反而阴谋者无论是谁,你们家族都会动用一切资源追查到底。查出来以后,家族与他们将不死不休,毕竟这关系到的是家族的脸面以及尊严。我实在是想不通哪个傻子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会没命的事情。”
亚当顿时廓然开朗,他一直在考虑主观因素,确实忽视了客观情况。就如同那个假西瑞尔所说,现在的自己跟伯莱,并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价值就意味着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如此看来,自己确实是多虑了。亚当寒暄了几句,又问了几个关于魔法的问题,就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正当菲拉斯要将亚当传送至图书馆门口之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亚当,明天你记得把我送你的戒指带上,切记切记。”
亚当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菲拉斯这样叮嘱,自然有其道理,于是连忙应诺,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