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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停下来休息的空闲,孙坚也不忘召集左右两部校尉和右军骑都尉聚集在军帐外商议追击决策,一干军侯则围坐一边旁听。
“……据目前斥候传回的消息,阳翟城外的蛾贼已经开始南撤,我等现在行军西进恐难以追上。”孙坚伸手指了指斥候绘制在布片上的简图继续道,“诸位且看此处,前往阳翟一路可谓是河流颇多,不论步骑要想经过皆是不易。如此看来,吾等要想在颍川境内截住这群蛾贼实在不易。”
右军骑都尉曹操看了眼简图,思索片刻问道:“如文台所说,此地水流密集,行进困难。然阳翟以南何尝不是河流遍布,以蛾贼的速度只怕也要空耗不少时间在这一路上。”
孙坚闻言点点头,好奇地问:“孟德的意思是?”
“我军行进慢,蛾贼逃离亦慢,不如令某领骑兵绕开这一块区域,全力奔驰想必也能赶在蛾贼之前将其堵在颍川之内,文台领步兵尽快赶到与某合击即可。”曹操自信地说。
闻言,孙坚却是陷入了深思,许久还是摇头道:“不可,以两千骑兵硬顶一万多蛾贼,恐怕半个时辰都顶不住,如若孟德深陷绝境何人能救?”
“是啊!孟德此法或许有奇效,可一旦失策,损失的不止是你曹孟德,还有官家仅有的一部骑兵啊!”一旁的右部校尉也不赞成这个冒险的法子。
左部校尉则不禁提醒道:“之前右中郎朱隽也是如此自信,结果两万步骑仍旧是在蛾贼手中吃了大亏,以某看,孟德须谨慎啊!”
曹操心中又何尝不知其中风险,几方的不信任却也加剧了心中的踌躇,皱眉质问道:“此法行不通,难不成要放任蛾贼逃入陈国休整?如此一来平定颍川郡是容易,日后进击陈国又该是何等艰难?”
面对曹操的一番质问,一众校尉军侯无言以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曹操。
“想来孟德没有认真看图料吧?”
一声迥异的反问从后座的军侯中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曹操乃是官家派来支援的骑都尉,虽暂属右军却也归左中郎皇甫嵩节制,正值三十岁盛年的曹操此来何尝不是一心想着建立建功立业。此时竟然被人指责没有认真看地图,何人敢如此指责?
孙坚偏头望了一眼一脸淡定的韩瑜,平静地问:“此言何解?”
闻言,韩瑜笑了笑说:“敢问诸位,官军长社解围之后,剩余的蛾贼是在往东走还是在往西?”
“当然是往西了,蛾贼此时不就聚集在阳翟吗?”一名军侯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回答道。
“不错!是往西,我军此刻正处阳翟与东北角的长社之间。再讲得开阔一些,我军此刻正处在阳翟与颍川郡东面的陈国之间,既然诸位信了蛾贼意欲逃奔陈国,难不成蛾贼能从我官军头上飞过去?”
“嘶……是啊!陈国在东,阳翟在西,蛾贼若奔往陈国,必定要绕道南行,如此我军只需要分兵截击以逸待劳便是了。”右部校尉经过提醒,恍然大悟道。
一位军侯忽而也明白了什么,补充道:“不错!早先便得到消息,颍川郡南面的南阳郡大旱未除,今年颗粒无收,贼将赵宏自然不会傻到逃去一处无粮之地。”
“何况阳翟以西乃是轩辕山一带的峻岭,赵宏领军逃入无非是自绝后路自取灭亡。阳翟以北又是司隶重地,有重兵把手,赵宏自然不会去硬磕。如此推测,赵宏恐怕也只有往南一条路了。”一位军侯也是开了窍,分析了一遍阳翟周边的地形。
曹操闻言也是禁不住点头,一旁的孙坚目光微凝,抬眼望了一眼韩瑜,道:“你的意思是,蛾贼必然会绕道襄城往定陵方向走?”
韩瑜点点头“大人慧眼,虽然吾等揣测不出蛾贼的最终目的地,但如此也足够剿灭蛾贼了。”
孙坚双眼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抬头道:“以图料上看,阳翟以南乃是一片方圆几十里的开阔地,我军此刻若是停止西进,径直往南渡过颍水便能倚仗骑兵轻松咬住它。单从距离上看,时间于我部亦是颇为充分,若没有其他顾虑,那某便将此法禀告将军,开始南下渡河了。”
“那阳翟的蛾贼……”左部校尉似乎还有些疑虑。
孙坚饮下一碗水,起身道:“困守之鳖,何须思虑?传令全军,调头,南下!”
“诺!”
众将士闻言迅速起身,抱拳应诺。
散去之余,曹操偏头望了一眼平静无常的韩瑜,眼中不禁露出些许好奇。看得出韩瑜身上那股散漫的世家公子做派,但其才思敏锐思路清奇,即便是站在一众军侯之中仍掩盖不住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此人到底是何来路?”
……
“报……禀将军,两万余官军从长社赶来。”
座首的孙夏端着一碗酒盯着帐下的亲兵问道:“哦?他们走到哪儿了?”
“不到十里!”
“嘶……”
一听到距离不足十里,帐下左右的兵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目光不由得集体注视着座首的“神使将军”孙夏。
孙夏自然也感受到了众将士浮动不安的目光,心中亦是略微有些不宁静。之前长社一战,官军三万敌八万都能大胜,如今城中除了戍守的五千兵卒只有自己帐下的一万精锐尚能一战,虽然也想现学现卖,但也感觉兵力实在太单薄了点。
想到城外还有赵宏所部近两万的兵士,总兵力上也并不占据什么劣势,心里还是稍稍安定些许。
只是手下这群将士慌乱的眼神,让孙夏感觉很不爽,手中的陶碗猛地放在桌上,呵斥道:“都慌什么?官军还没到呢,瞧你们一个个的,城外尚有赵将军与我等呼应,只要稍微谨慎一些即便官军来了又有何惧?”
“孙将军有所不知啊!城外的赵将军已经往南撤走了。”一位部将欲哭无泪地揭开了真实的面纱。
孙夏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怒喝道:“赵宏撤走是何时之事?”
那部将见孙将军的反应竟然如此剧烈,也是吓得半死,连忙爬到帐中拜倒在地回道:“这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
“那为何无人告知本将?”孙夏怒吼道。
“属……属下……属下以为,以为将军生辰将至,本打算将此事留作喜讯生辰筵席上告知将军的,没想官军这么快就来了。”
“啪……”
孙夏怒不可遏,随手就将酒碗摔在了地上,酒水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此刻他的心里可真的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了,能遇到这样蠢还想着拍马屁的部下,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来人,此人知情不报,致我军遭此危局,拉出去砍了!”
“诺!”
“将军……将军……将军……”
军帐中一阵鬼哭狼嚎过后,帐内众将士个个战战兢兢,坐在位子上不敢动弹。
“将军,官军未至,不如抓紧时机先撤吧!”一位部将拱手建议道。
孙夏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思索些许,这才抬头问道:“司农何在?”
一位中年带胡须男子直起身来,拱手应道:“属下在!”
“城中当前还有多少口粮?”
“禀告将军,粮仓中尚有十六万石。”
“十六万石……”孙夏喃喃自语道,“现在军中口粮算是减了不少,一万将士月食一万五千石,算下来还是够撑到明年的。可是,这般拖着无处可援也不行,如此又该怎么办?”
有部将开口建议道:“将军,不如派人快马追上赵将军,将其劝回阳翟如此,兴许还能与官军痛快一战!”
闻言,众人纷纷附和:“是啊,将军!南阳陈国皆远,远水难解近渴呀!”
“如若能劝回赵将军,吾等固守阳翟,学着官军长社一战的谋略,待官军懈怠之时出城夜袭也有不少胜算呐!”
“……”
孙夏踌躇着在座位前来回踱步,眉头皱如深壑,心意已决当即下令:“速请援书,将没走远的赵将军劝回来!”
“诺!”
然而天意弄人,孙坚所领的先锋部队一路直下,一直走到颖水中游附近,隐藏在河岸不远的密林之中。
斥候早已察明地形,颖水东岸是一片面积不小的开阔地,而奔往定陵的赵宏所部则正往这边赶来。只要赵宏急着赶路,势必会渡过颖水走官道,如此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定陵。
可是这一切都掌握在了佐军司马孙坚手里,呈报往左中郎将军皇甫嵩的信件已经得到回应,也算是批准了孙坚的作战计划。
望着不算宽阔的颖水,孙坚心中十分平静,似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一般把握十足。
然而颖水对岸,黄巾军正在伐木造筏,一批一批的兵士开始慢慢渡河,不多的辎重也分散给士兵携带,以免湿了水长霉。
“哒哒哒……”
一骑快马飞速从后军奔往正在渡河的前方,正要上木筏的赵宏赵贺两人也听见了马蹄声,一脸奇怪地对视一眼,转身望向奔来的信使。
“看来是孙夏小儿派来的信使。”赵贺面露嘲讽地说。
赵宏则有些疑惑,自己要走其原因自不用多说孙夏也应该心里有数,为何等自己都走了二十来里了才派人挽回?
“他派人来作甚?莫不是要你我兄弟二人就此折返,帮他对抗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