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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兵营里依旧是那始终不改的糜烂味儿,也不知道呼吸了这样的空气会不会得什么病,韩瑜只得戴上自制的口罩行走在营帐间。
守在营帐外的王当老远就看见了走过来的韩瑜,连忙打醒旁边打瞌睡的胡才站起身来礼道:“公子,您过来了。”
胡才揉了揉朦胧睡眼,也跟着礼道:“公子!”
韩瑜点点头问:“你们谁受了伤?”
王当眼中有些失落,缓缓道来:“是韩兄!俺们摸到了蛾贼的驻地,绘图时一时大意被蛾贼暗哨发现,过河逃走的时候被蛾贼的箭矢射中,军医说……”
“不要说了,我进去看看。”韩瑜打断道。
“诺!”
掀起帐帘,帐内的陈升一见来人立马起身行礼:“公子。”
韩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偏头看了看趴着的韩平,许久才开口道:“伤口很深吗?”
陈升点头道:“箭簇射穿了后背,伤口很深,虽然没有伤及肺腑,但军医说韩兄失血过多,如今体虚又染上风邪,基本是没救了。长吏已经派发了返程公文,接下来要是不愿留营医治,便可以自行回家了。”
“可以回家了?也好,不用再冒死服兵役了。你去找点酒和盐巴来,我这儿有个法子,说不定能治一治。”
“公子,这荒山野岭的,要找些酒和盐巴恐怕很难。何况朝廷已经施行了很多年的禁酒令,寻常百姓家很难有酒可售啊!”陈升忧虑地说。
韩瑜无语,还没找就担心这那,直接道:“有钱还怕买不着吗?此地离长社县城也不远,一路上兴许还能碰到一些村镇,运气好不到长社就能买足盐酒。你身上还有钱吗?”
陈升摇摇头。
韩瑜无奈只得在怀里掏了掏,半晌摸出了一枚金戒指来,说:“这枚戒指是金的,肯定能值点钱,拿去卖了换些盐巴和酒应该是不难。”
“诺!”
“记住啊!酒一定要买烈酒,那样效果更好。”
“诺!”
离开营帐,王当胡才随后跟来,韩瑜奇怪地问道:“为何这次外派的斥候是你们四人?”
王当拱手回话道:“公子,右中郎将军点名命我等四人前往,说是我等跟过公子,绘制简图自然要比其它斥候要容易看得多。”
“就这?”
“确实如此!”
韩瑜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也好,既然右中郎愿意用你们,那就好好干,注意自身安全就好。”
“诺!”
也没什么要说的,既然朱隽都派人把阳翟黄巾军驻地都摸到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拔营进军了,自己得赶回去待命了。
果不其然,酉时的饭点刚过,部曲各级就接到了全军开拔的命令,唯独伤兵并不在开拔之列。
“咚咚咚……”
集合的军鼓声开始响起,韩瑜领着收拾好的部下早早地集合到了校场上,没一会儿,其余部曲也都仓促地陆续集合起来。
高台之上,佐军司马孙坚缓步上前,挥手示意鼓声停顿,这才开始讲话。
“诸位,颍川蛾贼已败退阳翟,龟缩于城外林中,眼下恐要逃往陈国之地。左中郎皇甫将军有令,务必追剿其军,以免祸害万民。如此,以我部为先锋,左右两部于侧翼协同,还望诸位一鼓作气,拿下军功,封侯加爵!”
“诺!”
虽然前部这一级的人马折损近半,但剩下的也还有一千多人,这些兵士士气高涨地齐声大吼,韩瑜站在前排自个儿都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了。
听孙坚这番话,韩瑜倒是明白了些里面的安排。皇甫将军属下左军共四部人马,分别是前后左右四部,原本前部校尉是护军司马傅燮,现在傅燮受伤便从右中郎朱隽部下调用了佐军司马孙坚领左军前部。
长社血战,左军四部中前部虽然建功最大,但伤损犹重,原本两千人的满编刨去不能动的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二百人。算下来,即便左右两部人马仅损两成,这次进攻蛾贼的兵马最多也就四千余人。
但是追剿潜伏于阳翟城外的蛾贼到底有多少人马尚且不得而知,不过单凭军中这股士气,追剿败退的蛾贼胜率也应该不小。
在斥候的带路下,孙坚领着三部径直出了营寨,韩瑜骑着马行在队伍中,老远就看见另一头的右军和中军也在整顿人马,看来要行动的部队似乎也不单是咱这一拨。
心稍安,便听闻前方奔来一骑飞马,似乎是早早潜出的斥候驾马回报。
“大人,阳翟城外驻守的蛾贼已经开始拔营了。”斥候勒马停在前方,拱手汇报道。
韩瑜偏头看了眼孙坚的表情,眉头似乎有些微微皱起,片刻间便在心中做好了决策。
“吾等已知晓,回去继续打探!”
“诺!”
看着斥候驾马离开,孙坚侧头嘱咐身旁的亲兵道:“速去将此事报与中军大帐的左中郎将军。”
“诺!”
随即,孙坚大声传令各部曲:“传令下去,急行军!”
“诺!”
闻言,韩瑜同其余三位军侯同声应诺后,纷纷便调头往自己的部曲赶去。几名亲卫也拱手回应,驾马左右离开,前去通知其余各部人马。
“传令,急行军!”
“传令,急行军!”
“传令……”
一声声的吆喝顿时传遍三部人马,一时间整个队伍都陆陆续续地跑了起来,像是一条快速前进的贪食蛇,径直朝着阳翟奔去。
“咚咚咚……”
全军跑步前进间,一部两千人的骑兵从部队左侧疾驰而过,密集的马蹄声震得地面烟尘四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越野卡车扬起的灰尘。
右军的骑兵也动了?
呵呵!
韩瑜似乎明白了皇甫将军的意图,左军三部步兵加上右军骑兵一部,这已是近七千人马。
而朱隽所领的右军之前虽然开局不利,但装备却是比左军还要好不少,毕竟人家是洛阳禁军北军五校的底子。装备好也不是白给,眼下追击蛾贼,分骑兵由孙坚节制攻伐城外的大部黄巾军,甲士若用来进攻阳翟县城,如此也算是各尽其用了。
看过孙坚所部兵士的就会明白,要不是他带过来不少孙氏家兵,左军不过就是一伙以戍守部队为底子招募起来的新队伍,说白了和城管没多大区别。这和右军的差别不仅仅在于装备上、底子上,连战斗素养上都有着鲜明的落差。
所以,长社一战同样是顺风反击,右军虽逢一败,但这一场的伤亡仅是一些皮毛之数。而左军就不行了,只知道一味冲杀血战,没有组织经验也不讲究战斗技巧,伤亡这才多达半数,足见两军之间的差距了。
眼下左右两军混合重组后,再一道出征战斗,简直就像是请了一个新东方私教老师,临阵贴身传授实战经验啊!不得不说,左中郎将皇甫嵩这一拨算盘打的是真的好。
……
行军十余里,随着阳翟越来越近,斥候回报的频率也愈发频繁。但官军毕竟人数不少,很快就被黄巾军的暗哨发现了。
噗噗噗……
一只黑鹰暮然从右侧的山林中飞起,扇动着翅膀从官军队伍的上空掠过,径直飞往东面的阳翟方向。
孙坚问声抬头,目光深邃地盯着这只从头顶掠过的苍鹰,心中总觉这只鹰有些奇怪。
“何人能射下此鹰?”
身边的亲卫及一干部曲无人回应,这黑鹰飞在半空离地面至少也有两百步距离,寻常人即便是平射也射不到这么远,何况是往空中抛射呢?
身为屯长的曹京望着快要远去的苍鹰亦是没有把握,也不好开口应下,只得默默地骑在走在队伍中。
“我来吧!”
只听韩瑜出声应下,不慌不忙地从马背上取下弓箭,挽弓稍稍瞄准便是凌空一射。
“咻……”
却闻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道飞矢凌空而起,直逼苍鹰而去。空中的苍鹰似乎有所察觉,扇动翅膀想调头躲避,不料飞矢徒然拐弯跟上,一箭猝不及防射穿了身体,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这等精准的射艺令一众部曲惊叹不已,凌空两百步也能命中活物,此等射艺恐怕是当世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就连孙坚也叹为观止,老实说,他也自认射艺不俗,但见识过韩瑜的射艺后,还真是没法做到像以前那般傲视天下的自信了。
而军伍之中,曹京更是惊讶得嘴巴长得老大,嘴角都快要撕裂了。对于韩瑜那超凡的射艺他是心里有数的,但刚刚韩瑜射出的箭矢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腾落的弧度,简直……简直就像死神盯上了这只苍鹰一样沿着地飞过去洞穿目标。况且,最后苍鹰为了躲避调转了方向,那箭矢又是为何也会能凌空拐弯?
“这是如何做到的?”
“射出的箭矢不是本就应该有一些腾落吗?为何韩军侯射出的箭矢没有?而且还能中途转弯?”
一连串的问题侵袭着曹京的脑海,洗劫着他的三观,作为一个射艺拔尖的神箭手,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韩军侯的射艺果然是超凡脱俗啊!”
“是啊!能轻易拉动八石反曲弓的猛士古今罕有,想不到韩军侯便是其一。”
“佩服佩服啊……”
“……”
一干人争相发表着感叹,孙坚心中叹服不已,却也无法理解箭矢如此奇特地飞行轨迹。不过能让箭矢飞得如此直,唯一能说明问题的只有韩瑜臂力惊人一说了,可那转弯是……
“大人,鹰腿上找到一卷竹简。”
一名亲卫跑过去拎回那还在流血挣扎的苍鹰尸体,从腿上取下系着的竹简递交给马上的孙坚。
打开迷你的竹简,只见“军五里,步骑七千,向阳翟”几个字,简单的几个字,却基本上把官军的距离、人数、方向都描述完了。
“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诺!”
一旁的军侯闻言甚是奇怪,问道:“大人,我军距阳翟仅剩五里,何不继续行军一鼓作气剿灭贼众?”
孙坚下马平静地解释道:“我军已急行军十余里,将士们想必已乏,若继续行军到阳翟,一旦遇到蛾贼,又何来气力与之一战?”
“可是……”
韩瑜也跟着下马,不禁打断道:“可是啥?你丫骑着马倒是轻松,后面的弟兄个个可都是用腿跑来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