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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坐落在内城的西南方向,离灵台很近。从大市去太学要先往南穿过两个里坊,过了里坊之后再往东走,整个路程走下来也要一个小时左右。两名军士再把自己带到太学之后,就赶紧回去复命了,徒留下他自己站在太学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太学的门口有军士把守,毕竟是国家级别的大学,安保工作还是相当到位的。
迈进太学的大门就是一条用石条砌成的主道,主道两边是各排成一条直线的院房,每个院房入口处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块写着所处院落名称的木牌。院落墙外紧靠主道的地方是两条平行的长廊,大概每隔五十步左右的样子就有一段横廊把两条平行的长廊连接在一起。穿过这条上百米的长廊就是一座大殿,大殿的两旁各建着一座水榭。
徐明之漫无目的的在太学内瞎转,从他步入太学到现在,他发现这太学里面的学子非常少。没有他想象的读书声,也没有辛勤苦学的学子走个路都要抱着一本书在看。他见到的学子都是一副散漫无神的状态,有的匆匆忙忙在走路,有的木讷着脸望着远处发呆,还有的手中拿着一把剑对着树疯狂乱砍...如果不是军士带他来到这的,他都怀疑这里是精神病院。
“这位仁兄,劳烦问一下祭酒住在哪里?”徐明之有些受不了的拦住一个路过的学子问道。
那学子看了他一眼,随即身体抖了一下,他“哇”的一声吐出一滩污秽之物,手还不停的捶打这自己的胸口。
这他娘的几个意思?我长的有那么难看嘛?徐明之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一股很大的酒气飘散开来,徐明之赶紧捂着自己的鼻子往一旁躲了一下。那学子干呕了几声后,连忙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抱歉啊仁兄,昨天喝了一夜的酒,今天还没缓过来。你问潘祭酒住哪啊,他住在大殿西面的博士居。”
徐明之拱着手跟他道了声谢转身便走,他感觉再不走自己都快被熏晕过去了。这他娘的真的是太学嘛?这都他娘的什么学子?发神经的发神经,醉酒的醉酒,这么一个崇高神圣的地方,竟然住得全是这种玩意?难道这时候的孔孟之道都这么奔放嘛?国家的学子尚且如此,那底层的文人估计就更没法看了。
发着牢骚走到博士居,迎头的第一间木质阁楼就是祭酒所住的地方。此时的潘岳正手捧着一卷竹简,口中默念有词。他每看几列竹简上的字后,都要把脸凑到面前的铜镜上去。待看过铜镜上映出的容貌之后,他又显得有些苦闷悲情的摇着头继续看竹简。他已经三十有三了,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可到现在都还是一无是处,就算是有一身的学问又有何用呢?
徐明之站在门外没敢贸然进去,他只是拱着手对屋内喊道:“学生徐明之拜见祭酒。”
潘岳听闻门外有人喊话,他怏怏不乐的把手中的竹简放在了案几之上。在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后,他迈步向门口走了过去。
看着慢步朝自己走来的潘岳,徐明之内心竟有一些紧张起来。这可是古代四大美男之首啊,而且这时代的审美观点跟后世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喜欢面容干净的小白脸。待到潘岳走到自己身边后,他才发现潘岳果真是仪表非俗,相貌堂堂。他双眉高挑,鼻梁挺拔,嘴边的胡须打理的异常干净整洁。虽然已经不是小鲜肉的年纪了,但最起码也算是个帅大叔。
“你是何人?”潘岳板着脸问徐明之道。
“学生徐明之,是奉陛下之命来太学就读的。”徐明之赶紧低着头回答道。
“你先在致学居住下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跟你住在一起的学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来博士居。”潘岳有些不耐烦的敷衍说道。
看来长得好看的脾气都不好,骨子里就有股傲气。被潘岳几句话赶走,徐明之内心一阵骂娘的出了博士居。他忍不住仰天长叹道:这都什么鬼地方啊?身为国子学的祭酒就这幅德性?难怪下面的学子一个个都像抽疯似的,我算是知道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了。
潘岳所说的致学居在大殿的东南方向,要沿着长廊走过七八个院落才能到。致学居由两座相连在一起的木屋组成,院落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两个大水缸。徐明之本以为那水缸是用来养鱼的地方,等走进探头去看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水缸就是单纯放水的地方。也许这水缸是用来救火的吧,他想。
徐明之所进去的房屋内有三张用木板搭建的木榻位,其中两张已经住了人,剩下一张布满灰尘的木榻位他感觉肯定是自己的了。屋内摆设很是简陋,除了木榻之外剩下的就是三张破案几。那案几上散落摆放着一些用布套包裹着的竹简和一卷卷像画一样的卷轴,每个案几后面还放着一团用干草编织成的蒲团。屋内的光亮有些昏暗,他环视了一圈也没看见其他人。
就在他准备走出屋门去另一间房子的时候,两栋房屋之间的木质隔层里传来了一阵询问声。“你是谁啊?你怎么乱闯别人的房间?”
徐明之顺着声音望去,他从木质隔层的缝隙处看到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少年。此时那少年正从缝隙处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盯着一个贼一样。徐明之一边解释一边绕着房门去他那里道:“我是新来的学子徐明之,是潘祭酒让我住在这里的。”
等到他走进那少年所在的房间时,他看到少年推开了隔间的木板,然后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道:“你不知道这隔板是可以推开的嘛?”
徐明之尴尬的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今日刚来太学,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请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啊?”
那少年用一块石头顶住木板,然后回答他道:“我叫阮放,字思度,今年十五岁,是陈留郡人。”
阮放虽然说他十五岁,但看他瘦弱的样子倒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既然人家都说十五岁了,那就算是比自己要大一岁。徐明之拱着手对阮放说道:“原来是阮兄啊,失敬失敬。我叫徐明之,年龄比阮兄稍小一岁,我是泰山人氏。”
阮放斜着眼看着他疑惑道:“什么叫原来是?我们之前认识嘛?”
“额...不认识!但我们现在认识了!”徐明之真感觉这阮放读书读傻了,打招呼的客套话都听不懂。他也是奇怪为啥整个院落里只有阮放一个人,他从大殿过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在里面上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