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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宋公明挥兵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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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宋江、吴用正待发兵攻打江南方腊,突然有小校报截得楚州宋军送往东京密信,两人拆开看了,不由大惊,信中却是说方腊反军已攻下楚州,兵锋直指宿州,徐州危急,我军已退往淮北,请朝廷派兵支援。
  吴用顿觉悚然,对宋江道:“不想吴军如此强悍,我原以为楚州有名将王禀镇守,纵不能胜也可保全城池,然吴军数月之间即攻下如此重地,实乃我梁山心腹大患!如今我等应趁其初至淮北,立足未稳,迅速击败其前部,以挫敌势。山东虽已无宋军大队人马,但万一高俅出动禁军前来则危急,我等需留下部分兵力驻守,我已有一策,宋朝纵来十万大军也可抵挡,哥哥则可率其余人马分三路向淮北、宿州一带进军。”
  宋江喜道:“军师不愧为智多星,以我看来,不在管仲、乐毅之下也。”吴用笑道:“小生一介乡间教师,怎敢与古之治国能臣相比,只是在这乱世中,却得靠哥哥和众兄弟们各显身手,方能青史留名了。”两人商议已定,于是令卢俊义率一军攻徐州,李俊率一军攻宿州,宋江自提五万大军向淮北开去,一路与民秋毫无犯。
  且说淮北王禀一军,因高俅任人唯亲,排斥异己,平日又与王禀政见不合,深恐其日后立功影响自家利益,故只与其三万兵马,禀虽是名将,如何胜得十万南兵,以致兵败楚州,退守淮北。又过得数日,军中粮草将尽,而派往东京之信使却迟迟不归,王禀只得遣人往青州催粮,未及三日,军校乘快马火速奔走回城,称有重要军情报告,王禀急召见之。军校见了王禀,道:“将军,我在山东四处打听,如今梁山贼作乱,已占据山东全境,形势危急,还请将军速上报朝廷,出兵剿灭贼军。”
  王禀闻言站起身来,拔出配剑便将桌案一角挥断,转而大怒道:“梁山贼寇实乃无信之徒,我早料到宋江身怀反心,此次我当亲进京昭告陛下,出兵扫灭梁山贼寇,以绝国家大患!”当即引铁骑三千连夜赶往东京,令韩存保、王焕等人领兵两万抵挡方腊进攻。数日,王禀抵京,上朝见了宋徽宗,便上奏道:“陛下,如今山东宋江复反,占据山东十余州郡,气焰嚣张,臣请引大军前往剿此不义之贼,以正朝廷威严。”
  徽宗闻得宋江先降复反,又惊又怒道:“朕待宋江等人不薄,然梁山草寇实乃无义之徒,此辈如不早除之,必成大宋心腹之患,朕当亲率大军灭之!”
  忽阶下有一人上奏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一则,我大宋之军皆在抵挡四方之敌,如今中原兵微将寡,陛下如孤军深入贼境,实非万全。二则,如若逼之过急,恐宋江方腊二贼联合,方腊贼军近年连占江南数千里之地,其势不在宋江之下,届时贼军声威更大,朝廷难以破之,如有万一则悔之晚矣!臣如今有一愚计,前日得密探报告,宋江已出动大军征讨方腊,我等不如纵虎观斗,不发一兵一卒,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长期以往,不论胜的是宋江或是方腊,都已实力大减,而我等可移军于侧,待机而动,则可坐收渔利,此为上策,望陛下三思。”
  众人看时,正是枢密院太尉童贯,徽宗考虑再三,方道:“童枢密所言有理,望卿等早日讨灭奸贼,以扶社稷。”
  于是宣布圣旨:调开封禁军精锐三万余人,令高俅带张开、项元镇、李成、闻达、吴玠、吴磷六将将进驻沧州,密切关注山东梁山军动静,
  王禀同刘光世回淮北召集人马退入曹州,监视宋江方腊两军战况,两处皆不得主动出战。
  张俊、宗泽领御营兵马两万增援洛阳韩世忠一军,又命周昂、丘岳、赵谭、刘锜率禁军六万余人保卫开封。计议已定,诸路人马各自去了,只待宋方两方火拼两败俱伤之际,再一网打尽。此时,宋江率领大军正入得淮南地界,忽得孙安传来消息,言高俅领禁军三万余人在沧州驻扎,我军现与其对峙,宋军似无进取之意图,特请示我军下一步当如何。宋江看了信件,不由赞叹吴用才智过人,吴用笑道:“我料高俅此刻必定不会出兵,而欲观我军与方腊两相死斗他好坐收渔利,如今可安排孙安等人做好准备,却不可主动出击。”原来出发之前,吴用为防后方遭袭,便令孙安、柴进、鲁智深、唐斌及河北降将十余人领二万兵马驻守青州,孙安此刻得到吴用军令,便整顿兵马,预备兵甲粮草,同时让高唐柴进和凌州唐斌多派遣密探,时刻注意沧州宋军动向,两军自此在山东河北一带长期对峙。
  再说宋江南下一军,因途中等待后军粮草及攻城器械有所耽搁,十余日才到得淮北城,城内宋军却早已撤离,此地百姓也因战火大半已迁走,淮北已然空城一座。宋江见天色已晚,下令士卒先入城休整,一半人马在城外扎寨,互为掎角之势,并派戴宗、时迁、乐和三人率精干小校十余人分头打探淮南地界消息。夜间,戴宗使神行法回到淮北,言吴军连克数城,将士俱已疲惫,虽得知宋军已撤出淮南道,似乎也无意进取徐州三城,现在百余里外扎营休整士力,李俊、卢俊义也已进驻徐州,宿州。吴用道:“虽是如此,我等也不可懈怠,需严密把守城池及营寨,防敌军夜袭。”于是令李应守南门,关胜守西门,杨志守北门,秦明守东门,林冲率五百轻骑巡守城外营寨,所幸一夜无事,并无敌军攻城。
  第二日一早,乐和、时迁俱各回来,报告吴用道:“敌军主将是方腊之弟方貌,现已遣大将钱振鹏、邢政、刘赟兵分三路杀向我军,我等离开敌营时,徐州,宿州已交火,现刘赟大军已离淮北不足五十里。”
  吴用思索片刻,对众将道:“吴军连克淮南十余座城池,士气正盛,我军初来此地,需一击予敌重创以挫敌锐气,然我等不知此处地理,如在此地与其主力死拼却不合兵法了。我如今有一险计,我军先连日装作败走,以麻痹敌军,再分一军绕过此地,往楚州方貌所部而去,此却是诱敌之计——在通往楚州的险要路口处设下埋伏,方貌闻我大军攻来必定召回三路军马,即使不能全歼敌军,楚州附近平原地区也方便铁骑施展,此战定要把吴军一举赶出淮南!”
  公孙胜面带疑色道:“学究怎知三路敌军一定会迅速回援?且方貌如率部与刘赟等前后夹击我军,届时我军腹背受敌,莫说一举灭敌,就是自身也难以保全。”
  吴用笑道:“公孙先生多虑了,我已探得楚州城中只有三千余军马,又无良将统率,且方貌为人多疑,我等如出兵楚州,他必定召回三路人马,到时我军三面伏军齐出,方貌如敢出城,必叫他有来无回!”
  于是吴用安排众将出战,城外早已搭起十余道营寨,绵延二十余里,教关秦明花荣二将统领,又叫来林冲,令其十日内连战连败,务必让吴军以为这是偏师所在,众将领命去了,于是各自备战不提。
  再说方貌,因受方腊之命,率十五万大军北上攻取宋朝淮南道,前番连战连捷,数日前听得淮南城宋军弃城而走,心中疑惑,一面叫人侦查,一面扎营休整,过得两日,斥候报淮北宋军确实已经全数撤走,并无发现伏兵。方貌仍恐宋军伪作撤退设立伏兵,兼天色已晚,且士卒久战已疲惫至极,便令休整一晚,第二日再进军,参谋祖士远进言道:“据斥候报宋军确实已经全部撤离,我军不可坐失良机,且有传闻山东宋江近日已经发兵南下,如被敌军占据城池则后悔无穷!”
  方貌却是不在意,大笑道:“先生多虑了,我受陛下重托,当谨慎用兵为上,夜间出击如被伏击则形势更危,且宋江进军不至于如此迅速,即使前来,我军皆是百战精锐,何惧那梁山草寇?”祖士远再三苦劝,方貌只是不从,于是全军休整一夜。
  到四更时分,突然有小校回报:宋江已占领徐州三城!方貌闻之大惊道:“悔不听先生言,如今情形危急,还请先生出一良策。”祖士远道:“在下看来,可分刘赟引军五万攻淮北,钱振鹏,邢政两军伪作进袭徐州及宿州,先令刘赟把敌军引出城池,再设下埋伏,以钱、邢两军迂回包抄,如此三面夹击,宋江必败。徐宿两地则可令副将率部分人马虚张声势,多打旗帜,设疑兵,只要能拖住两处之敌十日,则我军必可破淮南宋江主力。”方貌大喜,便令诸将如此行事,自提兵在楚州,以接应三路军马。
  这日,刘赟率军已抵达淮北城外数十里处,远远望见城头旗帜众多,斥候却回报说城内兵马甚少,只有不到万人,刘赟心头愈加疑惑,于是吩咐将军马分为前后两队,相隔约十里,缓慢向淮北进发。巳时,先锋徐方、张威抵达城外,吴用便令秦明、花荣领兵三千出战,张威看了梁山军尽是些羸弱之兵,又只有数千人,大笑道:“你等山野草寇,只好在水泊里待着,反来犯我大国,真乃不知死活,今我领大军数万在此,定叫你等粉身碎骨!”
  秦明早听得大怒,大吼一声,提起狼牙棒径直冲向张威,张威冷笑一声:“无谋草寇,自寻死路。”随即挥刀截住秦明厮杀,两人盘马大战,刀棒相交,金铁碰撞,地面一时烟尘骤起,两将都使出浑身解数来,一时间杀气四溢,两军万余将士尽皆看的呆了,双方战到四十回合,不分胜败。
  花荣见秦明不能取胜,暗中取弓搭箭,流星般一箭向张威射来,此时后面徐方早已看见,挺枪飞马上前,枪尖一抖,把花荣射来之箭挑飞数丈远,却不想花荣能放连珠箭,挑飞一箭,第二箭已到眼前,徐方情急之下镫里藏身,把身子一伏,那箭擦脸边过去了,顿时鲜血直流。徐方见花荣箭术高强,心早已怯了三分,看花荣策马挺枪杀上前来,只得勉强招架。徐方武艺原不低似花荣,只因心中畏惧,当不得花荣枪法神出鬼没,战至三十余合,渐渐力怯,只办的遮拦躲避,这边张威与秦明斗到间深里,也是渐渐不敌,只是奋力死斗,而吴军却是精锐之卒,梁山军数千老弱怎挡的万余精兵,全仗吴用在城上调度,列成阵势,方能勉强保住营寨。
  正相持间,大队人马分两路杀到城下,为首大将旗号“飞龙大将军刘赟”,手持鎏金枪,勇不可挡,直冲向秦明、花荣军马,韩滔上前抵住,战十余合,已是遮拦不住,拖了铁塑伏鞍而走,刘赟策马冲突过阵去,神枪到处,刺死梁山军十余人,徐方、张威见刘赟大军已到,遂解了斗,各回军中引兵冲杀梁山军。秦明、花荣正欲上前交战,忽后方又有两支军马冲来,梁山军本已支撑不住,等刘赟四支生力军马一冲击,又兼腹背受敌,顿时崩溃,连失数道营寨,吴用见敌军主将已到,忙令林冲出城接应。
  林冲得令,领五百铁骑径直冲向吴兵,自高喊道:“豹子头林冲在此,吴兵休得猖狂!”随即突入中军,所到之处杀得吴军波开浪裂,如入无人之境,正奔走间,侧翼杀出南军猛将贝应夔,挺枪直往林冲颈部戳来,林冲冷笑一声,以左手撑鞍,身子猛一斜跃而起,正好避开枪锋,右腿却是迅速发力,一击将贝应夔踢下马去,喝声:“绑了!”左右牙将早已上前,将其擒回城内。
  吴军阵中,却恼起郭世广、米泉两将,各自挺手中军器上前,双战林冲,林冲力敌二人,兀自游刃有余,三将你来我往,斗到二十余合,不分胜败,林冲却回马便走,两将紧追不舍,行无百步,林冲突转过身来,手中蛇矛如疾电般穿刺而出,一矛将米泉刺于马下,郭世广大惊,拔马急逃,眼看回到阵中,林冲却是张弓搭箭射来,正危急间,对阵一支箭飞来,正撞上林冲射来之箭,却将此箭从箭头直至箭尾切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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