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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暗潮涌动 阴谋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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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京城设在今河南开封,时称汴梁城。
  这是一座规整、大气、繁华的都市,虽不及江南小桥流水,风光旖旎,却胜在气势恢宏、井然有序,繁华昌盛。这里是大宋的政治、文化、经济枢纽,牵一发而动全身。
  和一般京城一样,汴梁城也由外城、里城、皇城三部分组成:
  外城设十二座城关,四周环绕“护城河”。里城设十座城关,四周环绕“护龙河”。外城和里城各自设有商业区和居民区。
  皇城设有六座城门:南侧有三门,从左到右依次是:左掖门、宣德门、右掖门;东侧有东华门;西侧有西华门;北侧有拱宸门。
  这座城也无不透露着当今天子赵匡胤的气质,方正大气,开阔疏朗、清风霁月。
  赵匡胤,乃是宋朝开国皇帝,史称宋太祖,是历史上少有性格健全的皇帝之一。遍翻史书,功勋卓著的帝王不乏其人,但身心健康,不暴戾、不毒辣、不阴损的皇帝并不多。
  关于太祖开国的历史,这里稍作交代。
  以“宋”代“周”(史称后周)前,赵匡胤曾是后周高级将领,随周世宗柴荣南征北战,因身先士卒,敢打敢拼,治军有方,深受周世宗的信赖与器重。赵匡胤还颇有侠义之心,守节重义,有了战功战利是大家的,有了失败失误自己抗。这样的将领怎会不受手下人的爱戴?在公元956年到958年,周世宗就曾对南唐发动过三次进攻,次次都是赵匡胤为先锋,其中以夺取淮南区的寿春清流关一役最为惨烈,赵匡胤一马当先,勇往直前,战事异常激烈,宋军一开始出师不利,连赵匡胤自己都性命堪忧,若不是被一名叫做张琼的亲兵舍身护住,只怕早被如雨的弓箭设成了刺猬。其后,后周军队在不利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最后一举攻占淮南区域,淮南乃是南唐的产盐区,此举几乎断了南唐半个钱袋子。此役之后,赵匡胤被提拔为殿前督点检一职,大约相当于皇家直属部队的司令员,属于天子心腹,地位极其重要。
  一个人若能上下称颂,左右逢源,自然前途无量。
  待到周世宗柴荣突然病逝,七岁皇子柴宗训仓促继位,周朝陷入恐慌,一时人心惶惶,史书称“时人咸谓天下无主。”也就是在此时,赵匡胤在部下的“强迫”下“黄袍加身”点检终于做了天子。
  接下来赵匡胤干净利落还带着人情味的出演“杯酒释兵权”,将地方政权高度集中在中央手中,使得这一幕的改朝换代少了些血腥味儿。有史为证,宋太祖赵匡胤几乎没杀一个功臣,也因此开创了“刑不上士大夫”的祖宗家法,有宋一代,是中国历史上最少荼毒大臣的朝代。
  就这样,赵匡胤三下五除二的把“周朝”拾掇成了“宋朝”,在这个过程中,有两个人不得不提。
  两人同姓赵。一位是当朝皇帝的同胞亲弟赵匡义,后为避讳改名为赵光义。另一人乃是当朝最为倚重的肱骨大臣,此时以官拜宰相的赵普。前者是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弟,后者则是“黄袍加身”的主要策划者。仅仅只字片言,也可明白此二人在朝廷上的份量。
  此时的政治格局正是为赵匡胤、赵光义、赵普三人所掌控。人心但凡涉及到利益之争就会变的不那么纯净,尤其当这利益大到足以俾倪天下时,对心智的考量和折磨也非一言可以蔽之。
  此时的赵光义担任殿前督虞侯,统帅禁军,兼负开封尹,偌大京城归于麾下,自己又是皇帝最信任的内弟……已是位极人臣,荣极一时,可是,这十一年来,赵光义常常扪心自问,“可以停下了么?”对权利的追求仿佛没有止境,随着位阶提升,内心的渴望水涨船高,纵使离至高皇权只有数步之遥,但差之毫厘,则差之千里……,若有做“皇帝”的可能,谁又能安心只是做个皇弟?
  赵光义的心中突然一阵烦躁,这是许久求而不得的压抑和苦闷,如梦魇一般,时时来袭。
  此时的他,端坐枢密院的正堂之中。
  枢密院位于皇宫东侧,独立的三进院落,虽占地不多,格局紧凑,氛围凝重,私密性极强,外有重兵把守,内有禁军防护,层层设防,密不透风。
  此处乃是“秉国大权,本天下之兵柄,代天子之武威……”之地,说白了,就是管理着国家的军政机务、兵防、边备、戎马,密命等重大决策,是唯一有调兵权的国家机构,所以说这枢密院是个权利大的吓死人的地方。
  赵匡胤建国伊始,设置枢密院乃是为制衡宰相的权利,将“民政权”与“军政权”的分立,民政权归入“中书省”,军政权归入“枢密院”,二者并称“两府”。中书省的头儿称为“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耳熟能详的“宰相”,枢密院的头儿称为“枢密院使”,位同宰相。
  既然宰相赵普已经公然和赵侯爷对着干,那赵侯爷要找帮手,自然而然的看中了枢密院。所谓没有攻不破的人心,没有谈不拢的利益,赵侯爷经过多年耕耘,枢密院中的关系网已是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此时,赵侯爷正静坐在台案后审阅秘奏,枢密副使王仁瞻肃立一旁,只见侯爷的脸色阴沉不定,像是强压怒火,待展开随秘奏奉上的一卷画像,倒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作为晋王心腹,王仁瞻只需稍抬眼眉,便能敏锐的触碰到这位王爷的心思。此刻他心里正暗暗奇怪,这封通敌卖国的密奏,怎么只让晋王气恼片刻?难道晋王的气量变大了?断然不会,按晋王的脾性处理起悖逆之人绝不心慈手软,只怕越不显山露水,这火憋的就越大。
  晋王赵光义沉思片刻,吩咐道:“传卢多逊前来见我。”
  “是。”王仁瞻连忙吩咐下去。
  在等待翰林院史修卢多逊的空档里,王仁瞻眼神扫过赵侯爷的面孔,内心暗自揣测着侯爷的心思,琢磨着自己的应对,以防捉衿见肘。
  这王仁瞻乃是宋朝大将,曾任平西大元帅,率部夺取西蜀,本是功勋卓著,但由于律下不严,纵容属下在西蜀烧杀抢掠,一时激起降军兵变,民怨沸腾。皇帝赵匡胤盛怒下本欲治以重罪,经赵光义再三为其求情后,方才改罪为罚,躲过一劫。
  此后,这王仁瞻便唯赵光义马首是瞻,宦海沉浮中也始终受侯爷提携,官至枢密副使,今生怎能不感恩戴德?
  当然,王仁瞻不过是赵光义笼络的众多门臣之一。这套笼络人心的手法,赵光义早已炉火纯青,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之人,谁都有崴了脚的时候,只要不是天理不容,只要尚有被拉拢价值,赵光义都会不遗余力想方设法的“助人为乐”。他坚定的认为,“笼络”远比“收买”高明许多,前者谋的是未来,后者谋的是利益,他是有境界的人,当然要做有境界的事儿。
  稍时,卢多逊前来,行参拜之礼。同为侯爷心腹,卢多逊出身书香门第,天资聪颖,博学强记,官至翰林院史修,曾多次出使南唐。
  赵光义命人将密函与画像交给卢多逊,静静的看着卢多逊。
  卢多逊官场历练多年,对自己脸上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要表现的愤怒,以示对朝廷的忠心,但也不可太过,以免显得不够内敛沉稳。他当然也知道赵侯爷的脾性,纵使侯爷自己已成竹在胸,也喜欢先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于是,卢多逊清了清嗓子道:“臣阅完此卷着实心惊,我大宋边境要员胆敢通敌叛国,必须严惩不贷。只是,此案关系重大,仅凭一悖主奴仆供词及一幅画像恐论证不足,臣建议请枢密院会同刑部共同审理此案……”
  卢多逊说道此处,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发现侯爷脸色颇为不屑,知道自己没说道点子上,又使劲儿转了转脑子道:“殿下今日召微臣前来,可是让微臣确认此画像是否确为林仁肇?……”
  赵光义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卢多逊的话,低声说道,“我朝与南唐多次交锋,熟知林仁肇相貌者不乏其人,画像早已确认是林仁肇本人无疑。”
  卢多逊看着岔的越来越远,不敢再言。
  赵光义叹了一口气说道:“卢长史,你当年出使南唐,仅凭三言两语便获得南唐一十五州地理图经,这份儿机敏哪里去了?”
  卢多逊心下一凛,连忙跪下道:“请恕微臣愚钝,还请侯爷明示。”
  赵侯爷道:“召你前来,断然不是为了查证那岳州通判的罪责,一个五品外员根本无需劳烦诸位,纵使罪名坐实,不过是处决一个通判而已……”
  赵侯爷边说边给了一个平身的手势,卢多逊起身与王仁瞻一起听候教诲。
  “每一次事件,善虑者应放至全局通盘考虑,如岳州之事若单独来看不过是一桩通敌案,但若放置我朝与南唐的局势中来看,这就有可能是一步棋。”
  卢多逊抬起头道:“侯爷的意思是要借题发挥,挑起更大事端?”
  赵光义点了点头。
  看两位仍没有头绪,赵光义接着说道:“此画像是谁?”
  王仁瞻疑惑的说道,“确认是林仁肇无疑”
  “那我朝剿灭南唐的最大障碍又是谁?”
  “也是林仁肇”
  赵光义阴侧侧的声音传来:“林仁肇号称“林虎子”,乃是我朝出兵南唐的拦路虎,必须除掉。这通敌案若换个角度,编一套说辞,难道不能成为林仁肇暗通我朝的罪证吗?只要我们稍加渲染,也许就是一出好戏。”
  这次卢多逊摸到晋王脉搏后,认真思虑起来,“侯爷可是想用反间计?”见侯爷沉默不语,胆子也大了起来,“但那林虎子威望极高,深受江南李煜信任,离间此人恐怕不易。”
  赵光义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任何时候,只有了解你的对手,善于利用他们的短处,才能出其不意。李煜那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头脑简单,毫无主见,此人最易感情用事。只要布局得当,他必中计。至于如何布局,不用我教你们吧?!”
  卢多逊与王仁瞻虽还是一头雾水,但不敢不接话茬儿,忙施礼答道:“臣等明白。”
  王仁瞻试探性的接着说道,“侯爷,只是那岳州通判戚云如何处置?”
  赵光义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戚云处不得打草惊蛇,只需严密监控其动向,随时上报。若是将来他知道,皆因他一时感恩便给恩人招来大祸,心中的痛苦将比身体的痛苦更甚。……尔等要明白,真要打垮或者惩戒一个人,要对付的是他的心智,而非他的身体。世上许多事远比死更受折磨……。”
  一席话听得卢多逊与王仁瞻也不禁背上一寒。
  赵光义将此事撂下不再理会,只是转瞬,又想起其他事情,对着王仁瞻说道:“近日可有王继恩传来的消息?”
  王仁瞻忙应答道:“王总管时时有宫内消息传递,都不是什么大事,故而微臣没有禀报侯爷。”
  赵光义面色不悦的说道:“是不是大事,不是由王大人定夺的。再者,皇宫内岂有小事?”
  王仁瞻自知失言,点头如啄米道:“臣妄言,请侯爷恕罪。”于是赶紧将皇宫内侍头领王继恩所传消息事无巨细的一一禀报。
  赵匡义听完点头道:“继恩心思缜密,有他在内宫再稳妥不过。”一句话触碰到虽已尘封但挥之不去的往事,眼神也变的深远,喃喃道:“当年若不是他在太后身旁,我也不会知道那‘金匮之盟’”。
  王仁瞻与卢多逊相互对视一眼,轻声说道:“侯爷不必挂怀,有那‘金匮之盟’侯爷有朝一日必登大位。”
  赵光义的眼神突然失去了平静,怨毒之色袭上眼眸,但只一瞬便掩去了那感情的缺口,口中却是一连串的说道,“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是何时何日?我已经等了十一年,还要再等十一年么?那‘金匮之盟’虽是太后遗命要将帝位传于我而立下的盟誓,但当时我并不在场,若不是王继恩在太后旁侧,只怕我连‘金匮之盟’都无从知晓。盟书由那赵普手书记录藏匿,而今他公然反对嫡传弟,如若真的否认遗命,我又能奈其何?纵然他不否认,待若干年后,皇兄长子已经成年,当年遗命“不立幼君”的初衷还能站得住脚?届时,一帮朝臣搬出嫡传子的祖制,我又能奈何?”
  卢多逊近前一步,显现出他的沉稳与干练道:“侯爷所虑极是,正是因为赵普的阻挠,有些事情我们进展的颇为不利,但这些年来我们不停的收集赵普贪权专断,徇私枉法的证据,就是为了拔除这颗钉子,此事已颇有成效,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翻江倒海。”
  赵光义稳了稳情绪,“卢大人殚精竭虑我是知道的,只是前路艰难,不得丝毫大意。”
  卢多逊道,“微臣明白!微臣认为现在的朝局对我们并非不利,侯爷担任开封尹的这些年,朝堂地位越来越稳固。祖制成为皇储者必须是‘亲王、尹京’,现如今开封城已经是我们的了,成功了一半,而皇上也多次说要封侯爷为亲王,到时候,成为皇储就是名正言顺了……”
  赵光义摇了摇头道,“成功一半算什么?哪怕只差一步也是全盘皆输……”停顿片刻后,仿佛雄心又回,“所以,在剿灭南唐中我要建功立业,以堵赵普‘没有军功,缓立亲王’之口。”
  话音刚落,马上又想起一件事对王仁瞻说道,“我访得的那位名医程玄德,你安排进太医院,此人医术高超,思虑周密,行事稳妥。我会叮嘱王继恩,让他给程玄德露脸的机会,对此人,你仍需多加关照。”
  王仁瞻连忙称是。
  正说话间,只见王仁瞻的亲信前来禀报道,“启禀侯爷,刚刚收到江南传书,要面呈侯爷。”
  赵光义取过那密函细看,读着读着露出了笑容,对二位心腹说道,“释若泽高僧来函,说他已经取得李煜的宠信,令李煜迷信佛法,终日与他谈经论道,不理朝政,近期更将国祚托于神佛,越发昏聩……”
  因卢多逊并不清楚此事,于是问道,“侯爷所说的释若泽可是名满江南人称‘小长老’的那位高僧?”
  赵光义得意的笑道,“正是,此人乃是我大宋之人,‘所谓擒贼先擒王’不论什么时候,我出手的格调都比那李煜要高出许多。两年前我安插此人迷惑李煜,果然没令我失望。”接着,对王仁瞻说道:“释长老还给我朝引荐一个叫樊若水的人,说此人乃是奇才,日后兵发南唐必有奇用……,信上还说此人不日将投奔我朝,王大人,你就费心安排接应一下吧……”
  不待王仁瞻回话,赵光义“啪”的合上那份密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埋下的种子都已经发芽,开花结果的日子也应该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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