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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炫身边仅剩三人,晋兵将太子与蛟分围两处,绝无逃路。太子炫曰:我命不保乎?皆蛟误我,吹牛不交税,可是有时要交命。
正在绝望,忽听有人喊:怎可在此格斗?声音怪异,尖锐刺耳。众人皆停戈注目,但见一行人,皆黑罩青衣,担着一轿,轿中一人,亦是黑巾披面。众人认得,乃大法师巫贞也。
巫贞面如白纸,颊无寸须,不辨男女。到了跟前,巫贞斥道:此乃祭神场所,神祇歆享之地,岂容尔等在此打斗?
众人皆敛手侍立,莫敢乱动。大将军何晋道:我等在此捉拿弑君逆贼,尔但操法事,两不相干。
巫贞哼了一声,道:生灵荼毒,触犯神怒,岂谓不相干?
太子炫忽释剑伏地,稽首道:法师在上,炫无限敬畏,不敢惹怒神意。若我能为国主,当以大法师为国师,率全体子民敬奉神明,岁岁奉祀。
巫贞点首:汝既如此诚意,自今以后,便为我法徒,得诸神保佑。
太子炫顿首道:感谢我师,愿任我师驱驰。
大将军何晋举剑一挥,号召部众:速诛逆贼,敢挡道者斩!
众兵士皆不敢动,但持戈观望。晋驱动坐骑,挥舞长剑,欲亲自格杀。巫贞道:不得无礼!着!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鬼画符,顷刻间,狂风大作,黑尘扬天,目不能视,马亦受惊,扬蹄嘶鸣,险将晋掀落马下。
众兵士无论何方,统皆释戈伏地,莫敢仰视,齐道:神明见谅!
晋亦觉惊骇,不敢再动,正在彷徨,蛟喝道:大将军还不下马祁禳,难道还想逆天找死么?
晋卸鞍下马,匍伏于地,道:晋无礼,乞大法师宽宥。
巫贞道:汝既知罪,何不辅佐太子,安定社稷?
晋叩首道:但依大法师。转向太子:晋方才鲁莽,有忤太子,乞太子恕罪。晋甘愿肝脑涂地,效命太子。
太子炫冷笑道:难道我仍为太子么?
晋惶恐,额头冒汗,再三叩首:微臣口误,死罪死罪。习惯成了自然,可见习惯害死人。
太子炫道:孤且不要你性命,但褫你官职,待你立功赎罪,再作计较。
晋顿首道:谢我主不杀之恩。
太子炫起立,道:诸将护我入宫。大法师何不一同入朝辅佐王位?
巫贞收了法术,安神定魄,徐徐道:唯侍神祇,何足侍人?独不知我为神经乎?命架起玄轿,悠悠而去。
众皆伏地再拜,直至大法师远去。
众人拥太子炫进宫,大摇大摆坐上王位。群臣皆以为太子炫有神助,莫敢不服。前典军校尉蛟冒死相助,有佐命首功,擢拔为大司马,总督中外诸军事。一班死党,凡助炫王抢位者,皆爵秩有加。忽然想起媚姜母子,不知去向,大怒,命有司搜捕,即刻拿回。
原来媚姜见势不好,趁众人皆伏地拜服,携了幼子,匆匆逃离,去往母家,告父左徒冒太子弑主。冒大惊,欲进宫召集羽卫,媚姜道:大将军何晋初颇有讨逆之心,率众包围太子,不意大法师巫贞到来,救了太子。大将军何晋恐亦易志,改弦易辙,拥立太子了。父亲若入宫,徒自送死,不如收拾细软,家丁护卫,逃往他国。迟一步,太子必然遣兵捉拿,我族不保矣!言毕痛泣,不能成声。
冒转思,只能如此,别无他法。急命家人收拾细软,驾起马车,开门而逃。行不半里,但听后面大闹,喊杀声起,一队人马,从后杀来。转瞬迫近,一番冲杀,冒与家人,通皆毙命,道路之上,死尸横七竖八。媚姜母子,作了俘虏,押送回宫。
军士将媚姜母子押至炫王前,媚姜跪地乞饶,一双泪眼,犹自向炫顾盼,柔声道:妾素闻大王风流俊朗,心实爱慕。然为先王所夺,妾迫不得已,委曲求全,暗思今生不能侍奉大王,但能常睹大王之英容,聊足称心。前与大王恩怨,实出自先王,妒我有爱慕大王之意,转怒于大王。妾乞大王赦我不死,但得余生,任王骑驱。
媚姜说得娇喉哀婉,楚楚怜人,竟然惹动炫王淫心,遂命将媚姜母子押入内宫,关进幽室,母子分用铁镣栓住。炫王罢朝,先饮酒数觥,然后单身入室,当其子面,剥光媚姜衣服,戏耍玩弄施虐其身。媚姜忽痒忽痛,忽娇忽哀,惹得炫王兽性大发,大施淫功。
宣淫已毕,炫王令媚姜母子皆不准着衣,然后抽出荆鞭,痛笞数下,直皮开肉绽,号哭不绝。媚姜连连求饶,炫置诸不理,直至力疲,方才弃鞭而去。
炫王命太医为媚姜母子疗伤,待伤口初合,又入其室,剥开二人衣服。炫王淫心复发,故伎重演,甚至以舌舔媚姜肉身伤疤。宣淫之后,又是痛笞母子。号哭声惨烈,达于宫外。
炫王屡复如此,令媚姜生不如死,把原来一颗求生乞媚的思想,统统忘却,跪伏王前,哀婉泣乞,只求炫王速速赐其一死。炫王奸笑,道:汝不是天仙么?既来人间做客,寡人怎可不多留你几日。
媚姜泣道:妾前遭先王蹂躏,又被大王催折,残花败柳,做什么天仙,不如让妾婉转零落,化着泥土罢。
炫王故作哀怜之状,道:寡人颇好怜香惜玉,就是残红,也当悉心呵护。只要残花不老,寡人便不忍相弃。
媚姜唯伏地长泣。母子二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徒自哀号。
炫既为王,大演军马,欲图芍药故土,从螺蛳口中夺食。原在军戎中将兵多时,对其旧属,大力擢拔,一时朝堂之上,多为戎装,几近为一军人政府。符渊在故太子宫开坛讲学,因其有大志,炫王竭力延请,欲其任事,辅佐王业。符渊初力辞,但言自己一介书生,不谙政务,一心只以授徒为业,聊足衣食便可矣。
炫王当然不信,未免不悦,符渊不肯为其所用,难道另有他图?阴有杀意。符渊已微察王意,有朝中任事的生徒密告符渊曰:炫王原迎纳先生,便有意供其驱驰。先生既得炫王之恩惠,何以拂逆王意?炫王残忍好杀,先生不如就之。
符渊闻言方有所惧,乃解巾从仕。炫王大悦,授之为三闾大夫,道:先生志在教育,寡人便遂你所愿,先生当以己才学,教授王公贵族胄子。
符渊稽首:愿遵王命。
然符渊本意,在于教化黎庶,黎庶之中,多有砥砺求进之人,苦无文化,遂至沉沦。贵胄子弟,多有不肖,养尊处优,不求上进。符渊自开讲坛以来,便有一人,颇是好学,每期必到,坐于前排,凝神倾听,抄写笔记,符渊印象极深。乃越骑校尉仲冲也。自幼贫寒,无以果腹,乃投身军旅,但求一饱暖。临阵有勇略,善用机谋,大约是死中求生,倒逼出来。初为步卒,多遭军中老兵欺凌,临阵杀敌有功,献馘屡次居首,众人乃服。遂一级级擢升,至校尉,年不过二十有五。初听符渊讲课,方知有兵书战册,如饥似渴,苦不识字,因而格外好学。遂与符渊结成师徒之宜,颇为敬重。符渊亦视其为友,二人亦师亦友,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符渊曾戏曰:若我一日为天子,君可为何人?
仲冲道:为一帅可矣。指挥千军万马,攻城略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庶几可乎?
二人抚掌大笑。论起时事,言辞激越,甚是契合,尤其对现时朝政,颇多异议。自此,师徒便有傲视天下之心。
符渊当初入硫磺国,肩负暠王使命,如今暠王是死是活,不得消息。秋轩入螺蛳请兵,正如羊入虎口,至今也是生死未卜。偶有从芍药逃入之人,皆言国都已遭螺蛳国骜王大军占领,边境守兵,举戈投降。骜王残暴,竟将几千降兵尽皆坑死。烧杀抢掠,昔日富庶之国,如今成一片焦土。符渊痛心疾首,自恨手无寸铁,不能为国效命。借上朝之机,屡次向炫王倡议出兵,逐出螺蛳之寇。炫王虽颇欲大图,然初登王位,得之不正,内政不稳,暂且无暇顾及。
符渊亦挂念集闲谷夫子与同窗,不时打探消息。从芍药国逃来避难之民,皆不能确证。只是传言不断,有云遭骜王屠戮的,有云尽皆逃散的。符渊欲亲自回一趟集闲谷,以探究竟。若遇夫子与同窗,不妨接来硫磺国避难。
忽一日,来了一人,顿使符渊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