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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罢朝,蛟独逗留不去,禀王道:臣今家中有一幼鹿,十分肥美,大王明日是否有暇?
掘图王闻言大悦:何谓无暇?明日便去。
翌日,掘图王令备驾欲行,太卜为之卜筮,卦有凶象,中大夫谏阻道:大王为国之枢要,不可轻入臣家,有失仪范。
蛟斥道:王命在天,有天护佑,无所不行。
车驾行不数步,忽车辕无故崩折,随行侍郎道:车辕折断,似为不吉,王不如回宫。
蛟斥道:车辕折断,乃太仆失职,修缮车驾,保王出行平安,实为本职。故作妖言,欲推卸责任么?
掘图王乃令换乘新舆。一行人便往蛟府进发。掘图王心中非贪念鹿肉,实是垂涎那两条艳肉,色令智昏,听不见大臣的谏阻,也不管吉凶祸福,一路上洋洋自得,想入非非。
到了蛟家,蛟家人皆出门相迎,自然少不了妻女。掘图王早瞧见,暗送秋波。蛟看在眼里,心中妒意奔涌,暂且隐忍,强作笑脸,仍旧谄媚于王。进了大庭,请王入座,一干人陪侍一侧。忽有人喊:太子驾到。王惊起。果见太子大摇大摆,方步而入,见了父王并不参拜。掘图王面有愠色,转眼视蛟。蛟慌忙跪拜,道:臣闻大王与太子有隙,不免心中怀忧。王家不睦,非国家之福也。臣日思欲为王室缓颊,苦不得隙。恰家中有美味,太子亦好美食,臣便思何不请大王与太子同席,以酒劝进,消弭误会。臣未先奏明大王,擅作主张,确是死罪,还望大王宽宥。
王虽心中不快,但亦不便发作,暗思太子今日如能好言认错,从前不睦便可一笔勾销,毕竟是骨肉相连。
蛟奉觞作揖,连连敬酒。又为大王与太子斟满,道:太子当敬大王三杯。
太子起身举觞,鞠躬一敬,道:儿臣敬父王一杯,一口尽了,以表赤诚。然后自己一口喝了。掘图王欲试太子气量,端起酒杯,只是稍稍呷了一口。
蛟给太子酒杯加满,太子又起身敬道:儿臣再敬一杯,但请父王饮尽,乃是看重儿臣。自己先自又干了。
唯掘图王仍旧微微呷了一口,便放下酒杯。太子炫未免不乐,并不愿再敬。蛟于太子酒杯加满,太子炫推开酒杯,道:今日便到此罢。
掘图王缓缓道:不是三杯么?身为储君,任出戏言,怎可立信于天下。
太子炫越发不乐,哼了一声,道:擅行废立,也好算是立信于天下么?
掘图王怒起:我为一国之主,要废要立,何人敢违?
太子炫亦挺身而起:我既为储君,怕不是你能轻废!
太子炫居然敢当面顶撞,掘图王怒不可遏,掷杯砸太子炫,正中面门,血流如注。众人忙上前劝解。太子炫跳到一旁,高喊:昏君,你今日死期已到!刀斧手何在?
话音刚落,房中埋伏刀斧手抢突而出。掘图王随身护卫见势不好,忙拔剑相斗,毕竟是慢了一着,又毫无准备,被刀斧手一连砍倒几个。掘图王不及反应,尚在目瞪口呆。随行侍郎高喊:大王何不快走!掘图王如梦方醒,急忙夺门而逃。太子怎肯舍王逃逸,抓起一缶掷去,正中掘图王后背。掘图王哎哟一声,扑倒在地。太子炫抽出佩剑,疾步上前,欲取大王性命,剑锋直指掘图王后心。眼前人影一闪,利剑插入肉身,乃随行侍郎也,舍命为掘图王挡了一剑,顿时一命呜呼。
太子炫欲拔剑再刺,王车夫拼死赶到,拉起掘图王上了车驾,奋起一鞭,驱车急驰。
蛟急道:不可走了大王!急令人从马厩中牵出马匹,付于太子,道:太子速追,不可迟缓。
太子炫飞身上马,纵马直追。太子死党围住掘图王从人一顿乱斫,悉数砍死,大堂之上,血流漂杵。蛟早驱动车驾,吆喝杀手上车,助太子击杀掘图。
掘图王转身望见太子炫紧追不舍,快如疾风闪电。毕竟车慢马快,眼看太子炫愈来愈近。掘图王叫道:吾命今日休矣!猛抽一鞭车夫后背,道:真乃驽马耳!今日害我命。
忽见前有兵所,掘图王扶车夫背而立,大呼:太子谋反,速来救王!
事起突然,兵士茫然不知所措,又未敢十分相信,仅持戈张望。掘图王见势急呼:我乃大王,此乃御驾。
兵士欲持戈上前,太子高喊:我乃太子,正在追贼,前者冒充大王,敢挡者死!
兵所中之人,闻听外面叫喊,出来观看。为首者百夫长,曾为宫廷侍卫,认得大王,忙拔起佩剑,道:此乃大王,速加保护!领着一帮兵士跳入道中,欲拦阻太子。太子高叫:速速避开,挡道者死!话音未落,马到跟前。马蹄奋起,兵士躲避不及,便有几个撞倒路旁,伏地不起。
百夫长不敢追赶,忙敲起梆锣,一处锣响,连番跟进,一时间天狼城警声大作。
太子炫知逆谋已泄,心中作慌。欲调转马头,另作计较。后面蛟驱车赶到,望见太子踌躇,急叫:今日不杀王,王便将反噬,何不冒死一搏,尚有生机。
太子炫猛然醒悟,复又紧急催马疾驰。掘图王扶车夫肩而立,一路狂叫:太子谋反,速来救驾!听得城中到处梆锣响,心中得计,稍稍宽慰。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车辕崩断,车舆颠覆,掘图王滚落于地,撞了个头昏眼花。刚刚醒过神,正待要挣扎爬起,太子炫飞马赶到,手起一刀,将掘图王劈倒,再补一刀,鲜血喷溅,眼看掘图王一命归天。车夫尚在地上挣扎,太子炫不由分说,上前一刀取了性命。
城中守卫四面赶来,正要救王,却见太子炫已将王杀死。后面蛟驱车急赶,并高喊:此乃奸贼,冒充大王,太子已除之,军士勿得惊扰,各回本位,坚守己职。
众兵士皆持戈站定,欲前不敢,犹疑无主。有大胆的放声问道:太子果与王相残么?
蛟厉声喝道:放肆,焉敢胡言乱语!到了跟前,蛟命力士将掘图王与车夫尸体搬至车中。太子炫满身是血,踌躇不知所为。蛟低语道:宫中闻之,必然大乱,太子带领壮士,速速回宫,占据王位,免得奸党乘隙作乱,拥立他君。我但领心腹,前往军中亲信所在,召集前来宫中护卫。请太子即刻草书一封,并教我送至何处。
太子炫道:苦无纸笔。
蛟在王身上割袍为纸,献与太子前,道:太子何不以指为笔,以血为墨。
太子炫顿悟,遂以指蘸血,书曰:我乃太子炫也!王宫有变,孤已入主大位,速统精锐进宫护卫。
太子炫谋逆,早有人驰报宫中。媚姜闻变,大惊失色,携子往依大将军何晋,提喉娇泣,道:太子无道,竟敢弑王,今我母子性命难保,全赖大将军。王于大将军有恩,何不捉拿太子,以正法典?否则,太子残暴,我辈无噍类矣。
晋踌躇道:皆为王子,我乃外臣,岂敢干预内宫?
媚姜道:太子弑父,已非王子矣。况将军若能平定叛逆,辅佐幼主,匡济时艰,乃国之栋梁,得君王恩宠,万姓仰慕,此不世之功,将军何以不就?
晋闻言,不觉动了心思,欲趁主幼母危,正好挟权自重,统领朝纲。便道:王妃放心,我等世受王恩,敢不效命?太子轻躁,不足为也。
媚姜闻言,心稍安。
太子炫驰到宫前,早有禁卫阵列宫门,兵甲齐整,似专待太子。大将军何晋立马阵中,冠婴环甲,威风凛凛。掘图王妃媚姜亦携子立于其后。晋见了太子炫,并不揖手,道:闻道太子弑主,果然否?
太子炫道:王既已不在,我即为尔主,何不臣服?
晋冷笑一声道:太子尚未即位,何以称王?
太子炫道:孤离王位,仅差毫厘,将军但让开一步,我便为王矣。
晋呵呵一笑:晋但知须先缉逆人,其余不问。
太子炫道:将军若能弃旧扶新,何愁富贵?
媚姜急道:太子狡黠,将军切勿轻听谎言。休与他多言,杀之可也!
晋微哂道:富贵固我所求者,然无太子我便不能得富贵乎?
太子炫道:不然。若将军扶持幼弱,便是大谬矣!主少国危,即便得了富贵,能久乎?
晋复道:助纣为虐,便能久么?
太子炫语塞,骤有怒色:孤久在军中将兵,爪牙四布,将军不图富贵,难道亦不畏死么?
晋讥曰:首级没了,爪牙何用?
太子炫逾怒,欲挥兵相斗,然回视人少,力量悬殊,不敢擅动,又恐退却遭何晋追杀,正在为难。媚姜呼曰:将军何不戮了逆贼,迁延何为?
晋道:太子不去,晋便不客气了。只手一挥,驱兵围裹。太子炫见势不好,急呼:壮士何在?身边壮士仗剑护住太子炫,慢慢后撤。
一壮士道:后有一寺,可退守其中,依势固守,待典军将军援军到来。
太子炫依言,退至寺庙,紧闭大门。大将军分遣兵士,将寺庙团团围住,风雨不透。晋呼曰:太子出来请降罢,否则放起一把火来,无处躲避,俱成焦炭耳。
太子炫闻之,不免惶急,乃高声道:将军难道不怕犯弑主之罪乎?
晋道:弑主者,太子也。晋乃替先王讨逆。
媚姜令兵士:休与他多言,放火。兵士点起火把,欲待放火。晋高喊:我等火把已燃,太子不出,即刻葬身火海。
太子炫惶急,叫道:将军何以逼之太急?孤弑君,实为先王不思进取,迫不得已。螺蛳国吞并芍药,孤屡请起兵,先王不许,眼睁睁看着螺蛳将一大块肥肉,吞入腹中。彼成强藩,实我硫磺国大患。将军乃国之长城,奈何不自强力,堕毁斗志?
晋闻言似有所动:此事与太子弑君何干?
太子炫似觉一线生机,道:能强我国威者,唯孤耳。将军若能与孤共进退,则硫磺国不畏不强大。称雄大国之中,开疆拓土,兼并天下,难道非将军之愿乎?
晋道:正是我愿。
太子炫道:奈何扶一孺子?
晋垂首不答,良久,道:孺子尤可教也。
忽有人道:典军将军来也!
太子炫大喜,顿觉有救,向外喊道:我援军已到,将军何不倒戈以授,方可保住残命。
晋转视,望见蛟领了一群兵士,疾驰而来。再视,不过区区十余骑耳。晋哈哈大笑:彼自投罗网,前来送死,不足我试刃,何足道哉?
太子炫大失所望,益发惧怕。但见蛟驰兵到前,对晋道:大将军不助太子,反扶妇孺么?
晋道:原来你伙同太子造反,正恨不能寝尔皮食尔肉,现自来送死,岂可放过?驱动部众杀向蛟兵。
原来蛟握太子炫亲笔血书,到军营招募死士。军中太子私党以为掘图王已死,颇以为太子事CD想争功,踊跃请行。蛟纠众往宫中驰援太子,行至途中,闻太子已被大将军何晋围困于寺,随行兵士一哄而散,仅剩十余骑,尚踌躇不肯前行。蛟道:太子生死未明,怎可半途而废?若太子功败垂成,我等皆有叛逆之名,合族一体骈戮。既为一死,何不冒险一搏?
余众遂心固,跟随蛟救援太子。到了跟前,却被晋挥军围剿,一番鏖战,刀光四起。太子炫见有援军,亦开大门,指挥身边壮士杀出,里应外合,希图侥幸。
晋分兵绞杀,毕竟太子人少,虽然皆为亡命之徒,极其凶悍,亦杀毙何晋不少兵卒,但以一当十,死一个少一个,有去无回,眼见得太子死党越来越少,所剩无几。晋尚高喊:取蛟首级者,加爵三秩,取太子首级者,加爵五秩。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晋兵纷纷挥动长矛,直向太子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