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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轩领一班守军,将入城之敌逐出城门,追至城外,欲赶尽杀绝,却遇骜王大军杀到,顿时溃散。太子勉不知所踪,田野四处都是逃命之人,骜王大军如入羊群,肆意屠戮。秋轩格毙几个螺蛳兵,四处寻找太子,却听有人喊:先生救我。
原来榛芜之中,藏了一女,貌美衣华,还怀抱一婴,惊魂未定。秋轩道:你是何人?如何孤身在此?
女子道:我乃宫中艺贵妃是也,随先生从宫中逃出,被冲散到此。怀中乃大王幼子。
秋轩慌忙翻身下马,将艺贵妃从荆棘中扶起:见太子否?
未见也,恐已遭不测。先生救我母子则个,替大王保住一丝血脉。
秋轩道:夫人放心,我当拼死保护,替大王复仇。
秋轩将艺贵妃扶上马鞍,自己也上了马,然后策马,寻了一条小径,以防螺蛳兵追赶。
芍药国皆中了螺蛳奸计。想必硫磺国要兴兵犯境的消息,乃螺蛳国散布,故意混淆视听,诱使芍药将大军调遣于硫磺国边境,以造对螺蛳国防备空虚,然后假借援救之名,趁机吞并。如今骜王虽已占国都,然芍药国大部主力皆布防于硫磺国界,生力军尚在,还可占据险要,抵御强敌,国还可谓未亡。暠王与太子虽下落不明,但暠王幼子尚在,可聚人心,当速速赶往彼处,召集部众,振旅迎敌。秋轩可奔走大国,乞求援救。骜王外临大国虎视,内遇芍药之军抗击,蛇食鲸吞,恐难以下咽,或许知难而退,芍药复国有望。
秋轩心虽无限悲怆,但总算不曾绝望,一路策马前行,赶往硫磺国界。艺贵妃不谙骑马,扶住秋轩,因此马行不快。艺贵妃一路嘤嘤,道:大王往边境迎寇,先生可知其生死?
秋轩道:我与大王被敌骑追击,后来逃散,我四处寻找,皆不知大王所踪。想我大王命大,定能得老天保佑。
艺贵妃道:若大王不讳,我孤儿寡母,所依何人?
秋轩道:我当力保夫人与小王子觅得大王,重拾江山。
秋轩行进迟缓,却被骜王抢了先机。骜王遣使者携书,乘快骑一匹,前往边境招降芍药国守军。守军统帅乃镇武将军长戍。使者自称受螺蛳国骜王派遣,来宣慰将士。守军尚未闻国都沦陷消息,待将军长戍问话,才得知噩耗,通皆惊愕。展书读曰:尔国暠王庸弱,不足以保境安民。骜王受天之命,慰芍药国万民仰望之渴,振旅提兵,亲统十万雄狮,卷席而来,扶芍药于欲圮。今直捣锦云城,已作芍药万姓之主。将军宜应天顺人,望风输诚,免至生灵涂炭,有忤上天惜杀之心。骜王正于锦云殿中恭候,愿与将军共图社稷,并肩牧民。
长戍览毕,良久不语。使者道:将军莫非有所顾忌?
长戍缓缓道:我王何在?
使者道:暠王与太子,皆不肯识时务,徒以蝼蚁之力,欲挡巨轮,现早被碾压,成齑粉矣!
长戍叹曰:王既殁,臣子当为之死节。
使者道:将军所部,不过区区几千人。骜王雄才大略,亲率十万大军,统皆骁勇之士,百战之兵。将军为王死节,诚堪标榜。然将军不怜惜手下几千将士乎?为己沽名钓誉,成一世之虚名,将几千将士送至坟茔,母丧子,妻亡夫,将军何其忍也!
长戍顾视身边诸将,道:吾侪既为军,便当有生死,不然,何不解甲归田。吾爱父母妻子,难道尔螺蛳国军将便不爱惜么,奈何无端擅起兵衅,寇人国家?
使者不能答,但云:将军既不肯输诚,便休怪骜王凶狠,几万铁骑,随后就到,眼见得此地狼烟立起矣!摇头叹息而退。
使者刚去,便有警报传来,螺蛳国一万轻骑倍道急进,即将杀到城前。长戍急令整缮战备,登陴固守。宣慰众将道:彼轻骑而来,利在突袭。若我依城固守,彼无攻城重兵,无能为也。但听号令,一同杀敌。
偏将卯丁献策道:敌前锋不过几千,虽然精锐,但远来疲惫,立足未稳,我当趁其不备,开门杀他个措手不及,或有胜算。倘一味闭城固守,城中军粮不多,待骜王大军后到,围城如铁桶,水泄不通,我军粮耗尽,难以持久,终为其所破。终归一战,不如抢得先机,打主动战。
长戍道:你晓得什么?敌兵初来凶悍,如冒险出战,定遭败绩。敌大军未到,我先自折损,如何守城?骜王一到,城立可陷落。我但养精蓄锐,城中军粮尚可支撑三月,三月之中,坚守待变,或有转机。
卯丁以为,长戍之策,乃是罔失战机,纯粹是坐以待毙。悻悻道:坐以待毙,不如现在请降。
长戍大怒:大战当前,何敢摇动军心?喝令推出去斩首。
众将皆免冠跪地,为卯丁求饶: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自损一将,于我军不利。不如令其效命阵前,将功折罪。
长戍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责打五十大棒。
未逾半日,螺蛳轻骑便到了城下。为首一将,仰首呼道:吾有三计献与诸位。愿降者,举白旗为号,主帅出城受降,可照享富贵,此为上计;愿逃者可开门自去,我等决不追赶,此为中计;愿战者但守城池,待我破城之时,合城屠戮,不遗噍类,此为下计。不知城上诸君,愿取何计?
长戍高声答道:依我看来,你之下计,实为上计。
贼将道:想必你就是镇武将军了,身为主帅,何其愚也!
长戍道:有愚忠,故有愚智。传令射箭。一时箭如雨下,立将敌骑射退。
敌将见城中守军不降,立部署攻城。螺蛳兵果然勇悍,全不怕死,顶甲盾,冒矢雨,纵马驰至城下,四处附城,犹如蚁攀。守军不免胆骇。长戍四处奔走,查看险情,组织御敌,危急之处,亲自搭弓射箭,杀毙敌兵。正在城垛俯首射击,突然背后挨了一刀,正待转身,当头又是一刀,翻身栽落城下。
杀长戍者,正是偏将卯丁。卯丁向长戍献策,未被采纳,已是怨望,反被责打,转怨为恨,阴怀逆心。与军中党徒密议:长戍狂妄无智,敢抗天兵。若城破,我等皆无遗种。何如无谓一死,不如杀了长戍,开门纳降。
众人皆争相附议。于是趁长戍不备,背后一刀,将长戍砍翻城头。守兵正在鏖战,忽见主帅被戕,急欲来拼。卯丁大喊:长戍不智,徒令我辈送死。螺蛳国兵强,我等拼死相搏,亦不能挽救国家,赴死何益?徒令我父母妻子哀号。不若开门降之,还可共享富贵。
守兵见卯丁身边皆为其徒众,环刀侍卫,主帅又死,群龙无首,不免气沮,束手不动。
卯丁立命在城头竖起白旗,朝城下高喊:主帅已死,我等愿请降。
城门尚有守兵不肯听命纳降,卯丁之徒不容分说,挥刀乱砍,遂将城门洞开,出城纳降。敌骑乃得长驱直入,布告安民。又遣一部押送降兵,送往骜王大军处。
骜王得报,大喜,令将降兵辟馆安顿,依次授卯丁等一班降将官职,令其仍在军中效劳,并分散于各部。卯丁仅得一牙将,职位较前还低,不免怏怏。骜王道:尔等芍药国军,不善为战,与我国将士相比,相差云泥。芍药国将军,在我军中能得一牙将之职,便是高抬。寡人念你献城有功,但授你官职,否则只堪做军士。若后建军功,再行擢拔。寡人赏罚分明,决不埋没人才。
卯丁遂心安,决计为骜王立功,渴望升迁。
有谋臣密奏骜王道:芍药降兵,约有近万,如若生变,急切难防,实为我心腹大患,不若屠之。
骜王点首,道:但需谨慎,不出差池。
骜王传令:芍药国兵,既已归顺,乃与我同体,本当犒赏。今特置备酒肉,飨侍众人。当开怀畅饮,尽欢而终。宴毕,若愿返乡为民,但发赉资。若愿为戎,即为我战士。
降兵被幽于馆中,正惶惶不知所为,恐遭屠戮,闻骜王令,统皆释怀,欢欣鼓舞。次日,果然皆从馆中释出,欣然赴宴。望见螺蛳大张筵宴,老远便闻至酒香肉味,正饥饿数日,统皆枵腹,个个如狼似虎般,大吃大喝一顿。待至酒足饭饱,多醉不能立,或倒或卧,浑然不觉人事。骜兵上来,将其统统捆了个结实。营外早有大坑,这些醉兵,一个个被推入坑中,遭活活掩埋,浑浑噩噩,未醒人事便入了黄泉路。
卯丁闻降卒被坑,悚然胆寒,急卸盔解甲,往骜王宫中,乞求饶命。望见宫门,即跪地而行。骜王传令,赐其起立,并宣进宫。卯丁匍伏趋前,莫敢仰视。骜王道:寡人怀仁,恐降卒变乱,遭血光之灾,身被斧钺,反为不美。故备好酒好肉,送其上路,也好算是留个全尸,做个饱死鬼。汝首生判心,袭杀主帅,为人不忠,寡人本不欲留你。但念你献城有功,又不忍相弃。但看你日后能否忠于国家,若果能为寡人所用,再加擢拔。
卯丁再三舞拜,泣不成声,道:谢恩主不杀!卯丁之命乃恩主再造,敢不肝胆涂地?
卯丁退后,召集原党徒降将,相约道:吾侪身在骜王之下,命悬一线,唯有拼死效命,为骜王建功,方得有生路,如有不从者,可彼此告讦。
或问:我等皆不及螺蛳将能战,有何计,能立功于骜王?
卯丁寻思片刻,道:暠王太子下落不明,王族尚有遗种,我等若能寻得,献与骜王,岂不是立了一功?
众人皆赞同。于是分头打听,暗中遣人搜寻。
忽有人禀告:秋轩正领艺贵妃与暠王幼子,投奔边城而来。卯丁闻听大喜。秋轩乃骜王心患,曾杀死螺蛳国大司马,骜王正悬赏捉拿。艺贵妃色艺双全,献于骜王,必得骜王欢心。暠王幼子乃王族一脉,若能替骜王斩草除根,骜王怎能不喜。思谋已定,即刻带领部属,往迎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