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骜王催动坐骑,一路快跑,与后退十里的大军会合。大军正待往回开拔,骜王却调转马头,远眺边境方向。忽问左右:今日可是不虚此行?
左右不解,不敢轻答。大司马鸠琅道:劳师动众,空手而归,军心未免气沮。
骜王面露冷笑:怎能是虚行呢?虚虚实实,方为上谋。大司马火速调集一千精锐铁骑,杀向芍药国,擒杀暠王。彼刚刚虎口脱险,正在侥幸,必定不曾防备,我等正好杀他个回马枪。
此言一出,军心复又大振。片刻功夫,大司马便选调铁骑完毕。骜王道:你等火速追击暠王,于半途中将其击毙,然后直扑芍药国都锦云城,趁其不备,杀进城中。兵贵神速,尔等须得迅如闪电,不得有半点延误。中途如遇阻挡,不必纠缠,直突而进,以擒杀暠王与攻入国都为目的。我将亲统大军随后跟进,扫清残孽,你等可无后顾之忧。
大司马领命,亲率铁骑,急驰而去,铁蹄声隆隆卷起,仿佛一阵滚雷。
暠王一行,离了国境差不多有二十里,一路急奔,未免疲乏,口渴得很。前方有一村落,暠王传令暂且休息,就农舍取些水喝。喘息已定,重新上路。大家已无后顾之忧,一路放马而行,并无忧虑。正行走间,忽闻后面隐隐如滚雷般声音,大家驻足观瞧,不知所以。忽见尘头大起,一队人马,飞驰而来,杀气腾腾。秋轩叫道:不好!我王快走,螺蛳国骑兵来也!
原来螺蛳国大司马鸠琅领一千铁骑,突袭而至。边境芍药国守兵毫无防备,措手不及,慌忙阻拦,被螺蛳国铁骑一顿砍杀,铁蹄蹂躏,懵懵懂懂便死于非命。余兵急忙趋集,赶来增援。鸠琅并不纠缠,指挥少许骑兵厮杀,大部贯围而出,往南飞驰。芍药国军白白损失许多性命,眼睁睁看着螺蛳国铁骑突围而去,料他们是去截杀暠王,无奈追赶不及。军中一片慌乱,无有主心骨,不知是留守边境还是前去救王。待主帅分拨一部分兵马追赶螺蛳国铁骑,敌方早已去远。
众人拥着暠王狂奔,无奈从人太多,反倒碍事,暠王又骑术不精,眼看后面骑尘越来越近。秋轩大叫:宿卫断后,贴身侍卫护着大王先走。
鸠琅军望见暠王队伍,越发狂奋,觑着距离不远,张弓搭箭,一时间暠王宿卫纷纷中箭落马。宿卫一将大呼:今日终归一死,逃有何用?猛然调转马头,奋身扑入敌骑,宿卫纷纷跟从。两军交接,一顿砍杀,刀光四溅,杀声震天。暠王宿卫,寡不敌众,更比不得螺蛳国铁骑骁悍,虽然拼死一搏,终归是血溅铁甲,尸落马下。
秋轩曰:事急矣!前面一片密林,不如保护暠王投林而去,彼骑兵无所用其长。众人一阵狂奔,纷纷避匿林中。密林杂草丛生,荆棘如堵,根本无径可寻。秋轩道:大家不可挤在一处,暴露大王。但使丞相与几位重臣保护大王速寻小径逃生,其他人跟从我将敌兵引至他处。
密林草杂,马不能行,鸠琅铁骑不得不舍马步行,挥剑斫草,来追暠王。秋轩候彼靠近,故意暴露,大树旗帜,引得鸠琅来追。秋轩等人在前拨开荆棘行进,敌兵在后穷追不舍。眼见得草丛逾深,荆棘逾厚,敌兵渐渐迫近,落在后面的已有被鸠琅甲兵挥剑杀死。秋轩顾不得许多,努力破荆钻棘。前面一片乱草,不辨虚实,不知高低,秋轩一脚踏下去,忽觉轰隆一声,猛然坠落,撞在岩石之上,失去了知觉。
待秋轩醒来,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不闻响动,四处静寂无人。秋轩头件想到的便是暠王生死,但不知是否逃脱虎口。虽然身上四处受伤,疼痛难忍,秋轩仍勉力爬起,费了许多周折,手当脚用,脚当手使,好不容易到了坑外。密林中无一丝人影,连鸟雀都十分安详,想是敌兵去远。秋轩搜寻半天,并未发现暠王踪迹。高声呼喊,杳无回声。
敌既已去远,绝不肯就此罢手,当立即赶回锦云城,组织御敌。秋轩不敢迟疑,忍着疼痛,钻出丛林。尚有马匹未去。秋轩爬上马鞍,勒住缰绳,挥起一鞭,纵马急驰。
将近国都,举头望去,遥见烟尘干天,定是螺蛳兵已陷国都。秋轩心中暗暗叫苦,直呼:亡了亡了!吾国破矣!螺蛳国之兵乃我请来,救兵竟为贼兵,岂不是引狼入室?我秋轩成了芍药卖国贼,千古罪人。今日只得拼一死战,以身报国,方可以赎前愆。
原来鸠琅麾兵急进,直逼锦云城。城中守兵猝不及防,毫无防备,被鸠琅斩关突入,抢进城去。城上守兵慌忙鸣金示警,鸠琅抢上城头,一顿乱杀。一时之间,许多守兵尸身从城墙滚落而下。鸠琅又令人四处放火,锦云城顿时成了祝融国,城中大乱,人群四散逃命,整座都邑竟无一兵御敌,螺蛳兵似入无人之境。
寇兵早知芍药国珍宝无数,美女如云,今日得逞,哪顾得其它?遂纵兵大掠,肆意**,鸠琅也禁遏不住,乐得听之任之,也好作为将士效命的一种奖赏。
待秋轩跃马进城时,城中已是人间炼狱。沿途所见,尽皆惨状。螺蛳国不过区区一千铁骑,国都几千守兵,竟不见一处战斗。秋轩忿不欲生,仗剑砍死几个正在逞恶的贼兵,终归是无济于事,不若进宫找寻太子,组织禁卫军抵抗,至少保存暠王血脉。
宫中亦是大乱,宫女太监,纷纷抢了财物,四散奔逃。好在鸠琅兵少,正在城中烧杀抢掠,尚未及蹂躏宫禁。秋轩抓住一年少黄衣道:太子何在?
黄衣道:正在护着王后及宫眷,张皇不知所以。
秋轩舍了黄衣,仗剑疾奔,口中大呼:太子何在?
忽听有声音:太子在此,你是何人?
我乃集闲谷癸夫子弟子秋轩是也。
果见太子领着一群女眷,正惶惶不可终日。秋轩不及施礼,道:宫中御林军可有头领?
太子言不知。秋轩道:太子怎可不走,徒在此等死?我当召集宿卫,保护太子脱离险境。
乃裂裳为旗,奔走呼号,但言:敌兵不过几百,太子现在无恙,尚有精锐一千,速往正阳门前聚集太子麾下,共同御敌。一时招抚离散,来了不少将士,统共约有两三百。秋轩道:今日国家危急,诸位只有团结一致方可保命,如若四散逃开,反如羊入虎口,任人宰割。太子在此,乃我国主心骨。但听太子号令,保护国本,边走边撤。
一时倒也众志成城,人心复固。众人保护太子,左冲右突,到了城西。忽见一将,金盔铁甲,正吆五喝六,呼喊寇兵要去攻掠王宫。不是别人,正是螺蛳国大司马鸠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秋轩也不搭话,挺剑直奔,到了跟前,鸠琅方才发觉,吃了一惊,正待要挥剑格杀,不防秋轩一剑砍在马腿上,顿时颠覆,鸠琅撞落马下,被马压住,动弹不得。秋轩复上前一步,就颈项一刀,鲜血喷射而出。秋轩割了首级,翻身上马,挑首级于剑,高喊:螺蛳国大司马已被我夺了首级,我大军已到,降者不杀。无论敌我无不骇然失色。
芍药国兵士大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拼了血命杀敌。敌骑纷纷溃散。秋轩高举鸠琅首级,满城呼号,但言螺蛳国大司马已死,敌兵已溃,但凡芍药国民,当斩木为兵,逢敌必杀。一时间,人人奋起操戈,太子麾下,越聚越多。螺蛳敌骑,本在抢掠**,主帅又丧,遂无斗志,纷纷抱头鼠窜,争先恐后往城门夺路而逃。
秋轩对太子道:不可纵敌出城,彼待惊魂甫定,聚拢一处,收拾军心后必复来攻我。我城中混乱,尚无头绪,不堪为战。宜不舍追杀,休待其喘息。遂领着众人穷追不舍。或为城中守兵,或为宫中宿卫,或为市井小民,或为城郊野夫。或持刀,或操戈,或举锄,或挥镰。杀得寇兵四散奔逃,恨无翅膀。
秋轩领着众人一路追杀,不肯舍弃,离城渐远。忽见前头黄尘滚滚,黄尘之中枪戟林立,旗幡飘飘。当中一面日月大常,并一面黄牙旗,前后左右各有青牙旗、赤牙旗、白牙旗、黑牙旗。好一派杀气腾腾,如狼似虎。秋轩不禁大惊,莫非骜王亲统大军来灭我国?
秋轩勒住马头,急呼:速速保护太子,回城守备。众皆骇怖,一时血勇,顷刻化着乌有。逃散寇兵望见自家救兵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返身回斗,追兵反变作逃兵。
回城已是不及。骜王大军望见城池洞开,一声令下,顿时如山崩地裂,呼啸而来。黄尘仿佛雪崩,立将秋轩等卷入迷雾。众人四散逃命,太子也不知所踪。城中望见螺蛳大军凶猛,早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往城外逃命,竞相涌向四门,自相践踏,尸骸枕籍。
秋轩不敢往城中去,去亦枉然,不如找寻太子,另作他图。
四处都是烟尘与人群,不辨东西。秋轩望见不远处有一陂地,纵马跃上,登高四顾,满目疮痍。敌兵如潮水般涌进城去,城外尸横遍地,到处狼藉。秋轩已知不可为,又不见太子所踪,暠王是生是亡。芍药国重兵现驻硫磺国边境,如能找到暠王或者太子,一路疾奔,往依大军,或能占据一城,婴城固守,再去他方求援,芍药国尚有一线生机。但何处能寻到暠王和太子呢?父子两人也许早已葬身铁蹄,化作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