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天应二年十月初二,天阴,蜀州边界,广平郡,今重庆市东南部一带。
行军路上飘起了小雪。
这天气也真是奇怪,按节气来说,这才刚到初秋的时候,应该是秋高气爽,令人振奋的天气,却下起了小雪,这实在太稀奇了吧?
刘昌下令就地扎营。
他这么做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将士们现在已经十分疲劳,一旦安顿下来,首先行军能力就降低了很多,如果这个时候杀出一路伏兵,要么就是全军覆没,要不就是大败,退回蜀州城,然后狼狈的逃回司州。
第二个,现在是小雪天气,很容易得风寒,那这好几万精兵就变成了一堆老弱病残,哪怕是说3个时辰前就已经预知贼兵调动,估计也无法全部撤走,最后的结果还是会退回蜀州城,然后狼狈的逃回司州。
刘昌虽然有谋略,但是他毕竟还是关系户,归根结底还是富家子弟,缺少临战经验。
上述两种情况都是最好的情况,最有可能的是两种情况一起出现,但是,此时的刘昌还不知道。
在大约2个时辰之后,敌军从营地突袭,双方硬是打了场突击战,具体情况已无法考证,战争结果是:敌军胜利,梁军被全歼。刘昌也没有办法,带着妻子轻骑仓皇逃走,史称“仓遁”。后来逃到了四川,结果被西宋城防军杀掉了。
讽刺的是,这突袭的敌军正是蜀州厢军。
-
与此同时,京师也发生了异变。
这天正是天命节,就是开国皇帝的诞辰,全体官员休假。
皇帝作为最累的人,当然是想在此时休息一会。
这天中午,车驾启临杭州。
这次梁武帝迫于形势也想带点人出去,中间发生政变自己回去也能好好处理,他在路上批发了一封诏令,诏刘昌部(禁军左部)抽调3万个人来“护驾”,这时正是刘昌下令就地扎营之时,政事堂那边没有得到军事情报,自然是扣住不发,这就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皇帝等了三四天了,勃然大怒之际,他竟然还不知道蜀州兵败的局面。
怎么办?这梁武帝是打死了都要这么“东巡”一回,心一横,自己带着300个随从,十几个太监,再加上目前留守洛阳的重甲部队,上路了。
在这时也可以对梁帝对朝堂以及地方的控制力式微管中窥豹。可怜皇帝只能带着自己当年的底子上路,史称“泪奔”,擦着眼泪去杭州了。
研究史学总是喜欢把一个人物贴上标签,就像我世的唐太宗,就非得把他说成一个谦虚温和的好脾气皇帝,殊不知唐宗征突厥之豪爽,玄武门之变之果断。
唐宗是矛盾的,梁帝也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心里那股年少轻狂的冲劲还在,另一方面,他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更是对现在的世界十分绝望。这种看似相互矛盾的东西结合起来或许才是真正的历史人物。
好了,话题先打住,且说梁帝东巡。
就在经过浙江的时候,梁帝来到军帐之中,说道:“尔等敢肝胆相待乎?(你们敢和我说真心话吗?)”
这支梁武帝当年打天下拼出来的一支精兵,此刻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吾等在皇陛之下安之所息,怎敢欺君?(我等在皇帝脚跟子底下工作,怎么敢不跟您说真话?”
梁帝摇摇头,不停着叹息着,走出了军帐。
此时可以想象梁帝的孤独。梁帝一生不纳一妃,在老太后走了之后,他更是变得越来越消极。没有人会跟他说真心话。
我世有人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整个经济体系都是建立在人的唯利是图之上的。”
没错,人类追求利益,梁武帝的内心并不强大。他还需要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
换句话说,他永远是个孩子。
-
第二天,皇帝下诏,大赦天下,免蜀州一地3年租税,皇帝“重甲军”加饷,每人3石。
重甲军一直对于军饷颇有微词。他们是随着梁武帝曾经出生入死的人,自然也想有一些特殊待遇什么的。这时,人的唯利是图又发挥了作用。
军队需要发更多的军饷!
当时梁武帝把这份奏折摔在了地上:“你们这群畜生,年年灾荒,粮食年年减产,你们还想要军饷?(汝等如畜也!贼宋大中3年至我梁天应元年,灾荒已逾3年矣!汝等竟思加饷?”
从此,和梁帝亲密无间的重甲军就这样有了间隙。
这道诏书就像是气话,也像无可奈何的无奈话语,久久萦绕在大梁国民的心头。
此时的重甲军将士们应该有了些许愧疚之心,他们看到了梁帝的孤独,却无力解救。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迟早要来的政变到来之时,拼死守护梁武帝直到最后一刻。
-
政变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王达调派西凉兵代替蜀州厢军,在禁军左部前往扬州地途中突然袭击,禁军左部。
远在杭州地梁武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号召天下勤王,一人未到。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王达率领西凉兵攻破杭州城,劫持梁武帝,重甲军对阵西凉军,西凉军以人数优势碾压重甲军,重甲军被全歼。
禁军右部回防,遭到与王达事先缔结好条约的薛延陀攻击,被全歼。
-
至此,梁朝军队忠于梁武帝的军队被全歼,王达篡夺帝位,改国号为“乾”,改元靖国,定都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