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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南苑,位于大靖西京城的南面。靖定都时,便在此处建有一座书院的传教阁。按例每月十五,大靖书院都会派教习的先生来此地传学。是以,租住在此地的多是一些上京求学的寒门子弟。
此时日头早已下落,这让原本就不小的雪显得更加的肆虐了。南苑的传教阁外,守在这听了一天讲学的学子怀着依依不舍的情感缓缓的离开了此地。
偶有三两成群者,口中所谈之事无不围绕着今天先生所讲的先贤之言。
直待到人群差不多散去之后,传教阁内才缓缓走出一男一女的少年主仆。
少年看起年来纪不大,约莫有十七八岁。他身穿一袭廉价的南方常见的朴实白袍,脑后盘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绑着灰白的纶巾。他那漂亮的脸蛋儿冻得有些皲裂了,脸上漆黑的双眸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坚毅于沉稳。
少年冻得发干的嘴唇里哈出阵阵白气,而从他嘴里传出的咳嗽声,则引得他整个身子发出了剧烈的抖动。
跟在男子身旁那年龄显得更小的侍女见此状,立刻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只见她慌忙越过少年的背影,走到少年身侧,一把搀扶住他的右臂。眼睛紧盯着他那稍显扭曲的面庞,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询问。
少年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对着小侍女露出一丝微笑,示意自己没事。而后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写有地址的纸条,小心的交到侍女手中。
侍女接过少年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确定无误后便扶着自家少爷离开了。
而这主仆两人便是二十五天前就从南方赶来的少爷秦苏和侍女双双了。
没多一会,在南苑外围一条明为浮梁的小街旁。秦苏和双双主仆二人已经缓缓走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前。
“少爷,当年老爷求学时买的屋子……就是这?”背着长剑的年幼女仆双双嘟着嘴,在确认过手中的地址后,朝着身旁的少爷疑惑的问道。
那位唤做秦苏的少爷撇过头,看着才刚刚到自己胸口的侍女双双,露出一丝苦笑。
待到这时秦苏才仔细看了看身旁的侍女,这才发现这个自己从小便带在身旁的贴身丫鬟,脸颊已经冻得通红。
秦苏看着双双因为寒冷而不住抽动的鼻头,又想起这些年来双双跟着自己吃过的那些苦,愧疚之意顿生。只见他略带歉意的挠了挠鼻头说道:“父亲年少时,家中贫寒。待他来京时也不过二十出头,那时能购置这间屋子已经是不易了。双双,时候也不早了,这么大的雪,咱还是快进去吧。”
听了秦苏此话,唤做双双的侍女眉头一挑,不失俏皮的说道:“现在知道时候不早了?知道雪下大了啊?我看刚刚在那传教阁外你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倒是没看出你有发现时候不早,雪下大了。那时候咱可连这院子还没找着呢!”
听了双双的调侃,秦苏不失尴尬的笑了笑:“书院的先生当真了得,听了他们的传学,我不知觉间就忘了这事了。再者说,家中之事已耽误了三年时间了,再不抓紧,大事何成?”
秦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双双倒是像着了火的炮仗一般,没好气的说道:“修学,报仇!修学,报仇!你脑子里就知道这个,且不说那人地位之尊,报仇之事如何。光这外面这大的雪你也该懂点事了。你都多大了?你那伤寒病都几年了?一直都没断根,你还不多加注意!”
像是为了配合双双的话一般,秦苏立马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而双双则是赶忙拍扶秦苏的后背,眼神中满是关切之色。不过她又像贪玩的孩子抓到了长辈的把柄一般,嘴里不停地唠叨道:“看吧看吧,刚刚我说什么来着?你就胡闹吧,等着哪天你真个病倒了你就知道后悔了。到时候又该难为我了,诶~我真是苦命哩。”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杯另一个不过十五六的小侍女指着数落,这事实在是新鲜。
许是实在是听双双的唠叨听厌烦了,秦苏腰身一挺摆开双双放在后背的左手,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进去再说。”
说罢,便听着一阵细碎的“嘎吱——”,屋子的外门被秦苏缓缓推开了。
推开门后,院内的场景让主仆二人有些发愣。
只见在院子正中立着一棵因为叶落而显得光秃秃的高大槐树。槐树的枝丫长的老高,目测不下两丈。整个槐树上除却张牙舞爪般的枝杈外,再无他物。
而让主仆二人愣住的原因,则是在槐树底下。只见槐树底下,除了堆积了薄薄得一层白雪外。在白雪之中,一位身穿黑色紧身服的少年,面带微笑的望着门外秦苏与双双主仆二人。
少年的身材健硕,皮肤黝黑。一头黑发紧紧盘在脑后,在其腰间别着一柄漆黑的匕首。哪怕是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依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紧身服,看上去,该是个练家子。虽然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可是眼神深处依旧漏出一丝狠辣与老练。
见了此人模样,双双飞快的取下身后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
双双的反应全被院内的黑衣少年看在眼里,只见他摊开双手以示并无恶意。而后有队秦苏笑着问道:“逸合兄,伤寒还未痊愈?”
黑衣少年会如此问话,显然是刚刚秦苏主仆二人在院外的谈话被此人听了个全部。这对于秦苏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一抹杀意从他眼底闪过。
双双也知事情不妙,只听“锵——”的一声,双双手中那柄长剑出鞘,剑尖寒芒闪动。
见状,黑衣少年忙连连摆手,对秦苏问道:“逸合兄,当真不知我?”
听得黑衣少年此言,秦苏不由得一愣,却始终摸不透对方来路。
见秦苏面有疑色,那黑衣少年赶忙提醒道:“你我书信往来已差不多有三年了,今个真真遇着了你却认不得我了?”
秦苏听了黑衣少年这话,秦苏倒有些明白了,只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木子?”
一旁的双双听了秦苏这话,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嘴里喃喃道:“木……木子,木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