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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东北。
北大营炮声连天。
“什么情况?”
“报告营长,我们遭到轰炸?”
“奶奶的,知道是哪里的飞机吗?”
“现在正在查。”
“快。”
结果到最后,事情搞明白了。但北大营全军覆没了。
这一天,是九月十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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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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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沟桥上枪声四起。
“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报告团长,二营长被炸死了。”
“二副营呢?告诉他,他现在是正营长了。”
“是!”
“兄弟们都他妈给我听好了。营长没了副营长上,副营长没了连长上,连长没了班长上。哪怕是我这个团长,没了,随便谁上都行。反正一句话。死也不能让这些倭寇过桥。除非是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的。听到了没有!”
“是!”
经过一昼夜的激战,全团覆灭,血染卢沟桥。
宛平城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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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南几百公里外,一座江南小镇里。战火还未烧到这里,可是人们的生活已经充满了压抑。
“听说了吗?”
“嗯,宛平也失守了。看来啊,军阀走了,又来了一个更凶的。真不知道国民党是干什么吃的,忙着抓共产党,连小日本子打道家门口了也不管。”
“嘘,小声点,国民党的事是你能说的吗?你也不打听打听,西闸买糕的老陈,说了国民党坏话,被人举报,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咳,我说着玩玩的。对了,过几天啊,听说有个新的国民干部过来。切,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河道口子的一个茶馆里,有两个人在低声谈论着。
一个年轻人默默地走开了。
“耀光啊,上次的鱼可真大,足足吃了两天啦。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东西记得给我两尾。”一个白发老翁笑眯眯地。
“一定一定。”那个老翁隔了许久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打鱼了。
“吴伯伯,麻烦和我娘说一声,我出去办点货,过几天回家。”
“好嘞,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个镇上一近呆不下了,日本人已近打到上海了,离这里也不远了。”
“得,那我走了啊。”
年轻人撑着船走了,驶向了上海。
此时的上海,人心惶惶。停在上海港口的日军军舰和飞机这几天在不断地轰炸。
逃的逃,死的死,整个上海成为了一个空城。一个为一场大战役准备的战场。
苏州河河岸,是国民志愿军的报名的地方。
“点到名的,跟我走。李蛋,铁牛,张富国,李耀光,陈北阀.....”
报名处的军官清点着人数,那个从五六十公里外来的年轻人也在里面。
“空袭!卧倒!”
半空中一片飞机黑压压地,向四行仓库投下无数炸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
“大伙没事吧?”一个士兵从废墟里站了起来,扶了扶钢盔。
“你觉得呢。所有活着的能站起来的招兵处管理,检查人数。”招兵干事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呼,真他娘的悬乎,感觉有一颗炸弹在我们附近爆炸了,能活下来真他妈的是奇迹。”铁牛从废墟里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我说,我们就拿着三八式怎么打小鬼子的飞机,用来挂白旗?”
“我只知道我们就是来打鬼子的,武器什么的,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大不了,向鬼子要。”李耀光哈哈笑了起来。即使是在这种混乱的年代,年轻人爱开玩笑的本质是改不了的。
“咦?蛋蛋呢?”有人问。
“所有人都有了,都和我走,快。我们要在几天内教会你们使枪,还要保证手榴弹不会在你们手里爆炸,时间很赶,所以快。”班长大喊,把那个人的疑问淹没了。
一天后,新兵一团兵营。
“蛋蛋死了。刚刚我在帮忙搬尸体的时候看见了他。估计是上空袭的时候被炸死了”铁牛回到营房后的第一句话。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人近乎疯狂得喊。
“富国,这里是战场,死人很正常。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班长也在场,安慰着富国。
张富国是李蛋的老乡,一起来当兵的,没想到当兵第一天李蛋就死了。但是班长的安慰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反倒激怒了他。张富国咆哮得像头狮子,抓住了班长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试试。告诉你,别以为我们早当几天兵就摆出一副司令员的模样。”
众人一拥上来劝阻张富国。
“那你想怎么样?”班长一下子就挣脱了,“实话告诉你,这种事,就这么几天里,老子见多了。不仅是见过,老子还经历过,我的一个个的战友,甚至是我父亲,都死在了上海。但我能干什么?单纯发火能让他们复活吗?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狗日的小鬼子打回去,不让他们白白牺牲,明白吗?”
正当班长在咆哮时,不远处有两个人正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乖乖,这帮新人不简单啊,竟然能把沈班长弄成这幅样子。啧啧,有血性,孺子可教也。话说,你看好你们的谁?”一个中年人问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我嘛?嗯,我挺喜欢那个叫铁牛的,干活挺勤快,身板好,从这几天的训练来看,使用过枪的。还是一把好手。另外,我还挺看好那个一声不吭的,训练很卖力气。花名册在不,查查这两个人什么来历,快点。”年轻人眼中透露着迫不及待。
“你也真是,当了团长也不知道摆个架子。我看看。”中年人打开花名册,“铁牛,男,26岁安徽人。以前在老家是打猎的,后来来了上海打工,工厂被鬼子炸了,孤身一人就来当兵了。至于那个一声不吭的。哟,团长,你老乡。李耀光,男,23岁,江苏吴县人。在家里靠打鱼为生,他来当兵纯属是为了报国,啧啧,现在这种年轻人真的是少哦,还和铁牛关系挺好,听说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姓吴,是个织布工,父亲早死了。”
吴县人吗?看上去还挺眼熟。
“参谋长,麻烦等他训练结束后请他到我这里来一下。”年轻人脸上的微笑稍微收敛了一些并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年纪轻轻二十来岁就当了团长,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必然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是”
傍晚时分。
李耀光,坐在校场上,看在远方的天际线,听着不断的枪炮声。
“哟,年轻人,在干嘛?”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
李耀光一回头,马上站起来立正敬礼。
“参谋长好。”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不用太拘束。”
李耀光半信半疑,依然是标准站姿。
“乡下人果然是乡下人。”参谋长笑了笑,“我这次来,是为了问你两个问题。”
“您请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来当兵?”
“保家卫国!”
“没有别的理由了?”
“报告,没有了!”
“那么,如果给你个机会升值,发达富贵,干不干?”
年轻人摇摇头。
“不干?为什么?”
“大丈夫为国捐躯,死不足惜!要钱干什么!”
“好,是条好汉。团长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辣啊。”
“对不起参谋长,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来。”中年人宽大的手拍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指着不远处的团长营房,“团长想见你,去吧,记住,说话小心点。”
耀光点点头,手脚有些不协调地走过去。
团长要见我?可我不认识他啊,虽说在动员大会上见过那个饱经风霜的年轻人,有一丝的熟悉感,其他也没什么啊。
“报告!”
“进来!”
“团长你要见我?”
营房比较大,中间桌子上有一张地形图。团长坐在首座上,揉着眉心,见耀光来了,放下了手,站起来。
“你就是李耀光?呵呵,是个好汉子。我问你,你是吴县哪里的?”
“震泽人。”
“你母亲可是吴娘?纺织工?比父亲是李总舵?”
“团长,你认识我娘?”
“不仅认识,按辈分,你应该喊我一声二叔。”
二叔?自己没有二叔啊。
等等,或许说自己现在没有二叔。听自己娘讲过,十几年前,自己有个小二叔,二奶奶在米行里当米出来后,发现二叔不见了,急得都疯了。临终前嘴里还念念有词二叔的名字。如果他还在的话,估计和自己一般大了。
李耀光一下子就有了思路。
“你父亲是......”
“李秀才。”
“二叔!李清!”
“没想到啊!十年没见到亲人,竟然还是在战场上,造化弄人啊!来坐吧,别站着了。”
两个人都泪汪汪地坐下来。人生中,最高兴地事莫过于老乡见老乡,更何况是异乡见亲人了。
李青说了这几年里发生的事。当初自己被拐到了广州,一户人家花了五十大洋买了他。那是一户贫苦人家,五十大洋里一半是放炮的(高利贷)。日子虽苦但还够满足,养父养母给他吃穿,给他读书。直到债主要债,房子被收,养母被带走不知去向,养父被打伤。临终前,他告诉了李青他的身世,便撒手人寰。李青用身上唯一的五个大洋,把养父送进了乱葬岗。便开始流浪,后来认识了一个当兵的,把他送进了兵营,又因为他的出色表现,被送进了一个军校。再后来转战南北,来了上海。
“我在军校里学了不少好东西,有空交给你。对了,现在会使枪吗?”
“在老家当过警察,本来就会使,又练了几天,虽然不敢说百步穿杨,但打打鬼子足够了。”
“那样最好,我这里要组织一个突击连,你来连长?”
“二叔,其实我想去冲锋部队。”
“嗯,那好吧。铁牛也去,你们好歹有个照应。”
“谢谢二叔。”年轻人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诶对了,上次从鬼子那里搞到瓶好久,陪二叔我喝点。”李青也笑了。
“好嘞。”
营房里,不断传来笑声。
一周后,前线码头。
“小鬼子够贼啊竟然来偷袭,还好被发现了。”
“耀光,你弄了几个?”
“十个左右吧。”
“什么?那一波一共就五十人。你开玩笑呢。”
“耀光的枪法你还质疑?”冲锋连的连长也在这里。
“就是,你就知道吹牛,耀光可是真本事。”铁牛挽着耀光的头,哈哈大笑。
外面防空警报响起,随机是高射炮的声音。
“赶紧睡吧,能睡多久睡多久,我们在隐蔽坞里算是安全的,估计今晚,有一场恶战。”连长催促道。
在爆炸声中,战士们睡着了。
临晨时分,刺耳的集合哨声响起。
“怎么了?什么事儿啊?”铁牛扛了枪,揉揉眼睛。
“不知道,听他们来说,好像是二团那里出了点事。”李耀光早就醒了,“走吧,上前线。”
二团指挥部,团长刚刚和旅长通过了电话。
“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乐观,敌方估计动用了两个旅,重点攻击。想强攻突破。”
“他奶奶的,传令,让兄弟们死守,说什么也不能让小鬼子们过去。通讯员,去向新一团和三团请求支援,快!”
前线,日军正在疯狂攻击。一颗颗炸弹被投放下来,爆炸声震耳欲聋。
“他娘的,这次日本人是铁了心要过来了。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过来了。”
“营长,敌人火力太猛了,我们可能随时.........”话没说完,这个战士就被射中头部阵亡了。
“小王!狗日的,兄弟们给我打。”
又是一阵迫击炮的炮弹轰向阵地。
“小鬼子上来了!”
“上刺刀,白刃战!”一营长大喊。
一时间,马刀,刺刀,大刀片子,红缨枪,寒光迸发,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迎上鬼子的刺刀和武士刀,血染阵地。
一小时后,第一防线失守,一营全体将士殉国,但是战斗没有结束。
第二线。
“兄弟们,给我往死了打,给一营的兄弟报仇。”
二营这边的战斗显然更加惨烈,除了敌人的迫击炮轰炸机还有码头的军舰。
“炮营呢?给我开炮!”
己方迫击炮齐射。
“营长,新一团的支援来了,这是他们的通讯员。”
“二营长,我们是新一团一营,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屁话少说,你们有没有什么突击队什么的,给我把前面的战壕抢回来。”说罢呸了几口嘴里的土。
“对不起,我们的冲锋连是团长亲嘱的,除了团长或更高级军官的外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
“狗屁!李三,去给我组织敢死队,他娘的抢阵地。”
二营长歇斯底里地韩但是枪炮声压过了他的声音——李三还呆在原地。
刚想开骂,有人跑过来。
“报告!前方阵地被夺回来了。”
“好样的,谁干的?”
“不清楚,好像是来支援的人。”
替他阵地的兵力也过来了,日军有所察觉,渐渐撤退了。
打扫战场的时候,二营长找到了冲锋连连长。
“你好,二营营长钱来。”二营长伸出手。
“冲锋连代理连长——李耀光。”他也伸出手,两双粗糙的手握在了一起。
“名字不错,只可惜没见钱滚滚来。”
“都是我父母瞎起的名字,对于你们吕连长的死,我很遗憾。”
其实在刚刚抢阵地的时候,连长中枪死了,死前让耀光当连长。
“都过去了,这里是战场。”
“是啊,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不会死。”
忽然,二人看向天空,几家有着国民党涂装的飞机飞过,从上面扔下来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在纳闷,为什么日军的高射炮没有射击?但当那东西慢慢落下,大伙明白了。
“那是伪装机,空袭!”
炸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李耀光二人附近。
“轰!!!!!”
大地颤动,土石四溅,浓厚的灰尘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