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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长安城,已经只有四十万人左右。虽然距离安史之乱前的一百万人口,还有相当的差距,不过也不算少,因为这时全国的人口也不过七八百万而已。
萧焕担任左巡使的万年县,是大唐第一大县,其地位胜过长安县,它位于朱雀大街以东。此时万年县的人口据统计有二十四五万,比长安县多。很多王公贵族也居住在万年县。
第二天早朝和廊下食的时候,萧焕的位置就不一样了,御史是站在前排的,有专门的区域。因为右补阙实际上是中书省谏官,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务。这兼着的殿中侍御史,倒成了他主要的工作了。
不仅如此,原来在宫内主持官员排队的殿中侍御史,还请他帮忙整顿队伍。
大多数官员开始还不知道他是殿中侍御史,颇有些漫不经心。不过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立刻就变得非常尊敬。这早朝可是大事情,在排队的时候,就是宰相高声喧哗,也会被殿中侍御史训斥。
吃完了廊下食,萧焕到中书省转了一圈,得知中书门下的制书已下。接着他又到吏部,领了左巡街使的告身后,然后来到御史台报道。
这巡街使,吏部还专门配了两名胥吏,那胥吏也在御史台办公。这两人一人叫黄阶,一人叫邓紫骏。
“恭喜萧郎高升,属下二人还请萧郎多多关照!”黄阶非常恭敬道。
“好说!你们多给我访一访,这万年县哪里有金吾卫和捕贼尉没有发现的,或是没有及时处理的事情,尽快告诉我就是。尤其是有他们处理不公的案子,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二人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相视一眼。那黄阶又说道:“如今京城的治安确实很坏,不过主要也不是归萧郎管,主要还是应该由金吾卫和县尉负责。
萧郎是御史台的官员,主要还是管违法的官员,比如那些违法在大街上开门的官员,违法在大街上修建房子的官员。也就是管一些大事情。”
萧焕一听,尽他妈这些鸡毛蒜皮事情,有什么好管的?还大事情呢!
于是他说道:“这些事情也的确是大事,你们也多看一看,有事给我报告就行!在大街上开门,必须严格执行三品以上的官员制度,除此之外一律检举。”
在大街上开门,也就不用通过坊门进出了。这是每个官员的梦想,不过要职事官和本阶都要达到三品才可以,少一个条件都不行。
很多官员就是其中一个条件达到了,比如说做到了大理寺卿,职事官为从三品,但是可能他的本阶不过四品五品。他也违例在大街上开门。一般县尉是不敢管的,可能也不知道人家的本阶。这种情况就该御史来监察了。
他并不想管这些闲事,因为他是后世来的人,本身也反对这严格的“坊市制度”,晚上出坊门的自由都没有。
所以他也就说了几句官话,然后就出了皇城,换了仆人带的常服。他要去看新购买的琉璃作坊,因为已经以外兄王荣的名义,花一百二十贯已经将那里买了下来,比自己计划的还少了几十贯。
那琉璃坊位于万年县崇仁坊,距离萧焕居住的务本坊很近。这两个房都挨着平康坊,距离东市也不远。
李全德办事很得力,那招牌已经按照萧焕的意思,改为了大唐第一琉璃坊。
“郎君来啦,我已经带了五个仆人在这里打扫!这琉璃坊就按照郎君的吩咐,以娘子二兄王荣的身份买的,他帮着签的契约。”李全德看见萧焕,忙走了过来汇报。
萧焕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在这琉璃坊周围转了转,看见此处有六间房。工房只有两间,一间加工房,另外一间堆放材料和成品。
其余四间房是住宿、茅厕和饭堂。总共加起来大约有三百平米。这地方还不错,也就是现在一百多贯能买下来,要是在安史之乱以前,至少要四百贯。
那管家李德全一直跟在身后,萧焕看罢厂房,便扭头问李全德:“工人都走完了吗?还是留下了几个?”
“回禀郎君,这里总共就五个工人,其中有四个原掌柜的仆人,他们自然也走了。还有一个他请的师傅,也准备离开。”
“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
“他嫌工钱太低了,所以要走。老奴也不知道郎君要给他多少工钱,所以不敢妄自做主!”他有些惶恐不安。
“他住什么地方?”
“他现在去东市给家人买些礼物,明日赶回万年县庆义乡,可能马上要回来收拾东西了。”
“他以前的工钱是多少?”
“一个月给一石米!”
萧焕一听,一个月一石米,一年才十二石,还不够两个人的定粮。因为此时一个工职人员一个月为定量六斗米。
于是他说道:“他回来你告诉他,如果他技术好,我每个月给他三石米,再加一百文钱!”
什么?三石米?这不是翻了三倍?李全德有些吃惊。
“我们现在这里也缺熟手,这些工人必须要他带一带的!再说了,我生产的这些琉璃器,搞不好比西域进口的还要好,多给他几石米算什么?”萧焕看着夫人李全德一脸惊诧,便给他解释道。
二人正说着话,那管家李全德却看见了琉璃工匠徐胜林走了进来。
“郎君,他就是琉璃工匠徐胜林。”李全德介绍道。
萧焕一看,此人三十多岁,中等个,人长得瘦黑,但非常有精神。
“徐师傅,你从事这琉璃工匠有多少年了?”萧焕问道。
“小人十五岁就干这行当,刚好二十年。”他背着一大包东西,汗流浃背。
“嗯,很好,这琉璃作坊我外兄王荣买下来了,不过他有些事情,我们暂时替他管理。现在这里也缺帮手,我给你每个月三石米,外加一百文钱,你暂时留下来如何?
今后若生意好,我让你当这里的管事也可以,那工钱可是要翻好几倍的。你考虑一下。”萧焕轻轻说道。
那琉璃工匠徐胜林一听,很是惊奇,居然肯给这么高的工钱?不知道他要生产什么样的琉璃器?
“这……小人当然愿意,不过如今这琉璃器可是没几个人买的!王掌柜不怕亏吗?”他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