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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正值英国新君乔治五世举行加冕庆典,清政府应邀派“海圻”舰前往参加阅舰式。由巡洋舰队协都统程璧光亲自督率。
四月二十四日,上海杨树浦海军码头旁,一艘艘军舰满旗招展,准备着起航欢送仪式。在“海容”舰的侧舷的长椅上,刘冠雄和黄宗英正仔细翻看着一本《外国师船图表》。刘冠雄说:“这里面把世界各国军舰的结构、尺寸规格、性能参数都详尽列出,真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啊!”黄宗英道:“是啊!可惜编写这本书的许景澄大人在庚子事变中无辜蒙难,实在是令人痛心啊!”说起这件往事两人都唏嘘不已。
这时身着海军新式礼服的刘冠林兴冲冲地跑过来。这是一种英式海军礼服,灰黑色面料,大翻领,双排扣,装饰有肩章和飘带,裤子也装饰有条带,更使人显得挺拔帅气。军帽很有特色,前后都有窄长的帽檐,好像一个倒扣的船身,引人注意的是他脑后那清朝男人标志性的辫子不见了。
黄宗英好奇地问道:“哎,小林,你怎么少了个零件啊!辫子呢?”
刘冠林摸着光秃的后脑,难为情地说:“是程都统让我们全舰的官兵把辫子都剪了,说是要让我们的军容跟国际一致。弄得好多大老爷们都哭鼻子呢!”
刘冠雄说:“本来朝廷都解除了留辫子的风俗,这挺好!这才配这身漂亮的军服嘛!”
“可是好多人已经把辫子当成身上必备品了。”黄宗英说。
刘冠林说:“哥,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哦,我是想让你去英国的旅途中留心一些最新的舰船书籍,帮我买一些。”刘冠雄说着顺手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些英镑钞票塞给冠林“这是我去英国回来剩的,你拿着。”
刘冠林稍微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了,说“没问题,就知道你对这个着迷!”
“那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起航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好!赶快回吧!”刘冠雄在冠林的背上拍了一下。刘冠林跟两人道别后向自己的军舰跑去。
起航仪式结束后,随着一声汽笛长鸣,“海圻”舰缓缓开行,踏上了前往英伦的漫漫征程。开行过程中“海圻”舰与前来送行的军舰互致礼炮,展现出海军独有的风范。
送走“海圻”舰后,刘冠雄和黄宗英、李鼎新一起来到“海筹”舰的会议室,这时会议室已经有几个海军军官在那里聊得起劲儿,刘冠雄他们过来也凑了过去。一个军官说:“这朝廷自从慈禧和光绪驾崩以后,好像是乱了套了。你们看,载沣一上来就把袁世凯、端方这样的能臣给一脚踢开,搞了一帮皇亲国戚进内阁,太让人失望了!”
“是啊!”汤芗铭接着说“我哥在湖北咨议局,那会儿袁世凯、端方他们推进立宪挺顺利的,这么一搞,他是成天在家生闷气,还发牢骚说干脆让革命党把这帮王公贵族打倒算了!”
刘冠雄也摇摇头说:“这个载沣啊,确实没有主见,让载泽,善嗜一怂恿,罢免了袁世凯,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搞得人人自危,实在是没有政治眼光。关键是这样一来,很多立宪派心灰意冷,很可能会倒向革命党。”
“要我说呀!就应该来一场革命,把中国彻底改变一下!”黄钟英兴奋的说。
“那你是属于革命派喽!”汤姚茗对黄钟英说,接着转向刘冠雄说:“冠雄,你是什么派?立宪派还是革命派?”
刘冠雄用手挠挠头,正不置可否时,黄钟英说:“他呀,是军舰派!”
“哈哈!哈哈!”众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当众人又在谈论时,黄钟英小声对刘冠雄说:“现在革命党的很多宣传册都传到军舰上来了,我都碰到过好几次!”
刘冠雄忧心的说:“是啊!现在的局势的确是很难预料!”接着又说道:“我过两天要去上海的海军统制处搞新购军舰的规划,可能要呆上一段时间。”
黄钟英说:“好,有空常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