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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赢看着王烈离开院子,独自一人来到那梧桐树下,看着略有些破旧的沙袋,右手紧握成拳当即一拳挥打在那坚硬的沙袋上,拳头上传来一阵疼痛。
一咬牙,第二拳接着迎了上去,形成左右互搏斗的姿势。
虽然双手有些生疼,不过前世王赢只是一个孤儿,只身前往都市打拼,工地搬过砖,餐厅洗过碗,工厂打过工,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前世的经历也让他深刻的知道,上等人的生活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必定伴随着鲜血与汗水。
牙关紧咬,拍打在沙包上的力道似乎更强了一些。
不过仅仅是两百余拳,王赢稚嫩的拳头便早已打破了皮,仔细看了看那沙袋,似乎并没有如大哥所说的,只要两千多拳便能将其击破的趋势。
“不管了,大哥说能,就一定能,大哥怎么可能骗自己呢”。
忍着疼痛再度向沙袋击打而去,不多时上面早已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王赢没有理会,大哥说两千拳就一定是两千拳。
时至旁晚,王赢前后已经打出了一千余拳,瘦弱的身子骨早已累得不行,弯着腰站在梧桐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只拳头早已烂得不行,血肉有些模糊,沾染在沙袋之上,原本灰白色的沙袋,竟多了些红色的斑纹。
王烈处理完事情,刚走到院中,看到那沙袋,不由得愣住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王赢生前,一把拉住王赢的右手,心头一阵刺疼。
赶紧将其拉到偏房之内,找来纱布为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
“你是否真想弃文从武”,王烈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赢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成熟的光芒,这跟他十六岁的年纪是决然不搭的。
王烈有些震惊,微微点了点头,“从武并不仅仅意味着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号令群雄,更意味着死亡与流血,你会看着自己的兄弟,甚至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眼中闪烁着绝望”。
“战争并不代表着死亡,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兵中王道,我以后便想做这样的将军”。
王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呵呵,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无非是那些文人雅士,关起门来说的漂亮话,但凡有战争,哪一次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周武王代天伐纣,春秋五霸号令中原,战国七雄气吞山河,大秦帝国一统天下,至高祖斩白蛇起义,建立汉朝,哪一次有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唯一有区别的是,人死的多少”。
王烈一口气说了大半句话,眼中有着几抹感叹,原本激昂的话语,话锋一转,又变得柔和起来了,“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你真的想好了,便去跟父亲说了,我这里会替你说话就是了”。
王烈没有再说话,走到一旁默默褪去了自己的战甲。
后背之上,一条条沟壑纵横的伤痕,来回交错,仿佛是一副战斗的图腾。
继而换上了便衣。
王赢看着王烈的后背,原本气血翻滚的心脏,再度‘嘭嘭嘭’的剧烈跳动。
或许战斗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尽管如此,自己也得选择弃文从武,毕竟大汉末年,群雄并起,天下大乱的局面是不会改变的。
若是自己再不从武,那就意味三国乱世,根本没有自己安身立命之地,甚至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
期间王赢去看过唐姬一次,此时他早已苏醒了过来,额头被桌角划破,应该会留下一道伤痕,这对于一个绝美的女子而言,莫过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王家已经连日书信给唐姬父亲-会稽太守唐瑁,信中只是告诉唐瑁,唐姬不小心摔伤,正在王府静养,毕竟王赢杀人的事情不宜张扬。
王烈也从找唐姬谈过,让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唐瑁。
若是告诉了唐瑁,以他平日里自傲的性子,必定会立即上书皇上,将王赢杀人的事情捅了出来,那可就不得了。
“支悠”,一声推开房门。
唐姬连忙将头颅低了下去,没有了往日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王赢端着一碗白粥,两道素菜走进了唐姬房间,轻轻的放到床头,语气温和道,“身子好些没”。
唐姬依旧低着头,头发散乱遮住了包扎的额头,“好多了,多谢王家的收留”。
“这是哪里的话,若是这都不管,那我王赢还是人吗,来,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让下人准备了白粥,素菜,你随便吃一点吧,不然身子怎会受得住”。
王赢端起瓷碗,搅拌了几下,似有亲自喂唐姬的架势。
舀起一勺灼烫的白粥,放到嘴角吹了吹。
这倒是让唐姬有些受宠若惊了,原本是没有胃口的,不过王赢都送到嘴边来了,若是不吃一点,当真有些不礼貌。
有些惊慌道,“有劳王公子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王赢顿了顿,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毕竟这可是古代,远远没有现代那般开放,将手中白粥递给了唐姬,语气温和道,“小心烫”。
声音有些柔和,伴随白粥散发出的热气,让唐姬感觉整个身子都仿佛要酥了一般。
随意吃了两口,唐姬便将白粥递了回来,“我不想吃了”。
王赢没有多说话,接过白粥放到了柜子上。
停顿了一下,
“外貌无非是上天赐予自己的一副皮囊,脸蛋的美只是一时,心灵的美才是永恒,更何况就算是你额头多了一道伤痕,也要美过这世上所有的女子”。
王赢站起身,说了一句话,继而便再度端着白粥走出了唐姬房间。
唐姬略有震惊,细细品味着王赢的话,不知觉心头竟然涌上了一抹暖意。
原本因毁容而烦躁,难过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是啊,人道易改,天命难违,权当是天妒英容,想在我脸上留下一道痕迹罢了,若是因此而嫁不出去,我便苦究学问,做这大汉朝的女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