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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幽幽往事越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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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玑凝看身前天机老人,又见姬猛坐在下边锦墩之上,心中大震,天机所说之语,正是早前二人对话关键之处,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开言。
  天机老人见状,移目看看姬猛,姬猛也是疑惑,怎么这和尚忽然不做声了,看去面上好似心中有事一般。
  宝玑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道:阿弥陀佛,抬手将身侧钵盂捡起,双手捧在胸前道:尊驾请看,这便是佛门之宝佛海。
  天机老人张目看去,那钵盂色呈金黄,光晕道道,其上纤尘不着,入目极为厚重。看罢多时庄容说道:果然是件好宝贝,便是此物助大师脱出伏波之困。
  宝玑点点头道:正是,此后贫僧钵不离手,悠忽过了十年时光。
  天机老人点头称善,心中思道:这和尚怎么转过话头不提了。心中觉得不妥,哪里不妥,暂时思之不透,按下心中所想,端盏一饮说道:大师怀抱小儿,想必有一番故事。宝玑点头接道:这孩儿正是贫僧践约路上捡来,其时正逢暗夜,贫僧路过密林,恍惚记不清路径,张见火光烛天,想着有人家可以详询,谁知迈步近前,却是一座军营。
  天机老人闻言点头接道:必是犯境楚军之地。
  宝玑点头示意之间又道:我便欲绕过而行,谁知军营之内,忽然号角响动,贫僧好奇心起,伏地而观,却见这孩子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应该是这孩子的娘亲,冲破许多军士围困,夺路而逃。
  姬猛在侧闻言咦了一声,宝玑住语移目笑道:王上有何疑虑?
  姬猛肃容道:并无什么疑虑,大师说的有趣,弟子听得入神而已,大师但讲不妨。实则姬猛奇怪楚国大军之中,怎有一小儿和妇人在内,故而俄了一声。
  宝玑点点头续道:贫僧见此情形,心中怒起,如此人众,欺负幼妇,于是潜踪在后,倒要看看这伙人究竟如何?也好趁便救人。
  天机老人出声说道:大师心怀慈悲,由此却又惹出故事了。。。
  宝玑一奇,思道这话大有意思,接口说道:确实,贫僧摄足其后,却见有许多黑衣身影,凌虚在荒草枝头奔行,不似凡夫之人,那些人尾随追赶甚急,看看赶上,忽然虚空里冒出一个妖人,劈手一把夺过这孩子。。。
  天机老人听到深处,闻声念佛道:阿弥陀佛,大师此刻出手相助可也。。
  宝玑一叹:可惜这孩子被那妖人握在掌中,贫僧投鼠忌器,忐忑未决之间,忽然那女子须发大张,施出玄术,恍惚便是当年天珠峰上,天地一战之状。老夫触目心惊。天机老人哦了一声道:难不成此子与天地二宗有缘?
  宝玑闻言点头说道:或许便是有缘,贫僧那时却来不及细想,只见那女子施出幻术,将数十个黑衣人一击杀死,阿弥陀佛,其状之惨,贫僧不忍述之。说着话忽然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浮空所见之状,身上不由一颤。
  天机见状心中一奇:宝玑和尚早至罗汉境界,怎么今日数次断续恍惚,难不成伏波之患,症状要发作么?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宝玑又道:我见此状,思道如何方能救那孩子,免致更多伤残,谁知这妖人和那女子竟然有些渊源,所以踌躇之际,稍示神通,引那妖人侧目,谁知这下反而不妙了。
  说到这里住口,探出一手端了盏子咕嘟喝了一口,另一手钵盂却不放下。抬目冲着天机老人并姬猛碧瞳儿一笑:那妖人察觉有异,向我这边掷出数稞大树,贫僧有心现身,又觉这样唐突,贸然介入二人争端,似也不妥,因此游移之间,那女子忽然施出神妙之术,大放华彩之间,伤了那妖人。
  天机忽张口截住话头道:大师想必觉得既然他们有些渊源,你是个外人身份,故此犹豫不绝。。。
  宝玑接口道:诚如尊驾所言,那妖人受伤后却将孩子抛掉,贫僧待要出手,已然不及,那女子却中了妖人一掌之力,撞断许多树木,不知落在哪处低洼之地,贫僧迈步现身之时,却见神妙莫测一幕。说到这里停住话头捧钵盂垂目念佛。
  天机老人又提泥壶,为诸人盏内添了些水,放回泥炉捻须笑道:大师一路行来,伏波之险恶诸人已闻,却不知那神妙莫测一幕,是何样故事?说罢目视宝玑。宝玑闻言捧钵张目道:善哉善哉,那女子虽然坠空莫知所踪,发出的一道光华,却围着那孩子悬空不坠,倒躲过了妖人随手一掷之险。贫僧看那光华,先前曾伤妖人一臂独目,如何一种力道,竟能分为两种异能,如有自主之神识,分辨敌我之智慧,尊驾也是盖世绝智之人,想来能解此术之渊源。
  天机闻言哦了一声,半响不语,姬猛和碧瞳儿更是听得心头大奇,均屏息凝神,转目老人心中思道:老师学究天人,普世之慧,尽在胸中,应该有所见解。天机老人却不开口沉思有顷,嘿嘿一笑:不想老夫也有智穷之时,大师所言,实非老夫所知,搜肠刮肚不能寻到一丝半缕痕迹,倒叫大师见笑了。宝玑闻言面显失望之色,一闪而逝道:看来确如那妖人所说,是地宗不传之密凝髓术了。。
  原来如此,地宗不传之秘,那是上古神术,早已失了传承记载。天机接口点头说道,姬猛在侧忽然出声询道:师父,宫中书馆所藏,也不曾收录么?
  宝玑正在闭目沉思,忽听姬猛说话,张目看去思道:王上入门来,一言未发,此刻相询,必有故事。却听天机摇头一叹:宫中书馆所藏,自然浩如烟海,可惜书籍的年代最早仅至夏商,不过三千余年,你看这周天三百六十有缺之度,二十八宿仅占一席之地,浩浩星海,苍龙啸傲,上古三皇神魔纵横之际,女娲娘娘裂地取髓补天之缺,这等旷古往事,于今只剩皮毛残线。那该是怎样一番难描之景,非吾辈可以揣度。故而这等秘术,已不可一探究竟了。
  诸人不想天机老人忽然一番沧桑之慨,俱在幽幽苍音之中神驰。老人话音已没,几人犹自心中回味不绝,只觉其言之内,无穷韵味,似在近前又遥不可及,恍惚莫名遍室沉寂,唯有泥壶白汽蒸腾,咕咕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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