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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随着风伯转过几道疏竹,却见风伯忽然驻步,待得费无极赶上,风伯探手一攥,早将费无极右臂拿住,费无极一愣之间:太傅闭眼勿开。费无极不敢言声,依言闭目,俄而只闻风声入耳,烈风刮过面庞,将须发掀动,衣袂荡风之际,心中一震,思道:看来老匹夫有腾云之能,此番在他手上,需得万事小心。
正在神思,却听风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笑声在风声中却钻进脑海,心中大骇,不敢胡思,凝神闭目。
忽然身形一晃,脚下一动,却已踩在坚土之上,方敢开目视之,正好风伯捋须在侧,面显得色。费无极拱手屈腰恭敬说道:宗伯身负腾云之术,无极以往无礼的很了。风伯闻言展眉一笑:曲曲小术不足一笑,老夫尚有许多本事,譬如这个。。。话音未落袍袖忽长,却见前方不远一株野桃树枝丫忽颤,风伯拢袖探掌在费无极面前一晃,费无极注目却见风伯掌上赫然躺着数枚青绿小桃,大不盈卵之状,心中一震,张目不能出语。
风伯一声冷哼,反手一扬,数枚翠青呜的一声而去,咔嚓,眼前野桃树枝杈一晃,随风而倒,竟然自半截树桩处,折为两段。费无极身上一颤,移目惊顾,风伯正冲着自己嘿嘿一笑。费无极一缩肩膀将手一拱:宗伯之能,非无极可以测度,似此等手法,斩人首级顷刻之间,好不骇人。
太傅有老夫在侧,只管放心而行,此番只许成功,不可事败。风伯嘿然一声沉沉说道。费无极唯唯诺诺,仍自心惊。身侧风伯遥指前方说道:这里便是凤凰山了,只见前方一座苍翠大山,自脚下隆隆而起,苍色中隐现数座白壁悬立,其间颇多幽静转折一望莫知。
二人落脚之地,距那山尚有半里之遥,此刻天色过半,碧空数朵白云悬浮,渐觉热气袭来。费无极抬手一抹鬓角说道:前面半山腰上有座道观,咱们入了道观,便可寻见公输一族接头之人。
风伯张目望去,却见曲折山路婉转,半山叠翠之处,隐隐一角飞檐显出。心中一喜,面上沉沉道:太傅方才怎不言明?费无极拱手道:那座道观有些玄妙,如无通报而入,倒要费些周章。
风伯嘿嘿一笑,难不成道观之内,竟有硬似桃木之人么?说了话复出左臂,攥住费无极,足下虚点,一跃数丈,疾如流星奔上曲折小径便行,费无极眼底却见小径两侧绿树长草疾退,转瞬之间,百丈已过。风伯忽然张口一啸,嗷的一声,钻进耳内,只震得心子猛跳,眼冒金星,探出双手在啸声中紧紧捂住双耳。纵然如此,仍能听到那啸叫之声穿透肌肉筋骨,不绝入耳。不由闭目咬牙强忍。
忽然身形一顿,却听风伯嘿嘿笑道:太傅,开眼吧。
张开眼来,入目一座青石山门,髙过数丈,阔大十围,山门之上横梁处却是凤凰观三个大字,深入石面,布满灰黄之色。费无极面上一笑:宗伯之神,一跃至此。
风伯迈步便行,却不答话,费无极紧步跟上,心中忐忑不敢忽思乱骂,过了山门转过数十石阶,入目宽阔非常,一带青石铺地,广约百丈,居中一座大炉,黝黑泛光,内中染着拇指粗细的数枝大香,正自望空飘着袅袅青烟,风伯纵身前掠,足点香炉,卷起一股罡风,费无极一愣之间,风伯去如流星,转瞬便至一带红墙碧瓦之下,接着一声震喝:风神子拜山。
其声甚大,震得群峰呼应,余声不绝,费无极惊出一身冷汗,怎么这人忽做如此之状,不免迈步一溜小跑跟去,片刻之间哪里可到。
忽然咣咣数声相连,红墙之内飘出一迭连声钟鸣,接着青石台阶之上,朱门大开,脚步声动,自门内闪出十余劲装黑衣身影,出了朱门顺序分开,瞬间摆成两列,沿朱门前石阶而立,沉沉不语。心道坏了,奔跑之间张口喊道:不可放肆,这是楚国宗伯。
话音未落却自朱门后传出哈哈一笑:弊观幸何如之,能得楚国宗伯一降。费无极喘息之间,闻声住步,却见自朱门后笃笃声响中,闪出一个苍衣之人。阶下风伯负手而立,甚是倨傲。
门后那人身形一动,咄咄连响,风伯方才看清其人手中撑着一柄泛青拐杖,一走一点,着地铿锵,原来是柄铁杖。那人柱了拐杖,一点一点从两列黑衣丛中,踩着石阶悠忽飘至风伯身前,屈腰便拜:老朽铁杖道人,恭迎风神子上官大驾。
风伯身躯微动,嘿嘿一笑:你便是这一观之主了,甚好,甚好。说着话凝目打量铁杖道人。铁杖道人闻言皱眉,铁杖一点夺得一声:尊驾忽至,不知有何见教。
风伯捋须之间,忽然左臂一震,袖口微动,弹指一道风劲,隔空击向铁杖道人拐杖,费无极大呼一声:宗伯且慢。
铁杖眉头一拢,目中寒芒一闪,嘿然一声,铁杖微动,将青石地面击的火花四溅,人却随杖而退。须发大张之间愕然一声:贫道以礼相待,风神子何故如此?两侧黑衣劲装汉子纷纷扭身摸腰,便要发作。
风伯一击不中,面上微微一怔。拢袖一笑:哈哈,老夫久闻铁杖大名,故而相试,道友不要生气动怒,风神子有礼了。说着话仍是负袖昂首,语气却见缓和。
费无极闻言心中一轻,紧走几步,喘息之间奔至风波身侧拱手说道:铁杖老友,别来无恙。铁杖面上神色一舒,哈哈一笑,走下几步道:太傅安好,今日得见,稍慰思念之意。接着冲风伯一笑:二位贵客忽至荒观,苍山增翠,凤凰欲飞,请入内奉茶。
说着话向两列黑衣汉子移目示意,两侧黑装人纷纷闪身入了朱门而去,风伯嘿嘿一笑,捋须拱手道:叨扰之处,道友勿怪。说着话攥住费无极一臂,相携而行,那铁杖道人点头示意,咄咄之间,在前引道,闪进朱门,又见一座香炉,内中仍燃大香,袅袅不绝,风伯游目四顾却见一带山墙上,绘着许多飞天神道,不及细看,负手而行。
铁杖将二人迎入侧殿静室,拱手相让二人落座,自己盘膝坐于靠墙宽榻之上,将拐杖依着榻侧扶手放好,移目二人说道:太傅,许久不来,此番所为又是何事?
费无极在对面木椅上闻言微笑道:老友切莫着急,这位是楚国大宗伯风伯,除了王上,在楚国便是风伯为尊了。铁杖应声拱手微笑道:太傅有心,老朽入目便知,风伯绝非泛泛之辈,今日一见,甚是有幸。
风伯借着话头一笑:太傅言过其实,楚国朝堂,太傅为尊,楚王心腹,朝夕不离左右,无人能及,老夫也是佩服之至。
铁杖一笑正要说话,静室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走进一个青衣童子,端着朱色盘子,奉茶而来。
进门屈腰施礼道:师父,看茶。
铁杖点头示意,那童子稳稳而行,将茶盏分置风伯二人之前,又复趋近铁杖,将茶盏放在宽榻矮几上,垂首而退。
风伯端起盏子,微微一闻,赞道:好茶。却不喝下,随手又放在几上。移目向费无极一望。费无极俄了一声道:不错不错,确是好茶。铁杖一笑道:太傅,有事便吩咐吧。
风伯也是一笑,原来费无极尚未端盏就口,心道这厮心中忐忑,一至于此。
费无极面上一红,探手端起茶盏作闻香之状,随即放下呵呵一笑:闻香即知,说完也不等铁杖答话,又复说道:道友容禀,楚王有命,着老朽到此,求取一味良药,望道友念在昔日之缘,稍赐些许即可。
铁杖闻言俄了一声:想必太傅必知,咱这观内主营何物?费无极接口道:的确,主营之物并非药材,老朽所求,正是此观主营之物的解药。说着话将风伯所述简略讲过,铁杖注目点头,等到说完已过半盏茶时辰。
原来如此,铁杖点点头道:太傅所言,此箭应为流水穿云,确属特制,幸而未曾轻动,公输一族,此箭制作甚少,盖因其箭身木材难得,制作繁复,价格不菲,非王室巨贵之人,不能消费,此物也无甚大用,只是临阵杀将莫测其势,又得所配得人方好。
风伯在侧听得不耐,捋须截住话头:道友所言,已知此物,想来必知解救之法,便请赐药吧,人命关天,不可稍待。
铁杖闻言一笑:宗伯何如此急迫,解药也有,需将医治之法告知,方可施治,宗伯稍耐片时,听老朽讲来。
风伯闻言眼珠一转,垂目思道:也罢,且看你说的有无道理。耐了性子端起茶盏微微沾唇,算作回应。
费无极见状,唯有冲着铁杖一笑,铁杖混不在意说道:公输家所出之物,尽有不尽之妙,老朽在二位贵客面前,也不遮掩,所说涉及公输之密,二位不要泄露,咱们有言在先。费无极接口说道:这是自然,感谢承情。
铁杖双目一扫风伯,风伯便如不见,也不抬头,铁杖面上一寒,却见费无极冲自己不住眨眼,心道:这老匹夫如此倨傲,不看在楚国生意之故,嘿嘿。。。
思及于此,按住心中怒火,面上带出笑意道:此箭头制成三面利刃,刃身以百炼精金所成,无坚不摧,刃身之后,有机括暗藏,内伏倒钩尖刺,连着箭杆,射出时,机括第一转,射中物体,机括第二转,伏刺张出刃身,不可强去。箭头与剑身之间,有一道锁孔,用公输锁遮之,开合不当,此箭机括反转,便成死锁。不复能解,此中奥秘从不外传。
费无极听罢啧啧暗赞,风伯早放了杯子,捋须沉思,面显庄重之色,铁杖看在眼底,心道:方知厉害了么?顿了一下又说道:那道公输锁,在箭身箭头三寸之上位置,隐约与剑身有异,需得仔细查看,开锁之法及其简单,用拇指粗大香一枝,就着锁位燃之,其锁闻香而开,锁具一开,刃身机括自解,然后依法取箭敷药即可。
费无极闻言一击双掌赞道:果然公输铸造,冠绝当世,此等精妙解法,怎样心思方能想出。正在赞叹之间,却听风伯说道:精妙之极,大开眼界,不过,这线香也必是观中所产,方能用之。
铁杖一笑:宗伯之明,远超我等,佩服佩服。
风伯闻言一笑道:公输家能将铸造之物,周流运转至诸侯列国,眼前楚国一处,道友之能,非泛泛之资可以驱使,想来,必然环环相扣,方能杜绝买家侥幸模仿之意,如此,也能致公输所处之物天下独步,列国争购而水涨船高。
费无极侧目看去,心中一震,这老儿聪明超出所料。。。。
铁杖击掌而笑道:哎呀,楚国有大宗伯这等智慧超群之大能,我等皆无施展之地了。
风伯面显得色,捋须嘿嘿一笑:都是大王之英明,老朽沾光而已,道友言之太过,愧不敢当,闲话回头再叙,快取解药要紧。铁杖点头应声道:道明童儿
门外应声道:师傅有何吩咐?
去为师房中,取那枝狗尾香来。
是,师傅。。。。
接着但闻脚步轻动之声,三人相视之间,费无极疑道:狗尾香,这名字有趣得很。
铁杖注目费无极道:狗尾香,却非狗尾之香,仅名而已,太傅不用记之,记之无用。费无极闻言一怔,风伯出口询道:不知道友所说,却是为何?
公输一族的物件,售出之后,下次必变,据老朽所闻,穿云箭仅造一批一百二十枝,从未再铸,故此这狗尾香列国据点都有存货,按照公输家的规矩,所产之物,超过一千二百日夜,必要毁掉,腾出新出之物储藏之所。
二人闻言都觉心奇,这公输一族生意做得非同凡响,竟有这许多规矩。
却听铁杖接着说道:再过几日,公输族中,必有销毁之书到此,二位来的及时,想来中箭之人有些后福未享,故此无巧不成书了。
话音方落,房门之外脚步响动传入,风伯闻声站起,向门口一张,却听外面道明说道:师傅,狗尾香取到。
铁杖接口说道:好。随即站起身来,倚了铁拐道:二位救人活命,积福积德,老朽也不虚留,来日有空,请到观中喝茶叙话。
风伯接口说道:道友客气,感谢赐药,不知所费几何?
铁杖忙道:宗伯笑老道么?这点微物,能见楚国宗伯太傅,它的身价不知超出自身几何了。。说着话一笑示意二人,却拄了铁杖,当当迈近门边。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起身随着铁杖道人迈出门来,道明早将所取之物,递于铁杖,二人注目只见铁杖手上一个黄灿灿十寸小金盒,盒身镂着繁复花纹,一望便知珍贵之物,可想而知盒内更无法估量。
铁杖抬手递于费无极道:二位快请吧。
费无极抬手接过,入手沉沉一晃,事情顺利心中大定,口内说道:多谢老友,此情难忘,不日便来一聚。
铁杖一笑道:无需客套,老朽倚门以待。
风伯冲铁杖点头一笑,忽然探出左手,攥住费无极一臂,足尖一跺道声咄,铁杖眼前一虚,再看,费无极和风伯已不见踪影。
铁杖面上一变,仰空看看,叹口气拐杖点地,随着声响说道:道明,收拾收拾,这里不能住了,咱们赶紧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