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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玩物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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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兄,咱们可都等着呢,不知少兄有什么宝贝,还请拿出来吧,莫不是少兄有什么好碑帖?”
  高世屹见尹川在那里自己欣赏着画的东西,心中好奇的紧,不由得出声说到。
  “你当谁都是你呢,高相可是叮嘱了我,此去洛阳,定要你好生读书,莫要再放荡了,再过几年,你也要成家了。”
  张太虚笑着对高世屹嘱咐着,看样子,两家的交情不浅,张太虚在高世屹面前能做长辈。
  “一些小玩物,哪是什么宝贝,且为了消遣罢了,还请世兄莫要嫌弃才是。”
  尹川说着,便将画卷铺在了地上。
  高世屹定眼一看,横横竖竖的,有些迷糊,
  “楚河汉界?这是个什么讲究?还请少兄解惑”
  不光是高世屹,袁文和张太虚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尹川,等着他给答案。
  “世兄莫急,这东西啊,还缺了一道工序,不知太虚先生可有朱砂?”
  “老道倒是带了些,我去给殿下取来”
  张太虚毕竟是道士,随身带着朱砂乃是常事。
  不一会儿,张太虚拿了小半袋朱砂过来,是现成的朱砂粉末,尹川抓了一些,放在一个砚台内,再倒入了一些酒,慢慢调和,直到成了胶状,又拿出一方砚台,研磨了些墨汁。
  做好了这些准备后,尹川便提笔占墨,先沾的是墨汁,然后拿了一个木头圆饼,在圆饼中间写了一个“帥”字。
  “啊”
  “帥”字一成型,张太虚三人先后低吼,像是被什么东西惊住了。
  “怎么了?”
  尹川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三人都认得这象棋?
  “公子,你的字………”
  袁文指着那个“帥”字,他们所吃惊的,是尹川笔下的文字。与时下所流行的二王书法不太相同,而是行以篆籀之笔,一改绥朝时所流行的瘦硬清玄笔锋,而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的笔法。只看那一个“帥”字,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却足以令三人大惊失色。袁文还好些,张太虚和高世屹看尹川,如同怪物一样。
  这是一种古来从未出现过的字体,虽没有古书中的清玄美妙,却透着一股磅礴大气。
  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所书?或者说,它就是出自于这个小孩子之手?
  “少兄”
  就在尹川想要返回马车的时候,高世屹噌的一下,一把攫住他的胳膊。
  “啊?”
  “你这个字,用的是什么书体?”
  尹川先是一怔,旋即醒悟过来。暗叫一声不好!他刚才使用的,是前世学会的颜体书法。而现在,还没有类似颜真卿的人物出现,也就是说,他是第一个使用了颜体书法的人……该怎么回答?尹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世屹,你莫要这样子,却吓坏了殿下。”
  看高世屹那张书卷脸流露狂热之色,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而尹川更感觉不知所措。张太虚忍不住上前拦住了高世屹,而后蹲下身子,温言问道:
  “殿下,您能否告诉我们,您所用的书体,是谁教的?”
  张太虚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样一种磅礴书体,会是出自尹川之手。
  在他想来,尹川出身皇家,会读书写字并不奇怪,有些不传世的小玩意儿也很正常,和高世屹一样,张太虚关注的是言庆使用的书体,究竟从何而来,并没有太过关注尹川要做的是什么。
  一旁袁文一蹙眉,沉声道:“太虚先生,我家公子如今尚未就学,没有人教过他。”
  尹川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坏了!
  果然,一直显得很平静的张太虚,听了袁文的这番话,开始激动了。
  “袁将军,你是说,没有人教给晋王殿下书写?”
  “我家公子如今不过九岁,此前一直在宫中,虽有女官教授一些基础的知识,但还没来得及就学。此次去洛阳,正是要拜在言先生门下呢。”
  “这怎么可能?”
  高世屹惊呼一声,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没有人教授的情况下,自创了一种书体?
  “也就是说,这是殿下自创的一种字体?”
  张太虚还算镇定,皇宫藏龙卧虎,说不得就有高人。
  尹川想了想,轻声回答:“馨姐姐教过我识字,后来我在皇爷爷的书房曾见过几本字帖……一开始,我学着临摹石经,后来又模仿丧乱帖和鸭头湾贴,但总觉着不尽人意。四年前,我随袁师傅习武,有一次见他舞槊,觉得刚健有力,略有所得。于是就尝试着想要在书写中融入一些武意……只是也不知对是不对。”
  石经,出自东汉大儒蔡邕手笔,丧乱帖为王羲之所做,而鸭头丸贴则是王献之的传世之宝,皇宫之中有这些贴子也很正常。
  听了尹川的话,张太虚连连称奇,
  “此非神童,谁又可当之?”
  如果这都不是神童的话,谁又能当得起‘神童’二字。至于袁文,瞳孔更是闪烁异彩。
  他连连点头,赞道:“公子真神童也,真神童也,怪不得殿下书体中,笔锋刚强,似苏秦背剑,霸王扛鼎,又好似怒目金刚,挥拳力士,居然是从我使槊中来,果然厉害,果然厉害……我习武二十于载,竟自己还不知有如此奥妙。”
  袁文的称赞,让尹川面红耳赤。
  高世屹突然拉住了尹川的手,“少兄,不如你为我留下一贴,待我回去后好生揣摩?”
  “世屹,怎可如此无礼?”,张太虚连忙责备。
  尹川挠了挠头,苦笑道:“小子方才只是一时间心静神凝,才能写出那种字体,若此时要我再写,只怕难以如方才那般了”
  张太虚说:
  “殿下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不过如今我们同行,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感觉?”
  看起来,张太虚也想拿到一副字帖。
  尹川有心推脱,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公子,既然太虚先生开口,你不妨答应下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可在渑池休整一曰。”
  袁文知道,这可是尹川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尹川有心推脱,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公子,既然孙先生开口,你不妨答应下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可在偃师休整一曰。”
  袁文知道,这可是尹川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眼前这三个人,虽说都是白身,但来头却不小。张太虚有圣童美誉,就连皇帝对他也是无比尊敬。至于高世屹,乃是尚书右仆射高威的嫡孙,高家乃是山东百年大家,再说了,尚书右仆射,那就是宰相啊,要是能跟这二人搭上关系,对自己这一系无疑是雪中送炭,自从太子甍了之后,太子府的众人不断遭到打压,大家早已经怨气冲天,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领头人,尹川虽然不是嫡子,可是这也是太子的血脉,袁文希望他能够带着大家重整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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