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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将近,已是傍晚时分,晚霞绚丽,凉风阵阵,屋内灯火通明。
“怎么样了?”赵祯换了身深紫色简衫,轻摇折扇走来,神情自若,宛若新生,紧随其后是林朝阳。
“你们怎么来了?”坐在作房内正与笔吏对话的海雁有些惊讶。
“我是来察看结果的。”赵祯一字一句的说道,“看不出来,那就真的是自杀了。记得本公子正午说过什么吗?”
海雁回想起来:赵祯不屑的样子,还说“原来是刑部的人,难怪常出错……”,“这!全是油!”赵祯提着被染成亮棕色的衣襟,盛气凌人,“你这什么态度!”……
“本公子说,如果你查不出来,那就……”
海雁眼前一亮,星光闪烁,冲其吼道,“别说话!”
“你说什么?”赵祯见此微怒目而视。
“别出声!”海雁吼道又顿了顿,赵祯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什么情况?
“我让你别出声!”海雁再次喊道又顿了顿,赵祯正欲开口只好收了回来静默下来。
突然,海雁“嘿”了一声大笑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水“哈哈……”大笑两声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油!阿祯!”
刚说完,海雁看到赵祯就在旁边,又瞬间尴尬地冷静下来,惹得赵祯一头雾水。
“你们的火烧油哪里来的?还有吗?”海雁问得急促。
林朝阳看了看惊讶的赵祯道,“在府衙内院一仓库,你要吗?我叫人取一些来。”语气温和。
“好,有劳了。半碗足以。”
“好。”林朝阳去了内院,不一会让小厮端来了半碗火烧油给海雁。
海雁把油倒进了干净的铜盆里,然后把那张纸放了进去,轻晃两下让纸完全浸没其中后,等候了片刻,整张纸都变成了亮棕色,过了半响却没什么反应。接着用镊子夹起小心翼翼地靠近烛火,在烛光的照映下,纸上些许模糊的字迹开始变色了,海雁兴奋不已,竟然变成了不同的内容,“是抠字!”。
赵祯与林朝阳见此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烛光闪耀,正当海雁激动地细看时,一阵凉风刮过,穿过烛火正对着的窗户急速飞来一柄细小飞镖,正好射在纸上。海雁“嗖”的一下收回了手指,那纸却沾了火苗随着飞镖插入一梁柱里,窗外人影一闪而过,晓白立即跑出来一跃而起追了上去。
“快追!”眼看着一瞬间那纸被焚烧殆尽,海雁快速奔出门外,发现没人,屋顶翻过一黑色人影,细看晓白早已敏锐的跟上去了。
赵祯张开的口,久久未能合上,感慨说道,“好快的速度!这是我见过最快的了!”
“是啊,他们俩都很快!”林朝阳也微笑着感慨说道。
海雁摇摇头,望向那柱子上月牙型的轻巧飞镖,心中震惊,道,“是!对方身手也不凡。不仅脚步轻快,我们毫无察觉,飞镖也相当准确,正好打中手指前端与烛火之间……。”
海雁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的右手,似乎更加兴奋了,赵祯与林朝阳也回头忘来。
“不仅如此,真是个妙计啊!沾了火油的纸,只要稍稍能碰到火,立刻瞬间能焚烧干净了!还有这种能褪色的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海雁握紧了拳头,锤在了另一只手上,却扬起神秘的微笑。
正巧,典史正欲离开府衙见到这里人多走了来,往里瞅了瞅问道,“怎么啦?”随后也没细问就离开了。
“只可惜,所谓的悔罪书被烧掉了,现在死无对证了。”林朝阳托腮思索了一下。
“可别忘了,我是谁!还差的远呢!”
赵祯与林朝阳寻声望去,海雁正从梁柱上取下了飞镖,脸上扶起轻笑道,“真有意思。”
“至少可以证明,余大人不是自杀的了!是有人蓄意伪造与谋杀。”
林朝阳点点头,赵祯却开始有意关注起来,兴致勃勃。
“笔吏,你刚刚说,余大人曾写过一封遗书,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啊,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听说余大人当年渡船来宜城做官,眼看船舱漏水严重,以为要沉入江底淹死,所以才急忙中写了遗书,所幸遇上了王夫人的小船才得救。除了我和王夫人,我想典史刘大人应该也可能知道吧。”笔吏想了想,陈述道。
林朝阳咧嘴笑道,“还有这种事,竟是一桩美谈呢。”
“所以那封遗书也保留下来了?难怪呢。”海雁不以为然,想了想刚才看到的,不正是一封遗书吗?
“朝阳,你和大家的关注点,真是完全不一样呢,哈哈。”赵祯笑了起来。
很快,趁夜典史大人与文丞,王夫人都被带来了大堂候审。海雁仔细对比了四人的亲笔书信的笔记,并让四人分别写下那些字迹模糊的字,在逐一察看。
“没有底纸,这样能对比出来吗?”赵祯也仔细看了看。
没有回答,只有王夫人和典史与余梁的字非常相像,而典史的些许字最后一笔一顿力道稍显不足。
海雁表情严肃地审问道,“我先问问三位,那人余大人接回银车时,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或者见了什么人之类的?”
王夫人首先说道,“那倒应该没有,不过我看他回来时,忧心忡忡的,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余大人接银车时,那日因为府衙有百姓闹事,我去了西垄捉飞蝗了,并未在场啊。”典史想了想说道,笔吏也点点头,“是。余大人与小吏带了几个捕快一起前去迎回的,一切都很顺利。没发现什么问题呢?”
海雁走近三人一一扶了起来,给他们整了整衣衫,“是这样的。我们发现,认罪书是有人伪造的,希望给你们一次主动承认的机会。”
察看三人,王夫人听后大吃一惊道,“那我夫君是被冤枉的了?”
典史与文吏则摇头称不知。
“余大人曾留有一番遗书,有人用了某种方法改了上面的字,并且这个人不仅擅长此法而且恰好知道这件事。而刚刚对比字迹,只有典史大人的最相像了。典史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海雁陈述缘由后,拍了拍桌案。
笔吏拿过典史的字仔细看了看,点头称“是。赵祯两人则在一旁担忧,毕竟无法再对比了。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又不是我做的。字迹相似就能说是我伪造的吗?你有什么证据?”典史十分自信,坚决否认。
“证据?你是说这个吗?”海雁掏出了那张浸过油的遗书,递给典史看了一眼迅速收了回。
典史大惊失色,“怎么还在你手里?那不是被……?不会是你复写出的吧。”低头沉默起来。
海雁颇有兴致,开朗的笑起来,“看来你很清楚嘛。那张纸确实被烧了,但不是这一张哦。”猛然躬下身盯住典史“哼”了一声,“你太小瞧我的实力了!”
赵祯等人却很是吃惊,投来期待的眼光,对对方刮目相看。
“知法犯法,陷害上官,可是罪加一等的重罪,你不知道吗?”跪地的典史已经有所动容地双手撑地,垂头不语,纠结万分。
海雁蹲下身,抬起了他的头,发现他满头大汗,心跳加速。海雁继续道,“还不老实交代吗?你是想选择50板子,还是选择夹手指?板子只会让你皮开肉绽,那一丝一丝翘起的肉丝夹着露出的骨头和着大片鲜血的感受,你好像很期待呢?”典史惊恐地摇摇头。
海雁用他的衣服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满眼血色,“啧啧”了两声道,露出邪笑,突地举起他的右手道,“喔!原来你选择夹手脚指啊,指关节‘嘎嘣’断裂脆响的声音,我也很久没听到了,最好每一指尖扎上一针,十指连心,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痛感受?我和你一样想……”
谁知那典史放大了瞳孔,迅速抽手闪退到了一旁倒在地上。
海雁不高兴地推了推他,“喂?我还没问完呢!真扫兴!”
赵祯轻声说道,“露出本性了,这人真恐怖诶。还好没与他为敌。”林朝阳依旧保持一贯微笑,心中已隐隐浮动。
让人用水泼醒了他,他赶忙称,“不要!我都不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海雁喊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这种改字迹的伎俩是谁教你的?”
典史惊恐万状,哭诉道,“好,我……我说,我只求你救救我的一家老小!一家子人全靠我养活了,那一天夜晚有个戴斗笠的黑衣刀客,蒙着半边脸,闯进我家中,说东京有人希望余梁死,要我去做。本来觉得愧对良心的当时就拒绝了,但是那人抓了我一家老小威胁,而且天天派人跟踪我,说只需要写一份认罪书,其他什么都不用管,而且还有500两赏金可拿。他还说,余梁只会罢官不会死的,我一时动摇然后就……。谁知那人竟然杀了余梁,还是不放过我……”。
“所以你就三番五次前来打探消息,看看结果是吗?”海雁紧跟着说道,典史低头不语。
“那这个认罪书是你做的喽?”
“不,准确说,是他给我的,我偷了那份遗书,过了一晚他就重新拿给我了,让我放书房里。”
海雁见问不到结果,只好问道,“为什么要杀余大人?谁要余梁的命?”
“他没说,我试着问过,他就‘替天行道!’”
“替什么天,行什么道啊!简直无法无天。”海雁大声斥责道。
“那人算讲信用,余梁死后他们就放了我家人,还真的给了我500两银子。”
“那你记得他还有什么特征没?你仔细再想想,如果找到他能认出来吗?如有隐瞒对你没有好处!”
那典史摇摇头说,“估计无法辨认了,如果说特征……,腰间好像一样亮闪闪的黑色腰牌,上面依稀有梨花的花纹,写的字没看清好像是风什么字,天太暗没看清。”
“那十万两白银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去了西垄,不信你问他们。”
海雁起身背立,歇了口气挥手示意,“带下去!收监!”
典史见状立马慌了,“救救我一家老小吧……。”被捕快拖了下去。
直到审完,已是亥时一刻,夜深人静了。
“看来又是一团迷雾了。你还不去休息吗?”赵祯也已乏力,看向海雁。
海雁坐在一旁椅子上趴在了桌子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道,“我还要等晓白回来呢!你们先去睡吧。”
林朝阳与赵祯互相看了看,但海雁貌似快睡着了,赵祯脱下了外褂盖住了他,然后退了出去,并吩咐人守在了门口。
明月高悬,草丛蛙虫嘶鸣,等晓白回来时,又过了半个时辰。
晓白见海雁已经睡着了,只好把他抱到了屋内床上休息,安顿好后感叹道,“哎,这么晚还在等我吗?”随后关门离开了。